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团子定定的看了眼婆子,伸手把她的眼睛遮住,“老奶奶,闭上眼睛,就不怕啦!”
婆子心里一软,听话的闭上眼睛。
奶团子眼底全然松懈下来,伸手取出银针。
江承业身子下意识坐直,眼神一瞬不瞬盯住了甜宝的手。
朱管事也上前了一步。
所有的丫鬟和下人都齐齐伸长了脖子。
奶团子身后丫鬟和一旁的小厮更是屏住了呼吸。
眼瞅着小胖手娴熟的把银针扎到婆子头上,边扎边念叨着穴位,江家所有人的眼睛都慢慢撑圆。
婆子紧闭着眼,只觉得头上时而扎痛,时而胀痛。
头两侧扯着筋疼,撕裂着疼的那种感觉,一点一点的开始缓解。
她忍不住把紧闭的眼撑开一条缝,奶团子的小脸放大在眼帘。
认真紧凝的表情让婆子有几分恍然,竟觉得面前的奶娃娃就是个真真切切的大夫。
“还疼吗老奶奶?”
许是扎完了针,奶团子松了口气,歪头望进婆子眼底。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盯住了婆子。
婆子认真的感受了好一会,眼底一下子涌上湿润,“不疼了,真的不疼了......”
其实还有两分的疼痛,但是和刚才相比,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所有人:!!!!!
齐齐望向甜宝,这奶娃娃竟真的会扎针治病!!!
江承业眼底也抑制不住震惊。
“老奶奶,扎一次针针只管三天哟,还要扎......”
嘱咐着,奶团子伸下意识开始掰手指,然后朝婆子张开两只手,“还要扎十次针针,才能一直不痛了哟——”
婆子激动的连连点头,“好好好,谢谢小客人,谢谢!”
折磨了她半辈子的头疾治愈有望,她恨不得跪地朝奶团子磕头才是。
呆若木鸡的小厮回神,迫不及待的把自己的裤管挽起来,露出了肿胀的脚踝,一脸期待的望向奶团子,“请小客人也为奴扎针吧......”
他们做下人的命贱如泥,小病小痛舍不得花银子治病,遇上大病也没银子治,只能拖着病躯干活,活一日赚一日。
虽说是崴了脚,但是活一点都不能少干,若不医治,许是要拖上月余才能好利索。
亲眼见到奶娃娃确实会治病,对他来说简直是天大的好事。
奶团子连连点头,被丫鬟从椅子上抱下来,然后继续给小厮扎针。
两盏茶的功夫,小厮的脚踝虽然肿胀依然,但是从他松缓激动的脸色可以清晰看出,奶团子再一次止痛成功。
江家下人们惊的顾不得规矩,面面相觑,只觉得惊世骇俗。
规矩站在角落里的高挑男子收回眼神,垂望地面,木然的面色被冲击的漫上情绪。
这么小......
还是个小丫头。
便有魄力,敢作为,帮弱小。
这一屋子的江家人凑一起,也胜不过她。
两个下人满脸劫后余生的退下后,奶团子蹦蹦跳跳的钻回了干爹爹的怀抱,眼眸又弯又亮,像天上的银月。
江承业挂着一抹笑,朝甜宝拍了拍手,“小丫头,因为你,江叔叔今日真是大开了眼界!”
然后便望着朱管事,“去,去找些孩子喜欢的好物件来!赏!”
南辽郡这一趟,还真是猎奇连连。
若不是亲眼所见,任何人的嘴说出来,江承业都无法相信,这世上当真有三岁的小大夫。
先前他对叶家说的气运一事还有所怀疑,眼下这一幕,让他有些迫不及待想见识一下叶家口中气运的玄妙之处了。
呵呵,这一趟,真可谓是一举多得。
当然,除了那莫名突发的心疾......
叶家、江家和弘远三家达成‘一致’,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
席罢,弘远和封家爷孙便告辞离开。
叶家安安心心的宿在了江家。
江家汤池,江承业慵懒的趴枕在池边的绒枕上,闭着眼也遮掩不住浑身的傲慢得志,“晚饭没吃饱?按重些!”
高挑的男人穿戴整齐的半跪在他身侧,垂着头,木然的替江承业捏着腿,闻言,手里的力道便加重了一分。
“嘶——”
江承业皱眉,一挥手,便把高挑男人掀翻到汤池,“学了这么久还笨手笨脚,本少爷瞧你就是故意的!”
高挑男人猝不及防,呛了好几口水才冲水里站稳,身上的衣服透湿,一声不吭的爬到池边,双眼无焦的杵在江承业脚边。
见他这幅狼狈模样,江承业眼底一片快意,“跪下,掌嘴!”
高挑男人眼底飞快闪过一抹恨意,湿袖下的手拳已经攥握到发白。
“不跪也行,本少爷都记在心里,待这一次功成回京,让江蕴秀替你赎过便是。”
江承业眼底
露出一丝玩味,看着高挑男人的眼神,像看着一个活的玩物。
高挑男人终于抬眸看了江承业一眼,黝黑的眼眸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继而,便缓缓的跪了下来。
见状,江承业发出得意畅快的笑意,这才心满意足的下了汤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