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兄弟在抽烟啊?”
李大富见此人,愣了愣,随后又抽出根烟递过去。
“你要不要整一根?”
“整整整。”
这话一出口,这个男人顿时从屋内走了出来,随后笑嘻嘻的接过烟卷儿。
此人一边点着烟,一边笑道:“两位兄弟这是从哪来的啊?”
我回答道:“我们从贵阳来,跟你老汉儿认识。”
“贵阳啊,那地方我熟悉的很,之前我在贵阳遵义路那边,混过一段时间,以前混的时候,就现在贵阳最出名的那几个黑社会大哥,都要喊我声林哥。”
此人光是从面相上来看,就是个穷苦一辈子的货色,浑身脏兮兮的,那个头发也不知道多久没剪没洗了,就跟个刺猬一样还黏糊糊的。
李大富眼见此人连烟都抽不起了,还在这里吹,不由得笑道:“这样子说来,林哥应该有点实力哦?”
“那肯定啊,现在主要是没兴趣在社会上混了,家里父亲还需要我照顾,不过以我之前的人脉,想要挣钱,其实是很简单的事情。”
我跟李大富也只是听着,懒得搭理此人。
人有一个特性,越没钱的人,越是想要体现的自己有钱,越有钱的人,越想让别人觉得自己没钱。
简单来讲,越是缺什么,就越想在外人面前炫耀什么。
不多时,我又见着林老大回来了,除此之外,身后还跟着另一个老头,显然就是那个林家福了。
“这个就是那个端公先生。”
林老二看了我一会儿,随后问道:“小兄弟你…真的能帮忙把我母亲的事情给解决了啊?”
我回答道:“你们先坐下来,跟我细细说一下,几十年前,到底是咋回事儿?”
两个老头依次坐下,面面相觑一眼之后,林家老大率先说道:“也不晓得为啥,当年妈他闹事的时候,我们请了个先生过来处理了,但哪个晓得,这么多年过去了,又出事了。”
“对呀,日子本来就难过,还出了这么一件事。”
我询问道:“当年你们到底是咋发现,你们母亲是邪祟的呢?”
林老大说道:“这个多亏我们早年是村里的猎户,因为有一天我们去山里打猎,然后给撞见了…”
随着天色渐晚,阵阵雨雾再次弥漫凤祥沟这一片山野。
雨势再次变大,不断的在屋顶汇聚,直到形成了一道瀑布,不断的流下。
我一边抽着烟,一边细细听着二人早年间的经历。
旧年代重男轻女的本质,其实是因为旧年代的主要生产力是蛮力而非智力,所以为什么旧年代的人,会如此执着于要儿子。
也并非是什么封建愚昧,其中更多的是因为“重男轻女”这个观念,属当时的时代需要。
因为在一个法律无用的年代里,特别像农村,如果没有儿子的话,父母年龄大了是要被欺负的。
反观有三四个儿子的家庭,村里人见了都得客客气气的,因为你不客气,我四个儿子会打的你客气。
在两个老头的回忆当中,他们的母亲,林老太就属于这个时代的悲剧。
他们的母亲早年就因为父母想要儿子,但因为家里一连生了三胎女儿,父母实在养不起了,在十二岁的时候,就以半吊铜钱的价格,把她卖到人贩子手上去了。
在后来,林老太先是在窑子里当妓女,后来国内军阀混战,她又被一些军人抓进军营里边当作泄欲工具。
世道越乱,女性就越惨。
林老太在前三十岁,都是在歹人与人贩子手上周转。
也是因为年龄越来越大的原因,后来她又被人贩子给卖到了贵州这边。
这也是她人生当中的最后一站,这一次,是被卖给一个农夫当老婆。
这是一个五十岁的老光棍,不过这个人并不是什么好人,之所以没结上婚,很大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个老头好吃懒做,吃喝嫖赌。
林老太被卖到这边,被睡了一段时间之后,老头发现林老太怎么也怀不上孩子,本身买回来就是为了传宗接代的,态度顿时从开始的亲切,变作凶狠。
在那段时间里,老头只要一不顺心,就会暴打林老太。
并且这个事情还只是开始,等到后来,他在村里开始用林老太赚起了钱,只要给钱,就可以跟自己老婆睡觉。
辗转十几年,林老太其实早就麻木了,面对丈夫的禽兽不如,面对一个又一个的男人脱她的衣服裤子,她始终都没抗拒什么。
他也并未期望某一天,会有一抹光明能照耀在他身上。
但也就在她三十五岁这一年,突然发生了一个变故。
她怀孕了!
这是十分不可思议的事情,因为在12岁入窑子做妓的时候,老鸨给她喂过药,按理来说,她这辈子是跟子嗣无缘的。
在这段时间,除了自己丈夫晚上会滚她肚皮之外,她跟村里很多男人都睡过觉,这个孩
子到底是谁的,她也不知道。
不过她很清楚,这件事要是被自己丈夫知道,孩子必然是保不住。
对于她而言,孩子属于她生命的一个新的开始,属于她生命中的那一抹光。
可能对于林老母而言,有了自己的孩子,她也可以像正常女性一样,养育孩子,过一个正常人的生活。
所以,她麻木了这么久,因为女人天生的母性,第一次对自己的人生做出了反抗。
那是一天夜里,林老母见自己丈夫睡着了,便用绳子将其手脚偷偷捆了起来,然后用一张浸湿的黄表纸,敷在他的脸上,给悄无声息的捂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