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她刚才听到了什么？
温若凝一愣，瞳孔放大。
“你……你说什么？”
周浔也眼眸转动，握着她的手收紧力度，又重复了一遍。
“我说，我喜欢你，想让你跟我谈恋爱。”
他的嗓音沉，但每个字都很清晰，语调有些懒懒的。
温若凝凑近看他的眼睛，像是要看看他是不是在说谎。
女生馨香的气息扑来，周浔也微微闭了下眼，再睁开时，她已经退回原位，一脸难以置信。
“我们八年没见，重新遇到不过两个星期，” 她指了下自己，“你喜欢我？”
周浔也盯着她，轻轻勾唇，“你对自己的魅力那么没信心吗？”
“我对自己当然有信心。”温若凝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我只是有点意外，你这么短时间就能喜欢上一个人？”
“不可以吗？”周浔也眉梢微微挑起。
“校花天天跟我睡同一张床，我又不是柳下惠，可做不到坐怀不乱。”
况且他已经喜欢她很久了。
听着他打趣的话，温若凝脸上不禁升温，高中的时候学校里漂亮的女孩子多的是，但“校花”这个头衔不知怎么地就落到了她头上。
可是，周浔也见过的漂亮女生还少吗？
以前追他的学姐学妹就一大堆，他在国外上大学世界各地的美女肯定都有，如果他真这么容易动心，高中毕业后女朋友就能排到学校门口了。
“你是这样的人吗？”温若凝还是不敢相信。
“哪样的人？”周浔也眼眸懒懒抬起，不明所以。
“就是……”温若凝想了想，似乎只有这个词形容得比较贴切，“见色起意？”
周浔也轻笑一声，捏着她的指尖把玩，有些散漫有些痞，“原来我在凝凝心里的形象这么正直吗？”
“……”温若凝抽出自己的手。
心道：你别变相夸自己，她才不是这个意思。
“不过，”周浔也顿了顿，“凝凝想的没错，我确实不是见色起意。”
温若凝抬头对上他深邃的眼睛，听到他一字一顿道：“我是一见钟情。”
！！！
他在说什么！？
重逢后的一见钟情？
还是……
脑袋里“嗡”的一声，随之而来是“怦怦怦”的心跳声，比一百米全速冲刺后的心跳更快更剧烈。
温若凝眼睛睁得更大，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要说什么，只是看着他，样子又呆又愣。
唯一喜欢过的男孩子说喜欢她，换作是其他女孩子，可能会激动得立马答应。
但温若凝不是她们，那种“你喜欢的人刚好也喜欢你”的欣喜褪去之后，她脑海里浮现的全是妈妈的身影。
她对爱情的恐惧终究还是大于向往。
看她一直不说话，清眸里的光也在渐渐变淡，周浔也知道她肯定又想起了那些往事。
周浔也把温若凝拉到怀里，脸贴着她的脸，“凝凝，你不抗拒我亲你，应该也是对我有好感的，对吗？”
感受着他的体温，温若凝脸颊滚烫，低低“嗯”了声。
周浔也的心猛然漏跳了一拍，就这么一个字，也能让他欣喜若狂。
他搂着她，在她后脑勺上摸了摸，“凝凝，我知道你心里有个结一直没解开……”
他的话还没说完，温若凝的头转动了下，额头贴上他的脖子，“你怎么会知道？”
“外婆告诉我的。”周浔也轻轻顺了顺她的长发。
“哦。”
温若凝也没有太意外，但突然有一种隔在两人之间的一块挡板被拉起，心灵更加接近的感觉。
又听到周浔也说：“所以，我会等你，你只需要迈出一步，剩下的九十九步我会向你走来。”
“你愿意让我陪在你身边吗？”
他这商量恳求的语气，听着莫名有些卑微。
印象中的周浔也一直都是自信骄傲的，做什么事情都从容不迫、游刃有余，温若凝从来没见过他这般谨小慎微。
她的心也不是铁石做的，也会被他的真诚打动，那一刻心里某个地方那一条裂开的缝隙开裂得更大，有一个掩藏已久的声音从心底深处传来。
试试吧。
温若凝没有再三犹豫，低低应了声：“好。”
出乎意料的顺利，周浔也愣住几秒，才反应过来。
她答应了？
她真的答应了？
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的幻听，周浔也又确认一遍，“你刚刚说什么？”
温若凝直起身来，认真看向他，重复刚才那个音节：“好。”
周浔也唇角勾起，喜悦晕染着他的眉眼，他搂上温若凝的脖子，捏捏她颈后的软肉，脸又慢慢凑近。
