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夫人张着嘴，之前受过的伤和受过的罪让她本来就没什么力气，这时候被抓着脖子全身动弹不了。
肩膀上，心口上被用力戳了好几下。
她忍不住吐血，脸色惨白，就像要死了一样：“别…我错了，你别杀…我…”
这就是典型的不见棺材不落泪。
以前她有多嚣张，多不把这个女儿当一回事儿，这时候就通通让她看到了，自己种的恶都会还回来。
若嫣听着她极力嘶鸣出来的声音，丝毫没有心慈手软，看着她痛苦的样子冷冷一笑。
“都是你活该的，你没想到终有一天我会报复你，会拼命地让你受罪，让你活得生不如死吧。”
她让翠兰把自己扶起来，又重新坐回轮椅上，就算自己的衣服上也被溅了一些血，脸上也是血迹。
让她那张花容月貌看着更是骇人恐怖，仿佛地狱里的恶鬼降临。
沈夫人苟延残喘地看着她，身上都是致命伤：“如果我们想得到会有今天，我们一定不会让你活到现在，当年就不该把你救回来。”
“还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不过我更想知道的是，你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些事儿的？”
意思就是她死也要死得明白。
若嫣勾唇一笑：“怎么知道的，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心里想的什么就会流露出什么，真以为除了你们之外，别人都是傻子吗？”
“这么多年我隐忍着，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拉你们下水，让你们体验体验被折磨的滋味。”
沈夫人还是相当的不甘心，死死地盯着她：“可是哪怕我们一开始算计你，沈家对你的养育之恩也是真的，不看僧面看佛面，我们不也还什么都没做。”
“那等你们来得及做什么的时候，我还能逃得过你们沈家人的手掌心吗？”若嫣目光中流露出几分讽刺，不屑。
以前种种在她眼前流转而过都是罪孽，就像她那一生都是被别人折磨，尝尽了苦辣是非。
沈夫人难以置信地捂着心口，此刻她百感交集，最怨恨的无非是这次的算计终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什么都没了，还让自己沦落到这种地步。
“我想说，我以前是真心爱护过你的，嫣儿其中也是真的有误会，你是我的女儿，哪怕是算计我也不会看着你被推入火坑，你愿意再相信母亲一次吗？”
“这一次，母亲会想方设法的帮你，你想要沈家付出代价，想要沈家家破人亡，想要…姝儿也受尽折磨，母亲都可以帮你。”
翠兰一直没说话，但是听到这个老妖婆这么说都翻白眼了，还真就是一张嘴，想说就说什么就说什么。
真以为她家姑娘是这么好骗的，才不会上当呢。
若嫣饶有兴致地看着她：“母亲不想死？”
“当然，谁想这么轻易就死了，母亲可是荣公侯府嫡长女，我有享之不尽荣华富贵，好死不如赖活着，都是我女儿，无论你们谁成了那只凤凰，我都是不亏的。”
听听这话，刚才还铁骨铮铮，现在就开始胡说八道了，还会以退为进，想办法保住自己的性命。
到底是有多怕死啊。
这时候，翠兰都有些看不起她了。
什么高高在上的贵妇人，没想到最后还不是为了活下去，甘愿自折腰杆苟且偷生。
若嫣目光耐人寻味地看着她，这下倒是她没料到的事了。
毕竟上辈子的认知中，这个女人永远都是一副生来高贵的样子。
别人都是她脚边的奴隶，永远没有抬头的资格。
沈夫人什么时候这么低三下四地求过人。
“沈夫人还真是为了活着，为了荣华富贵什么都豁得出来，可是我凭什么相信你呢。”
若嫣现在就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想捏死她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
身份地位的转变，沈夫人此刻只能跪下来，低着头，祈求一点生路。
“你可以给我下毒，别人没办法解的毒药，或者你一辈子关着我，你留下我肯定还是有价值的，我知道很多沈家人的秘密。”
她极力地推荐自己，拼命地想活下去。
若嫣很欣赏她这种顽强不屈的精神，为了活下去，为了自己可以不择手段。
“你说的也有道理，我考虑考虑。”
说完她就无意继续待着了，让翠兰推着自己离开。
当然她也不会让这个老女人死的。
只要沈夫人一直活着，她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有意义。
老女人见她深藏不露，情绪一点都没表现出来，一下子就慌了，现在自己身上都是伤口，如果都不处理的话，自己一定活不过今天晚上。
她拼命爬过去，死死地抓着那个铁门：“我求求你不要杀我，为了你做什么事情都行的，我可以背叛沈家，我可以背叛我的丈夫和女儿，只要你不杀我，我做什么都行。”
出去的路上，翠兰忍不住说：“没想到这个沈夫人居然这么容易就求饶了，也没想到她为了活着居然会跟姑娘低头。”
“她不是知道错了，她是怕死。”若嫣一针见血地回答，眼里没有半分相信的意思。
这个老女人心狠手辣，阴险狡诈，为了活着什么都会做，这样的人毫无道德底线，没必要冒险用这种人。
毕竟你不能彻底地相信她，迟早有一天她也会背叛你。
翠兰点点头，很赞同姑娘的话：“也幸好我们家姑娘聪明，不相信这种小把戏，对了，难道我们就这么放任那个女人不管吗？”
“让人去看看，吊着一口气别让她死了，虽然我不会利用她，但她确实活着还有一点用。”
若嫣不否认她的用处价值，现在的沈家确实固若金汤，就算表哥帮她抓到了沈夫人和沈大公子，也无法撼动沈家的地位。
不过没关系，这只是开始罢了。
出去的时候，正好漫天大雪停了。
远远的，就看到一身墨色青衣的男人举着一把伞过来。
谢檀生一身芝兰玉树的气质，墨发三千如同垂柳丝十分顺滑，鬼斧神工的五官更是风华绝代，让人仰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