“医生,我妹妹怎样了?”
煎熬了30分钟,手术间上方的灯灭了,门被打开,一名医生走了出来。
冷烈赶紧迎了上去,眼神里的焦急爬满了整张脸。
医生反而笑了一下,“呵呵,不用担心,手术很成功。”
听毕,冷烈一直悬着的心才安全着陆。
此时,蓝雨希已经被两个护士推了出来,要转到普通病房,冷烈也赶忙上去搭把手。
“冷烈,谢谢你,但不要告诉我父母,可以吗?”病床上的蓝雨希有气无力地说道。
“蓝同学,这么大的事情一定要告诉父母的,钱的事情你不用担心,这个钱你不用还我,其实我家很有钱,我是装穷的。”冷烈撒起谎来可是非常认真的。
蓝雨希才不信这些鬼话呢,大家都是阴沟里的蚂蚁,你装什么装。
我还说我是老王呢。
在冷烈的一再坚持下,蓝雨希只好让他联系自己的父母。
不一会,病房就进来了两个穿着脏兮兮围裙的人。
其中男人的腿脚明显是不方便的,顿时房间里也弥漫着浓浓的鱼腥味。
“小希。”蓝雨希的母亲邓红一进病房,就扑向病床上的女儿,眼里的泪水吧嗒吧嗒地流下来。
而父亲方业也站在病床旁,盯着女儿,两眼通红,双手不知道摆放在哪里好,眼神里全是担忧。
“妈,爸,这里是医院,小声点。”蓝雨希看了一下周围,感觉有点不好意思,但强行保持镇定,“我没事了,阑尾炎,做了手术,没事了。”
受母亲的影响,虽然蓝雨希在极力扼制自己的情绪,但眼泪还是止不住巴拉巴拉往下流。
冷烈看着这一幕,才明白蓝雨希对金钱的敏感,看样子他们这一家确实比较艰难。
他悄悄的走出了房间,到外面买了几瓶水,一袋水果,还有一些零食,还买了四份饭。
等他重新回到病房时,蓝雨希的父母都盯着他看。
冷烈觉得既莫名其妙,又非常尴尬。
之前一直没说话的方业却神情凝重的来到冷烈跟前。
一个噗通,竟然跪了下去。
“冷同学,谢谢你救了我女儿。”方业哽咽地说道。
冷烈着实被吓了一跳,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把方业扶起来。
“叔叔,使不得,使不得。”
“小希平时都是被人冷眼,能交到你这个朋友,是我们家的福气。”方业擦了擦眼角的泪。
人穷被人欺,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叔叔,我们是同桌,应该互相帮忙的。”
冷烈把买回来的东西放到小桌子上,“对了,我买了水和饭回来,蓝雨希你招呼你爸妈一起吃吧。”
“这孩子,怎么还要你破费。”邓红非常不好意思地说道,然后又转向女儿说:“小希,动手术的钱是多少,谁给你付的。”
蓝雨希用手指向冷烈,“是冷同学帮我付的,具体多少我也不知道。”
“啊,冷同学,太感谢你了,手术费是多少,我补回给你。”邓红说着,麻利从围裙的口袋里掏出一支笔和一个小本子,准备记下来。
冷烈快速思考了一下,说道:“阿姨,这个是小问题,而且现在还没出院呢,具体多少还不知道,回头我跟蓝雨希说就行了,你不要操心了,这个钱不是什么大钱。”
他不敢现在就谈钱,如果说不用对方还,他们肯定不肯的,所以就先拖着。
“什么味道啊,这么冲。”此时,一个护士走了进来,原本没戴口罩的,立刻就拿出口罩戴上了。
邓红和方业,还有蓝雨希的脸上立刻红了起来,尴尬中夹带着自卑。
冷烈则主动地提高了声调,打破了尴尬的气氛,“叔叔阿姨,要不你们先回去吧,我留下来照顾蓝雨希就可以了。”
“啊,这怎么行,你一个人不回家,父母也担心呐。”邓红作为母亲,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也是个孩子。
“阿姨,你放心吧,我爸妈都不在国内,平常都是我一个人照顾自己的。况且你们留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接下来就是周末,我也没地方去,还是年轻人懂年轻人。”
冷烈一边说,一边朝房间里的其他病人扬扬头。
邓红哪会不懂他这个动作的意思,自己两夫妻全身臭烘烘的,搞得整个房间都都腥臭,那些人早就戴上了口罩,只是没有说出来而已。
“爸妈,你们先回去吧,家里的店还要看呢,有冷同学帮我就行了。”
说实话,蓝雨希也不大想冷烈陪着自己,毕竟自己和他也不是很熟,但相比于父母留下来,她更愿意冷烈留下来。
“行,那我们就先回去了,明天再来看你。”邓红跟女儿交代完一些琐碎的事情后,就和方业搀扶着离开了。
看着二老离开,却轮到冷烈和蓝雨希陷入了尴尬的气氛,大眼瞪小眼,霎时间二人都不知道说什么。
“先吃饭吧,来,我喂你。”还是冷烈先说话了。
“不,我自己吃。”。
虽然蓝雨希口气很硬,但她的手被打着吊针,不适宜挪动,端不起碗。
冷烈没说话,而是拿起勺子把饭菜送到她的口里。
蓝雨希的脸红得像个番茄一样,想起今天自己被对方抱了那么久,更羞涩尴尬了。
她稍微吃了一点,就感觉伤口有点疼,就先躺下了。
冷烈守在旁边,只看到方子楠沉沉睡去,发出微微的呼噜声,才走出病房活动一下筋骨。
医院里的详细检查这种行为,在冷烈的过往日子里是不存在的。
要么死,要么伤,死了还好一了百了,如果是伤了要么自己用药,要么找私人诊所,绝不会到医院里去。
如果一个人中了枪伤或无法说出受伤原因,在医院里等来的大概率就是警察。
冷烈在外面空地呼吸了一下新鲜空气,就赶紧回到病房里,坐在病床边盯着蓝雨希。
这是他的职业习惯,主要是盯目标盯得太多了。
到了深夜,冷烈终究是撑不住了,硬生生地坐着都睡着了。
突然,房间里响起了吱呀的一声,冷烈蓦地睁开眼,条件反射地站了起来,目光射向响声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