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君姑娘,我们如此这般你可别见怪,着实是你家这个老爷子太不着调,平时拿我们开涮也就算了,叶家人刚替我们村争来了希望,我们可不能由着他这么欺负我们全村的恩人。”
见疯老头被制的死死的,大家伙的安危已然无虞,全婶这才赶紧走到封紫君面前,出声解释道,“不过你放心,咱们都是讲理的人,只要他对出手伤害叶家人的事情有个妥善的交代,我们便不会伤害他。”
疯老头虽然不讲理,做事也全随脾气不计后果,但却有个善良明理的孙女,封紫君继承了疯老头的医术,村里人的小病小痛,全靠她医治,而且从来不收分文,只道是替爷爷赎过。
大家伙对这爷孙二人,自然也是区别对待的。
封紫君面色平静的点了点头,“婶子不必解释,紫君明白是爷爷无理在先。”
说着她就转身正面望向姜丰年,平静的面上浮上愧疚,朝老太太屈膝跪下双手伏地,诚意十足的拜了个歉礼,“姜婶,先前爷爷给你们下了迷药,今日又出手伤了甜宝,皆是因为爱孙心切,所以当由紫君替爷爷磕头赔罪。”
朝姜丰年磕完头,她又跪着转了个向,面向村人们再次拜了个谦礼,“爷爷之前对大家伙多有得罪,因小女身患顽疾不便出门,只能靠几分薄技对大家略做弥补,趁今日大家都在,小女该郑重的替爷爷向大家伙磕头赔罪。”
叶永礼睁开双眼,就看到身旁女子正端端大方的拜礼道歉,整个额头沁满了薄汗,可见她要做好这些常人觉得简单异常的动作,承受着怎样的辛苦。
他心底口不受控制的抽疼了一下,对疯老头生出厌恶和憎恨。
这个疯老头仗着自己医术了得就为所欲为,却让身体堪忧的孙女时时帮他擦屁股,真是白活了这么大年纪,自己非得找个机会提前塞住口鼻,狠狠教训疯老头一顿才是。
替甜宝报仇,也是替封紫君好好教教他怎么做人。
“紫君……你跪他们做啥?老夫护你还护出错来了?”
疯老头见自己视若珍宝的孙女竟朝所有人下跪道歉,又心疼又气急败坏,涨红了脸才憋出一句痛惜。
封紫君的坦诚恳切本来让姜丰年生出几分为难,见疯老头丝毫没有愧疚之意,脸色瞬间沉了沉,二话不说上前把封紫君搀扶起来。
看着老太太阴沉的面色,封紫君心里微微发堵,顺势站了起来。
“紫君姑娘,事情我在来的路上也听孩子们说了,今日的事情是甜宝有错在先,不该好端端的非闹着跑到封家来,也不该随意就把自己认为好的东西喂你吃,我老婆子向你道歉。”
说完,老太太就朝封紫君深深鞠了一躬,封紫君连连避开,“姜婶,这件事甜宝完全无错,错都在......”
姜丰年轻轻摇头打断,“紫君姑娘请听我说完,虽然我们有错在先,但用意友善,你爷爷不问青红皂白就对我的家人下手,实在过分,纵然你恳切道歉,但是我还是难以释怀。”
听着老太太的话,封紫君心沉了下来,明白今日之事不好善了了。
叶永礼则心虚的把眼神垂到了地上。
“你爷爷医术了得应该去治病救人,而不是仗着自己有几分本事就随意行凶,这样的行径和刘家这群恶霸无异,为了给我家人讨还公道,也为了村里人以后的安危,今日之事我不能善罢甘休。”
说着老太太望向叶永礼,“老三,找根绳子把紫君姑娘绑回家。”
封紫君怔住了,妇人们也都震惊的看着叶家老太太。
“娘,疯老头犯错,绑紫君姑娘作甚?”
叶永礼脸色震惊,不明所以的望着自己母亲。
姜丰年,“我说去就去!”
老太太凌厉的眼神像是一下就把自己的心思看穿了,叶永礼心里猛然抖了抖,复杂的看了封紫君一眼,压制住心里的不忍,终是点头应到,“好,我这就去找绳子。”
疯老头整个人都呆住了,回过神后立刻发疯般想挣脱桎梏,“死老婆子,是老夫犯了错,你有什么冲着老夫来便是,你要是敢动我孙女一根手指头,老夫定要毒杀你全家! 啊啊啊,放开老夫!!”
疯老头整个人都像被触及逆鳞,力气突然大的吓人,妇人们齐齐用力,这才没让疯老头得以挣脱。
姜丰年嘴角噙着冷笑,“那就看看是我折磨死你的孙女在先,还是你先毒杀我们全家在先。”
疯老头浑身一震,“啊啊啊啊,毒妇!毒妇!你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病弱女子下手算什么本事!有本事......”
“你一个六七十岁的长者都能对一个两岁幼童下的去手,我一个女人对付一个女人,恶毒程度撵你简直差远了,我得比你更狠才能解心头之恨。”
姜丰年嗤鼻打断,任凭疯老头如何威胁,都能狠狠反弹回去扎进他的心窝子。
村里的妇人们对叶家老太太的认知再一次被刷新,她的讲理只建立在对方也讲理的前提下,她的善良大度也只留给同样善良大度的人
,但凡有人想跟她逞恶耍狠,她定会十倍返还回去。
这样的人面前,千万不要存什么腌臜心思,否则吃亏后悔的终归是自己。
老太太和疯老头针锋相对间,叶永礼已经找到绳子拿了过来。
疯老头见状,一双眼瞪得目眦欲裂,“你敢!你敢!只要你不杀了老夫,老夫一定会让你们悔恨终身的!”
叶永礼看也不看疯老头,径直走到封紫君跟前,目光闪烁难言。
一直缄默不语的封紫君突然释怀一笑,朝叶永礼伸出了双手,“叶三哥,绑吧!小女甘愿接受你们的任何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