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
时予一个旋身落地,自我感叹一番。
剑灵显露身形,是一剑眉星目,唇红齿白的男子。
只可惜,此刻他实在狼狈。
因不敌时予,被其一脚踹翻在地,哼哧哼哧喘着气。
时予手上托着结契书,一步步朝他走去,脸上是满足的笑。
剑灵趴在地上,瞪着眼,想要后退,只是一动,身上、脸上一阵痛意,龇牙咧嘴又愤愤看着她逼近。
“来来来,愿赌服输,该结契了。”
时予微笑,声音极其清脆响亮。
“呸,谁和你赌了,你个疯女人,上来就开打,小爷我可没说要和你赌!”
把脸撇向一侧,剑灵恶声恶气,拒绝结契。
时予一屁股坐下,伸出手去。
剑灵一激灵,身体挣扎起来,想要躲开。
“别动。”
喝了一声,时予给他输入一些真气。
剑灵僵硬着身体,有些不可思议。
这个疯女人在给他疗伤!
偷偷侧过眼,他小心偷看着。
“要看就光明正大看,姑奶奶我长的也不赖。”
瞥他一眼,时予自我夸赞着。
“哼。”
从鼻腔喷出一个音,剑灵这才把头全部转过来,正面打量着她。
时予今天穿了身水蓝色的衣裙,现在半跪在地替他疗伤。
从他这个角度看去,她仿佛和蔚蓝色的天空融为一体。
因为在疗愈他背部,时予偏过一半脸去,有些逆光,她脸上细小的绒毛,根根分明,有些,嗯,可爱。
剑灵想到这里,脸色一瞬间涨红。
他怎么觉得这个疯女人可爱!
疯了疯了,简直疯了。
时予见他这样,则是有些古怪。
他这是又咋了?
翻了个白眼,她接着替他治伤。
她的挽澜剑,向来心高气傲。
这一次见面,她过于激动,出手着实重了些。
她给他疗伤,估计是戳到了他的自尊心。
哎,忠良世家的祖传宝剑,性子难免清高。
她懂,但是她可不惯着。
于是手上一用力,剑灵哇哇大叫起来。
“疯女人,你想杀了小爷!”
时予朝他挑眉,作势又要用力。
剑灵急忙开口:“轻点,轻点!”
时予这才放缓动作。
小样,还治不了你!
看她认真的样子,长而翘的睫毛轻轻上下翕动着,眼里盛满的笑意,让她生动不已。
剑灵又红了耳朵。
这个疯女人长得还挺漂亮的,虽然有点疯疯癫癫,但修为本事不错,还会给他疗伤,似乎和她结契不是不可以。
修复完最后一道伤口,时予顺势坐倒在地。
剑灵也翻坐起来。
他们并肩而坐,空气安静许多。
想了想,他蠕动着嘴皮,开了口:
“你,为什么想和我结契?”
昆仑山又不止有他这一把剑,那无渊宝库里宝贝多的是,修为阶级比他高的更是数不胜数。
他只是一把被遗落在此,籍籍无名的野生剑灵罢了。
千百年来,除了无渊,他在没见过其他人。
她又是怎么一来就要和他结契?
“因为我们有缘。”时予说。
“胡说,我们第一次见面,哪儿来的缘?昆仑山那么多高阶兵器,你为什么选上了我?”
他有些闷闷问出声。
时予察觉他语气不对,偏过头看着他。
他被看得不自在,稍稍避开她的视线。
“谁说非得见过面后才叫有缘?正是因为有缘,我们才会相遇。
至于为什么偏偏选你,因为姑奶奶我只认定你。”
她说的很坚定,剑灵听得一愣一愣,眼睛有些湿润,他掩饰性地低下头。
她说,她只认定了他!
他从来没有被这么坚定地选择过。
忠良世家,每一任家主接过他,也只是奉命行事,因为他是一个象征。
他以前那般享受在战场上大杀四方的感觉,可后来,他摸过的血越来越多,也越来越烫,烫得他厌烦至极。
直到将军府二小姐抗旨入了空门,将军府上下交了兵符,他终于得以喘口气,不再饮血。
也就此躺在狭小的盒子里,不见天日。
刚开始老将军还会不时取出他,替他擦拭一番,后来老将军不再来了。
日日复日日,他也渐渐落了满身的灰,开始怀念起以前雄姿英发,驰骋沙场的日子。
他蓦然失落、后悔以及害怕起来。
后悔当初倦怠,失落无法重见天日,害怕此后再也不会选择他了。
再
后来叛军造反,二小姐归家带走他,他再次尝到鲜血。
那段时间,他极其厌恶那恶臭的血液。
但他看着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的歹徒,他和二小姐配合得极好,他们成了剑侠,一路惩恶扬善。
他本以为,这一次,他们会相伴下去。
可是,某天,昆仑山下,二小姐死在了前来寻仇的一群强盗手里。
她的血洒落在他脸身上,无比滚烫。
看着倒地的二小姐,他忽然发现,世间在没有将军府。
再也不会有人选择他了,哪怕只是将他当成一把普通的武器。
他的最后一任将军府主人,那个带他重回战场的二小姐,现在就到在他面前。
忽然间,他起了蓬勃的杀意,他要那群杂碎给二小姐陪葬!
那天,昆仑山脚,一片血红。
他很累,累到倒地不起。
在醒来时,二小姐登了仙界。
她没带走他,和此前代代家主一样。
这一次,又只有他自己了。
二小姐告诉他,他生了智,但身上血性过重,不宜上天。
他要在此借天地精华洗去血气,并沉心静气。
她说,将军府和他缘分已尽,往后他需得好好修养,等待他的下一任主人。
她要开始新的路,他也要。
他不怪二小姐,只是感激她最后带他出了那长盒。
她成了仙,身边的确不应该有他这样血气熏天的剑灵。
他敬佩她,一个女子,一把剑,行走江湖,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于是,他就在这里,日夜修炼。
那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