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影看着赵氏,眸光幽深,意有所指地说了句:“我们情如姐妹,彼此依靠,共同前行,她为我付出,我亦会护她周全。”
“绝不为l自己的利益把好姐妹送上自己男人的床!”
赵氏的脸色骤然一变。
美艳的少妇就像是突然间老了几十岁,一下子身子就瘫软起来,赵氏身边的嬷嬷吓了一跳忙扶住赵氏,厉声呵斥。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这个贱婢发卖了!”
“慢着……”
“娘娘?”
赵氏一脸疲惫的挥挥手,“算了,都回去吧。”
赵氏眼中的凌厉之色早已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满目悲凉。
她神色凄凄的看着底下抱在一起的两个女人,缓缓地伸出手,想要触碰这个眼神无比坚定的女人。
竹影没有退缩,目光如同秋水般清澈,倒映着赵氏的不解与挣扎。
赵氏:“你可知,权势之下,有多少人梦寐以求甘愿成为他人的玩物。”
竹影淡然一笑,“权势固然诱人,但比起内心的自由和尊严,奴婢更愿意选择后者。”
“呵呵……”赵氏低笑起来,别过头抹掉自己的眼泪,“行了,都滚吧。”
沈青韵扶着竹影起身,对着赵氏轻轻一拜:“多谢母亲,母亲保重,没什么比自己更重要,活得还才能过得更好。”
赵氏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儿媳走了,改日再上门请罪。”
看着沈青韵走远,赵氏哼笑一声:“齐煊这个蠢货还真是让他捡着宝了。”
嬷嬷嗔道:“那哪能是世子捡着宝,分明是娘娘有眼光!”
夜色渐浓。
月光如水洒落在精致的庭院中。
银辉下,一名女子静静站立,孤苦伶仃。
她抬头望向皎洁的明月,不知道在想什么。
“外头凉,您出门怎么也不穿件大氅?”嬷嬷从里屋追出来,看见赵氏在院里头吹风,忙把披风围了上去。
“又在想那件事了?”
嬷嬷气的跳脚,“哎呦我的小祖宗啊,那种烂心肝的糟货有什么好想的!活着的时候算计您,死了还阴魂不散!那种下贱玩意儿就不配出现在您的生活中,更不配被您惦记!”
嬷嬷心疼的上前替主子顺气,软声软语的哄:“那黑心肝的死了也好,死了被阎王审判,说不定下辈子就是一个猪狗不如的命,为这种人动气太不值得了,我们不想了啊。”
“……我也不想,可我克制不住!”赵氏浑身颤抖,紧紧拉住嬷嬷的手,眼泪猛地冲出眼眶,“我做不到!我恨啊!我对她那么好,她却从头到尾都是算计!为了夫家和孩子的前景把我脱下泥沼,让我被天下人唾弃,成为天下人的笑柄!”
“我知她身世特殊,对她多方照拂,她为何要这么对我?”
“身在皇家难道就是我的错?难道就是原罪!”赵氏嗤笑起来,“……高高在上的郡主,成了勾引男人的荡妇,成了杀正室上位的毒妇……”
“娘娘……”
“萧月淑。”赵氏望着头顶的圆月,笑出泪花,“我不如你。”
“不如你忘恩负义、背后插刀。
此时的琴韵轩也跟赵氏一样提起了一个人名。
“所以这萧月淑就是世子的亲娘,齐国公的原配正妻?”芷汐兴冲冲地看着竹影。
沈青韵和芷汐正在听竹影从公府老人嘴里套出来的八卦。
“没错,这萧月淑是镇国公萧家的幺女。”
芷汐啊了一声,“镇国公?京城有这人吗?”
沈青韵的表情凝重起来:“镇国公是有的,但他们家族自来有镇守南疆的职责,没有御诏是不能归京的。”
“那他家小女儿怎么会在京城?”
“还能为什么?自然是做质子来的。”沈青韵叹道,“自古以来,功高震主的能有几个好下场。”
竹影:“小姐说得没错,先皇忌惮镇国公功高震主,萧家为了表示忠心,特地把自己只有十二岁的小女儿送到了京城。”
“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孤零零地到了京城,身边全是皇帝的眼线,能过上什么日子可想而知,被欺负那都是常有的事。”
“一次宫宴萧小姐险些被世家公子欺辱,是郡主娘娘救了她,两人一见如故自此成为了朋友。”
“两人姐妹相称,一直到了皇家要给萧淑月择婿,变故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萧淑月看上了当时的齐国公世子——齐桓。”
“可萧淑月的母族本就惹皇家忌惮,怎么可能让她嫁一个手握兵权的家族,嫁给齐桓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那最后是怎么嫁的?”芷汐八卦听得一脸激动。
竹影投过来的目光却变得格外的鄙夷,鄙夷一个女人的不择手段,鄙夷一个女人为了一己之私,用最恶毒的手段把自己的恩人、好友拉下神坛,沉入泥沼,是多么天理难容。
“你说,一个女人嫁给一个男人最快的方法是什么?”
芷汐一怔,随即露出一副很难以启齿的表情,“不会吧?”
“有什么不会,再告诉你一件狗血的事,齐桓与郡主两情相悦,当时正在谈婚论嫁,齐桓都还是郡主介绍给萧淑月认识的,谁知道她一见钟情。”
“不过到底是一见钟情还是早有谋算,谁又知道呢。”
“所以萧淑月利用郡主和齐桓的关系,在一次宫宴中给齐桓下药,睡了他,并设计让郡主在大庭广众之下撞破,那么多双眼睛,那么多张嘴巴,当时的齐国公为了家族名声黑着脸请陛下赐婚,陛下想不赐婚都不行。”
“我!”芷汐捂住嘴巴忍不住爆了粗口。
沈青韵也是一脸吃惊,但显然比芷汐能承受得多,“所以萧淑月就是这样嫁入了齐家,可后来郡主娘娘又怎么会做了齐国公的继室?”
竹影冷笑着说了一句话。
“因为皇室的忌惮和女人的报复心。”
“皇家那样忌惮萧家怎么可能让他们强上加强,自萧淑月嫁入齐国公府后,就被皇室下了慢性毒药,她注定活不过三十岁。”
“萧淑月在一次偶然的机会知道后,就决心报复。”
“她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放不下丈夫和孩子,又痛恨皇家的无情,一番爱恨情仇之下,她就把全部的错都怪在了自己最好的朋友,清溪郡主赵清池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