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瞬间,他气势突然就变了。
变得高大,威猛,深不可测!
魏时序与之隔桌而坐,但他却感觉范师留很高,在极高,更高的地方。
不是山顶……
是云层!
在人类永远无法抵达的高度!
“我孑然一身,玄学五术悟了个通透,你八字在我手上,我有的是办法让你生不如死。”
“你若伤她,后果你承受不起。”
“不是生死可言。”
他的声音平静,气魄却如一柄剑,笔直的悬在魏时序眉心!
动一下,就会刺穿!
魏时序坐着没有动,也没有闪躲目光避开对视。
他稳稳的接住了这一鞭策:“是,师父。”
范师留的气势一瞬间收回,继续翻书,仿佛还是那个没钱没妻儿的深山老道。
现在才明白……
权知岁那股顽劣劲,胆大包天,在梁溪掀桌子打人砸书房,压根不管什么魏氏颜氏,把魏时序打的头破血流,颜光华的女儿挑衅她,她直接给人扔湖里,江南两大世家在她眼里啥也不是。
因为她有靠山!
范师留的高度不是常人所能理解的范畴。
魏时序问:“师父,您刚刚的手段是?”
范师留冷哼:“又想偷学?悬剑教育,打一半留一半,让你记住恐惧,就像有一柄剑悬在你的面前,随时会刺来,永远忌惮。”
魏时序:“师父强大,我仰望不及。”
范师留凝视着他:“你会将这手段用在谁身上?”
魏时序:“刺头下属吧,不过暂时不打算用。”
范师留挑眉,那种若有若无的压迫感终于彻底消失。
收放自如。
魏时序突然问:“师父,如果当初我跟资年一起出现在您面前,您会同时收我俩为徒吗?”
范师留想了想那个画面,摇头:“我会把你俩一起赶出去。”
魏时序:“?”
范师留:“你俩都皮,太坏!你智商还高,坏起来比她歹毒,我这武馆遭不住折腾,早晚被你俩联手放火烧了,你出主意她直接干。”
魏时序笑出声,想了想也是,熊孩子时期三观不全,很容易惹是生非。
他心思歹毒,她破坏力强,一个出谋划策,一个上房揭瓦。
可不得翻天?
……
茶室外的小院。
资令抱着个手机喜滋滋的像个傻子。
突然间,他惊跳而起:“握草!”
权知岁一口茶差点喷出来,大骂:“你神经病啊!又一惊一乍的干什么!”
资令指着茶室:“你刚刚没感受到魂魄的颤栗吗?”
权知岁一脸懵逼:“没有,你发什么疯?”
资令摆了摆手:“你真是一点玄学天赋都没有,怎么这么迟钝。”
权知岁:“那我也学会基础了!”
资令心情好,说话也活跃了起来:“哟哟哟,还基础,看个八字都看的死板。”
权知岁翻了个白眼:“每个人的天赋都不同,你搞什么拉踩!”
资令:“就知道重复师父的话,有本事你自己说点道理出来听听?”
权知岁:“师父教我的我凭什么不能说?”
资令:“我真是服了,你跟大师兄怎么是两个极端?”
权知岁:“不许拿我跟大师兄比!有本事你自己去跟她比!”
资令:“我才不比,我又没胜负欲,是你天天想着赢。”
……
两人在武馆后院住下,权知岁有自己的房间,从小住到大的,魏时序则是住在之前住过的房间,就在权知岁房间对面。
第二天清晨。
魏时序起床洗漱好推开窗户,他穿着一件米色的毛衣,没有穿外套,呼吸着扑面而来的清晨新鲜空气,空气有一点点冷,但很舒服,清爽。
权知岁在院中收势,刚打完拳。
他趴在窗沿静静的看着她,清晨的光洒在她面容上,有一层淡淡的金红之光。
收完势的权知岁睁开眼,琥珀色的瞳仁明亮,转身迎上他的目光。
魏时序唇角勾起,冲她微笑。
权知岁走过来,站在他的屋外,与他一窗之隔,半米之距。
魏时序趴着时上半身微微探出窗外,与她平视。
权知岁问:“你笑什么呢?”
魏时序还是继续看着她笑,也不说话。
权知岁歪了歪头:“你好像很喜欢笑。”
魏时序摇头:“在梁溪没人这么觉得我爱笑,就像在大学没人觉得你可爱一样。”
他们都有不为人知的另一面,却又在彼此面前展露真实。
权知岁眨了下眼睛,盯着他的脸看。
魏时序又开始笑:“我长得好看吗?”
权知岁看
了眼他米色毛衣的衣领,再往上,脖颈、下巴……
皮肤白皙吹弹可破。
她点头,他是她见过最好看的人。
二十岁的魏时序比十七岁还要好看,少年感之上增加了些许成熟的性感,以及一身无人可及的贵气。
顶级皮囊,极品骨相。
魏时序垂了下眸,再次抬眼时,眼中涌出了浓郁的感情。
很纯粹,没有任何杂念。
权知岁愣了愣。
魏时序看着她,轻声开口:“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权知岁一时间竟接不上话。
魏时序的双眼在看她的眼睛,看着她那双好看的琥珀色瞳仁,与他完全不同的虹膜颜色。
他再次轻声道:“在一起,好不好?权知岁……资年?”
安静无人的后院有鸟鸣声叽叽喳喳。
冬日里的晨光温煦,照在两人身上。
他额间的碎发微微浮动,其下是一双漆黑却闪耀的眼睛,在晨光中如黑曜石。
他听到她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