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都在。
沈曦躲开他的目光，不敢再直视。
可羞辱感比先前更加强烈。
许是陆铮的存在，将她最后一块遮羞布扯下。
底下的喊价已到了二十万。
在这之前，沈曦想都没想过，一个吻一个拥抱竟能轻而易举获得这么高的价格。
这些纨绔子弟，让人瞠目结舌。
林修凑近了沈曦，嘴角带笑。
“看来你的行情还不错。”
喉间微动，沈曦撇头看了他一眼。
“这样你满意了？”
质问又失望的语气，让林修心一颤。
面上表情依旧淡然，无半点变化。
“你不是喜欢钱，我在帮你，你该感谢我才是。”
阖了阖眼，沈曦没有再做出回应，只是如花瓶原地不动。
突然，底下有人喊到了四十万的高价。
这价格出来，吸引了众人目光。
毕竟只是表面的拍品，一般到二十五万已是极限。
每个人都想知道是谁喊出的价格。
一名体格大概有两百斤的胖子站起来，笑容可掬的样子看上去憨厚。
“原来是金董事长这个暴发户，难怪了。”
主持人兴致勃勃，“四十万一次！”
沈曦紧盯喊价的人，等会她必须兑现？
视线朝林修看去，他一脸笑意。
看来躲不过去。
“四十万两次！”
就这样妥协了？
“五十万。”
一道不大不小的声音从远方传来。
是很熟悉的声音。
沈曦循声望去。
是聂城。
“这人什么来头？”
“不知道啊，没怎么见过。”
底下的人议论纷纷。
“五十万一次！”
聂城会这么做，是陆铮授意吧。
沈曦视线转向陆铮的方向，却发现他已经不在。
“五十万两次！”
环顾四周，沈曦还发现陆铮身影。
“五十万三次，恭喜这位先生。”
“我不喜欢在人前，还请送到包间。”
语罢，聂城转头离去。
林修贴近了沈曦，“你还真挺有魅力，陆铮还是舍不得你。”
没有回他的话，沈曦眼光只停留在陆铮空空的位置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暗处，有人偷偷录下这一切，传给了某人。
医院。
护工领着商惠敏刚做完检查回到病房。
刚躺下，一名身穿医生服装的男人走了进来。
“商惠敏是嘛？”
“是。”
“刚漏了个报告没拿，去拿下吧。”
“好，我去拿。”
护工和医生一起出了病房。
刚想睡一会，病房内却来了不速之客。
商惠敏看着不请自来的乔幸安，脸色不算好，甚至连一句问候也没有。
乔幸安并不在意，她靠近床边，审视的目光在商惠敏身上打量。
灼热的眼神让商惠敏略感不适，她剜了乔幸安一眼。
“乔小姐这么看我是什么意思？”
乔幸安嘴角咧开一抹弧度，化着精致妆容的脸上布满难以言明的笑意。
“只是觉得不愧是母女。”
即便商惠敏脸上已有不少岁月痕迹，但还是能看出其恰到好处的五官，年轻时的俏丽依稀可见。
“不懂乔小姐的意思。”
乔幸安笑容越发明显，她冷哼了一声。
“你知道沈曦现在在哪里嘛？”
“她说跟朋友去参加什么拍卖会，干嘛？”
商惠敏戒备的眼神看着她。
嘲讽的弧度在嘴边浮现，乔幸安点着头。
“嗯，确实是去了拍卖会，但你知道她本身就是个拍品嘛？”
皱起眉头，商惠通不明所以。
“你在说什么，她怎么会是拍品？”
嘿嘿笑开，乔幸安一副盛气凌人姿态，口吻更是令人不爽。
“这个社会，只要有钱什么买不到？而能轻易赚到钱也足够吸引人。”
商惠敏越听越糊涂，她紧盯着乔幸安，等着她的继续述说。
她从旁边拉了把椅子坐下，优雅开口。
“沈曦确实是个孝顺的女儿，也是个称职的母亲，为了凑够你们的医药费，不惜出卖自己。求林修带她参加拍卖会，把自己变成拍品，只要谁喊价高，她就跟谁走。”
她的每个字都像把刀刻进商惠敏心底。
她不可置信，瞪大了眼睛。
“不，不可能，你在胡说，小曦再怎么样都不会牺牲自己的！”
冷冷勾唇，乔幸安面露讽刺。
“她都可以在夜场那种地方捞金，现在做出这种事也很正常啊。”
“不可能，不可能！”
商惠敏摇着头，情绪激动。
“我可没胡说，不信我有视频为证。”
说着，乔幸安拿出手机，点开现场录制的视频，展现在商惠敏面前。
“好好看看，这是不是你的宝贝女儿。”
视频里，沈曦衣着隆重站在台上，底下的人喊的起劲，五万十万的往上迭加。
怒目圆睁，商惠敏胸口剧烈起伏。
她没想到，沈曦竟真的做这种出格得事！
再怎么说，她也是沈焕然的女儿，怎么可以如此不自爱？！
“看到了吧，我没骗你哦，这只能怪你们，老的小的都病倒，你说她一个女人如何承担高昂的医药费呢，除了剑走偏锋，我也想不到其他办法。”
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和沐沐。
如果只有孩子生病，那沈曦就不用这么辛苦，自己也能帮她多分担。
是她自己太没用了！
一把老骨头还要人操烦。
商惠敏越想，心中越郁卒。
她捂住胸口，有些喘不上气。
乔幸安斜着眼睛看她，“听说最终价格拍出了五十万高价，这笔钱也够你们支撑一段时间了。”
“你，你……”
商惠敏一句话已说不太利索，她指着乔幸安，神色难受。
毫无感情波动的眼神盯着她，乔幸安收回手机。
“你说，倘若没有你，那沈曦应该就会轻松一些吧。”
她勾唇，发出一声冷笑。
见商惠敏脸色发紫，她没有理会，自顾自离开病房。
房内剩商惠敏一人。
乔幸安的话接连不断盘旋在脑海。
如果她不在了，小曦就会更轻松。
没错，是这样的！
而此时，沈曦在现场包间，聂城出现，将支票给了她。
沈曦摇摇头，将支票推了回去。
“不用了，我不需要这笔钱。”
“可……”
“我知道这是陆铮的意思，但就是因为是他，我才更不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