知道他要干什么，温若凝耳根泛红，打在脸上的光影
也渐渐变暗，她微微偏了下头，周浔也的吻落到唇角。
她推开他，“很晚了，再不睡明天起不来。”
“行，睡觉。”周浔也在她脸上摸了下。
“凝凝，晚安。”
“嗯。”
温若凝抱着她的泰迪熊玩偶躺下，周浔也关掉小夜灯，躺在她身边。
“凝凝。”他又小声喊她。
“什么事？”温若凝回。
周浔也伸手过来戳她怀里的玩偶，“今晚抱我，好不好？”
“不好，”温若凝搂紧泰迪熊，脸羞赧地埋在玩偶的脑袋上，“周浔也，你说过让我慢慢习惯的。”
“……”没想到被自己的话拦住。
周浔也无奈挠挠脖子，“行吧。”
温若凝以为他妥协了，翻动身体背对他侧躺着，但一条有力的手臂却从背后伸过来搂住她的腰，热烘烘的胸膛贴上她的后背。
她身体一僵，“你……干什么？”
低沉的声音含着浅浅的笑意，在她耳边响起：“你不抱我，不是可以我抱你么？”
周浔也下巴抵着她的肩膀，温若凝能感受到说话时他胸腔的震动，以及隔着薄薄的衣衫源源不断传来的体温。
这让她怎么睡得着？
“你怎么耍无赖啊？”温若凝捏着玩偶的手臂，有些气鼓鼓的。
周浔也没反驳，反正能抱到老婆，无赖就无赖吧。
他的手往上抬，覆盖在温若凝的眼睛上，“快睡。”
唉，这人还真是……
感觉拗不过周浔也，温若凝干脆放弃挣扎。
他的手掌宽大，掌心很温暖，盖在眼睛上遮光还热热的，像带了蒸汽眼罩那样。
温若凝闭着眼睛，没多久就睡着了。
等怀里的人睡熟后，周浔也把她怀里的小熊拿起来放到旁边，温若凝无意识翻了个身抱住了他。
一夜好眠。
*
早上。
跟周浔也同居的第三天，温若凝依旧在他怀里醒来。
比起前两天，温若凝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枕在他手臂上时，没有过于惊讶。
甚至开始有闲情逸致欣赏他的睡颜。
长得好看的人，睡着了也还是好看的。
脸庞轮廓分明，却不显瘦削，鼻骨高挺，下颌线条笔直流畅，视线顺着下巴往下，才发现他喉结左侧，有一颗很小的黑点。
指尖不受控制在上面碰了碰，是一颗小痣，触到那一处的温热，温若凝才发觉自己做了什么，立刻把手缩回去，抬眼看看周浔也有没有醒。
幸好，他还没醒，呼吸均匀，似乎还在熟睡状态中。昨晚他们聊完再躺下时，都快凌晨了，他应该睡得比她还晚。
早上起来她怀里的玩偶又不在，温若凝猜肯定是周浔也趁她睡着的时候拿走的。
因为以前她一个人睡的时候，被她抱着入睡的抱枕或玩偶，即使醒来时不在她怀里，一般也只会在她旁边，而不会是枕头边。
看来某人还真是，早有预谋。
脑海中蓦然闪过昨晚两人的对话，温若凝脸上一热，还是有些害羞。
周浔也说喜欢她！
还有，一见钟情。
高中的时候，很多人第一次见到周浔也都是在高一新生入学那天，但连余嘉瑶都不知道，实际上，温若凝在开学前就见过他了。
但他说的是那次见面吗？
温若凝不敢肯定，因为高中时从未曾听周浔也提起过，两人正式认识的时候，他也没有表露出见过她的迹象。
而那时她虽然认出了他，但他一入学就很有名，光芒万丈，像天上的太阳，她想靠近又不敢靠近，所以就装作没认出他来。
所以，他说的应该是高中开学那天？
温若凝也不确定，但如果他高中就开始喜欢她，那他未免藏得太深了！
她完全没有看出来！
不过，正如周浔也同样不知道她喜欢过他……
不会是，他也跟她一样吧？
一直都在偷偷暗恋她？
这个想法刚在脑袋里冒出来，温若凝放在枕头底下的手机又准时震动起来。
沉浸式思考中的温若凝，被突然的“嗡嗡嗡”声吓了一跳，她立刻转过去把手机摸出来。
关掉闹钟，搭在她腰间的手动了动，周浔也靠过来，脸往她的肩窝处埋了埋。
“凝凝，早安。”
声线比平常低沉磁性，带着刚睡醒时的沙哑，温热的气息扑到她细腻的脖子上，温若凝不反感，但也敏感地缩了缩。
虽然昨晚都敞开说明白了，但一夜之间，两人突然变得这么亲密，她还是有些不习惯，而且真的很害羞。
温若凝的脸微微涨红，尽量语气平常地回：“嗯，早！”
“我先起床了。”
她又说，然后很快从床上坐起来，腿放到地上，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