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君漾的震惊中，苏烟将七个步骤全部排列完毕。
君漾就那般愣愣看着，像是看一个奇葩，久久不语。
苏烟哪里知道，在君漾眼里，她一个疯子，竟会给他带来这么大的震撼。
苏烟转眸扫向身后的七个人，君漾以及六大长老，“开始吧。”
君漾精神一震，许多年了，许多年没有问灵成功了，这一次突然之间让苏烟问灵，他心底竟是忍不住的激动颤抖。
他希望苏烟问灵成功。
哪怕，苏烟并非精灵族人，哪怕，此次问灵被人传出去，不是由他开启，他也依然不惧。
六大长老起阵，因为少了大长老，君漾这个族长，补上了大长老的空缺。
起阵开始——
随着七个人的灵力逐渐出现，以苏烟为阵中心，苏烟口中念念有词，每念出一个字，她身上的灵气就亮一些。
君漾看着闭眸，站在中间的苏烟，她白玉般的小脸上皆是一片虔诚，忽然之间，君漾的脑海里闪过一些莫名其妙的画面，画面里面有苏烟，还有一些其他人，围在一起，不知道在干什么。
那一幕，既遥远，又熟悉。
好像，苏烟不止一次问灵。
奇怪，怎会有如此想法？
苏烟，明明是第一次来精灵族啊。
“君漾！”苏烟淡淡抬眸，犀利有神的目光突然像一把刀子，射向君漾，明明只是轻飘飘的一眼，却让君漾感到压迫感。
那一刻，浮现在君漾脑子里的第一个想法便是：苏烟，真的是一个疯子吗。
苏烟的话，将君漾的思绪拉回了现实，起阵成功！
“来了，来了！”苏烟盯着眼前的灵位，“小祖宗们，出来了。”
她，问灵成功了！
君漾以及六大长老倏然呆住，祖宗们，要出现了。
整个祖殿，浮上一层灵雾，如梦似幻。
排排列的灵牌上，冒出一缕缕白色的雾气。
问灵……
之所以神秘，是因为，死去的所有列祖列宗都会受到感召。
而他们意念会凝聚成一个崭新面孔的人，由它代替所有祖先与族长进行交流，更有甚者，指点功法禁术。
这样一个新人，囊括着所有人的记忆和招式，没有生命，被称为‘祖灵’。
“是祖灵，白雾之内，就是祖灵了！”君漾激动，六大长老激动。
每一次问灵，祖灵面孔都不一样。
但之前，君漾问灵之所以失败，是因为，即便起了阵，祖灵也不会出现。
待白雾缓缓散去，沉寂千年的祖灵，重新出现在了祖殿之内。
它，没有五官，甚至，没有四肢，乃至，它的心口处，都是空的，像一个洞。
苏烟瞪大眼，觉得好奇，“我去！这哪来的祖灵，咋长的这么丑？君漾君漾，你快看，你们的祖灵，真是丑爆了。”
君漾见此，蹬蹬蹬往后退了几步。
苏烟以为君漾怕了，“君漾，你们的祖灵，就是长这样呀？你们精灵族不是一向都崇尚和平美好的吗，怎么凝聚出来的祖灵，跟你们族追求的不一样？”
“不是的，不是的……”君漾不可置信的摇头。
“不是什么？”
君漾大叫，“错了错了，这不是祖灵，这不是呀。”
苏烟眨眨眼，“没错呀，刚才是你们起的阵，我问的灵，这就是你们的祖灵，你之前，没见过这么丑的？现在不敢接受了？丑是丑了点，但还能接受吧，君漾，你不会这么胆小吧？”
“苏烟，你能不能，重新问一次灵？”君漾眼神沉沉的望着她。
“能啊，关键是，你们还有多余的灵力起阵吗？”苏烟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她没觉得问灵对自己有多大的消耗，反而是起阵，是要六大长老和君漾消耗灵力的。
君漾的眼神一瞬间就耷拉了下来，“不能了，可是怎么会问出这样的灵，这是祖灵吗？五官不全，身体残缺，这分明是残灵，哪可能是一个完整的祖灵？”
精灵族历史上问灵次数极多，书里都有记载，绝对没有出现过眼前这样的怪物。
“族长，是祖灵。”二长老思绪了一番，低声扯了扯君漾的衣角，“族长，你快看，那祖灵身上，五颜六色，可都是咱们精灵族已经死去的祖先之力。所以，它是祖灵。”
君漾拧眉。
二长老垂下眼，“族长，其实最了解祖灵的人，应该是你。族长为何不愿意承认眼前这个就是祖灵？”
君漾心头一跳。
不是他不愿意承认，是他……之前看过一本古籍，也有过记载祖灵不全的情况。
他记得，那里面有一句话：魂魄不全，祖灵不全。
也就是说，祖灵的形成，依靠的是祖先魂魄，他们若无残缺，他们凝聚出来的祖灵，自然也就是整齐的。
祖先和祖灵的关系，就像是一面镜子。
祖先什么状态，祖灵就是什么状态。
现在祖灵丑成这样，就连四肢都不健全，五官都看不见，心脏都没有，可见祖先们……
君漾不想接受这个现实。
无法问灵，竟然是因为祖先自顾不暇？
“君漾，你害怕这东西啊？”苏烟挑唇轻笑。
君漾害怕丑祖灵。
“我担心祖先们出事……”
“我觉得，你不用担心了，他们已经出事了，这个祖灵的气息，实在是太弱了，也就勉强能维持一个人形，连个人样都没有。”苏烟说道：“你们精灵族的好几百位祖先，集全身之灵力，也就凝聚出这么一个东西，可见他们……现在自身难保哦。”
这次君漾竟没有对着苏烟发火。
末了，他缓了缓神，“所以，你是说，这些年之所以我无法问灵成功，是因为，祖先之灵，不在？”
苏烟抬起手，指尖凝出一抹白色灵气，落在祖灵眉心。
一人一灵，像是在交流。
苏烟眉头越皱越紧，脸色也越来越白，那道祖灵亦是飘忽不定，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消失散去。
君漾和六大长老焦急的在一旁等待。
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直到苏烟睁开眼，君漾才敢说话，“苏烟，你问到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