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民隔的不远,将弘远审问男人的一切都看在眼里,猜到他们突然染上疫病,竟是被人陷害的,个个恨得咬牙切齿。
男人刚落笔,弘远便起身,转身望向流民,招手让症状比较严重的几个人过来。
眼瞅着面上已经起了疹子的流民朝自己走过来,男人下意识蹬腿想逃离,喉咙里发出呜呜的惊恐嘶鸣。
面对流民时,弘远面色缓和了许多,“相信大家伙也看出来了,你们染上疫病不是天灾,而是人祸。”
“不管是南蛮人还是夏周人,但凡害人性命者都是本将的敌人,对敌人,本将向来没有任何容忍度,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才能解恨......”
说着便指向男人,“既然他罔顾人命,故意制造疫病,便该让他也尝尝染上疫病的滋味。”
闻言,男人眼底漫上绝望,眼瞅着流民团团将自己围起来,忍不住惊恐的摇头。
“啐——”
“啐啐——”
流民自然不会和这等恶人接触,纷纷朝男人吐起了唾沫。
没想到这一举动让后面愤恨难耐的流民纷纷眼热,第一次没有经过弘远的命令,便纷纷围上前,一人一口唾沫吐向男人。
男人又惊恐又恶心,两眼一翻直接昏厥过去。
弘远没有制止流民百姓,待他们出气出够了,才开口让他们赶紧去喝汤药。
男人浑身糟污,看着就恶心,更别说靠近。
弘远便用一颗石子射击过去,重新点了他的定穴,命其他人各司其职,不要理会也不要靠近,任由他躺在那里。
弄清了疫病的因果,弘远又将叶永孝和江承文聚到了一处。
三人对视良久,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但各自眼底的意味,彼此都看得懂。
朝廷的无良,让他们更加坚定了造反的决心,若这次南辽郡平安得定,便要尽快将造反事宜提上日程。
静静的待了一盏茶的功夫,三个人又都默契的离开,各司其职对抗疫病。
不到幕时,叶永孝便和熊副将把接触过流民的百姓,隔离到了征用来的房舍里,包括和那些百姓接触过的人,也通通按接触先后顺序隔离了。
另一头,江家的下人也将封老交代的汤药熬制出来,让隔离的百姓内服加外用先预防着。
除了熬制汤药,江承文将运送汤药的事情交给了刘管事,江家的马车整夜未停,也不知道来回跑送了多少趟,第二日上午的时候,整个神庙广场的流民百姓,乃至整个南辽郡接触过流民的百姓们,也都喝上了叶家的祖传秘药。
虽然如此,但所有人心头对死亡的恐惧还未彻底消散。
毕竟,古往今来,没有人能在疫病中死里逃生。
黄沙村叶家。
老太太带着一家老小和黄沙村的人忙活了两日,总算歇上了。
可刚歇了口气,她又想起来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算着日子,婉儿一行只怕要不了两天就要回到南辽郡了,可南辽郡如今危险未除,为防万一,得让婉儿在郴州郡先候上两日,待南辽郡的疫病稳中向好了,才能回来。
想到这里,老太太便将南辽郡的情形写在信中,让灰雀给朱婉儿送去。
再说朱婉儿主仆几人,确实已经到了郴州郡地界,而且已经收到了老太太让鸟友送来的瓷瓶,将里头为数不多的几滴眼泪给江蕴秀喂了下去。
眼泪喂下去一个时辰后,江蕴秀身上的烧疤倒是肉眼可见的恢复了六七成,可依然没有醒来的迹象。
就在朱婉儿主仆快走出郴州郡时,收到了老太太的信。
“天花疫病?”
朱婉儿看着信纸,满眼震惊。
没想到南辽郡竟然面临如此险境!
虽然老太太信中说,眼下局势尚且安稳,被隔离的人已经全部喝下了叶家祖传的秘药,暂时没有人因疫病而死,可朱婉儿心里还是紧紧的揪了起来。
疫病,哪里是老太太三言两语,便能轻飘飘掩过的。
她知道,老太太嘴里的祖传秘药,便是甜宝在逍遥城用过的那个解了蛊毒的灵水,但她这次也用了,满满两牛皮壶灵水,也只能将江蕴秀从阎王殿抢回来,却一直昏迷和活死人一样。
甜宝的灵水,真的能抵御一个城的疫病吗?
老太太会不会害怕她担心而隐瞒什么?疫病会不会已经蔓延到黄沙村?
看着只有一天路程之遥的南辽郡方向,朱婉儿忍不住秀眉紧蹙。
只愿城里的家人和百姓们平安无事,也盼江蕴秀能尽快醒来......
江家别院。
“退热了!!”
封老从房间里冲了出来,激动到岔声,“脓疱也收敛了许多,孩子眼皮滚动,约摸还有半个时辰就醒来了。”
封紫君和叶永忠也赶紧从妇人的房间里出来。
“真的?太好了!”
封紫君和叶永忠对视一眼,也纷纷松了口
气,脸上也各自绽放开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