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剑客显然不信朱阁的鬼话,剑锋指向他的鼻子,轻蔑地说道:“不管你们中谁是领头的,不把东西交出来,一个也别想活着离开这里。”
雷豹见势不妙,在男子视线掠过的刹那突然举刀杀去。
“宋师兄小心!”女剑客见状,惊呼出声。
宋越冷笑一声,手中长剑凌厉地耍了个剑花,便轻而易举的地就荡开了汉子斩来的大刀。雷豹连退数步,浑身气血翻涌。
“一个区区的九品刀客,也敢在我面前耍威风,找死!”
宋越脚下一点,长剑破空化龙,直逼汉子胸口而来。
危急之下,雷豹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心一横,直接把一旁看戏的朱阁给拎了起来,当做一面人肉盾牌挡在胸前。
朱阁心里直想骂娘,自己这是招谁惹谁了,一顿饭而已,怎么还要把命搭上。眼见长剑刺来,他也本能掏出腰间的砍柴刀抵住。
“叮!”
剑尖戳在刀上,朱少年与汉子被逼得一同向后退去。
朱阁龇牙咧嘴,胸口顶着一柄剑,双脚不着地,人还在半空飞,真是老刺激了。
宋越微感意外地轻咦一声,没想到这小瘦子居然反应这么快,不过这份惊讶也是一闪而逝,随即只听一声冷哼,男子手中长剑一抖,真气凝聚,剑气顺势飞出。
“咻!”
倒飞的两人皆被剑气穿胸而过,狠狠撞进墙里。雷豹双目圆瞪,口吐鲜血,还未来得及开口说遗言便脑袋一歪便死去了。
少年则趴在一旁,面部朝下,一动不动,似乎也是死了。
宋越冷笑一声,长剑入鞘,剑不沾血便可杀人,当真高深莫测。
“就剩下你一个了,说是不说。”
宋越看向墙角早已被吓破胆的书生,寒声质问道。
张鹏此刻终于明白自己这是闯了天大的祸了,十几人的马帮眨眼间就让这两个给杀了个干净,知道继续嘴硬下去,下一个绝对会是自己,颤颤巍巍地问道:“两位大侠,我等也是奉命行事,东西交出来,能否留我一条性命,在下家中上有……”
宋越直接打断了他:“少说废话,把东西交出来,我就饶你一命,否则……”
张鹏闻言立马从怀里掏出一个锦盒,然后小心翼翼地递了过去。
宋越夺过锦盒,打开看了一眼里面的东西,确认无误后,与女子交换了一下眼神,转身欲走。
张鹏摸了摸腰间的配剑,正想松开气时,男子突然转身,一剑封喉。张鹏瞪大了眼睛,满脸不敢置信。怎么会这样?对方明明说了会饶他一命的。
鲜血溅出,人头落地,十几人的马帮就此覆灭。
一男一女潇洒离去,仅留下满地尸体和一片狼藉。
小镇上的众人似乎早已见怪不怪了,没有大呼小叫,更没人去报官。店里的伙计出来收拾财局,马匪们的尸体被胡乱地丢到一旁,等着镇上的拉尸人来拖去乱葬岗上埋了。一些个穿着破衣的小乞丐则大着胆子上前摸索,要是能掏出些银两,交了规矩钱,自己还能留下一些,买两个馒头吃。
其中一个头扎羊角辫的女孩蹑手蹑脚地来到墙边,伸出小手在少年身上来回摸索,似乎还惦记着那瘪瘪的钱袋。
“呵呵。”
少年笑出了声,被摸得有些痒。小草吓得连忙后退,结果下一秒就见这位‘猪哥哥’又若无其事地站了起来,大眼睛里满是疑惑。
“你怎么没死啊?”小丫头很是不解。
朱阁脸一黑:“姑奶奶,你一天咒我死两次了。”说着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有些心疼自己的柴刀,拿起来看,风一吹,直接断成了两截。
少年欲哭无泪,自己这位朝夕相伴的‘好兄弟’刚入江湖就被折了,运气太背了点吧。
没了‘吃饭’的家伙,朱阁有些犯难了,难不成赤手空拳的闯江湖,也不是不行,可要跟人动起手来,他这刀枪不入的秘密不就暴露了吗?
恰巧看见小丫头在翻张鹏的尸体,嘴角一扬,弯腰把他腰间那柄长剑拿了过来。
小草掏出一袋银两,心里正美滋滋的,见少年取了剑,疑惑道:“你拿它干嘛?这里的铁匠铺心黑着呢,卖不了几个钱的。”
朱阁微微一笑,装模作样的别在腰间,扭了扭腰:“看,是不是很威风。”
女孩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然后继续去摸其他尸体了。
朱阁也不觉得尴尬,学着张鹏的模样摸着剑柄末端,指尖轻轻摩擦,还别说似乎有那么点江湖剑客的味道了。
“咔嚓!”
也不知是不是力气使得有些大了,剑柄末端的饰品被朱阁拇指一下给弹开了。
“我靠,质量不会这么差吧,中看不中用的吗?”
朱阁疑惑地把剑举过头顶,瞅着尾端的洞口往里瞧,结果一卷小纸掉了出来,正好砸眼睛上。
少年好奇地将纸摊开,上面画着歪歪扭扭的线条,像是一张地图,反面还写了字,朱阁识字不
多,绕口地读了起来:
什么【龙】什么【帝】什么【墓】,就认得三个了。
朱阁低头看看没了脑袋的张鹏,又看了看书手中的纸条,突然灵光一闪。
“难不成,这东西就是你们说的大买卖?”
可惜,张鹏此刻回答不了他这个问题了,朱阁只好先将这纸收起来,说不定以后会派上用场。
远处,一个驼背老人拉着板车缓缓走来,或许是常年和尸体打交道,老人浑身上下都死气沉沉的,黑袍黑帽,一年四季皆是如此。每年镇上的人都会赌老人什么时候死,可惜整整十年过去了,他还依旧活着,力气也是一点不减。
一手一个,将马匪们的尸体一一扔上车,老人就此沉默地拖着车,缓缓向山后走去。
朱阁撇撇嘴,重新背上自己的竹筐,正要离去,结果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神一亮,飞奔到镇口马棚,也不管哪匹好哪匹坏,跳上一匹就跑,身后传来镇长恶毒的叫骂声。这些马没了主人按理说就该充公,谁想少年先下手一步,抢了就跑。
可惜,朱阁没骑过马,上去是挺潇洒的,结果刚跑两步就被颠得找不着北了,大呼小叫,一人一马彼此膈应着跑,很快就没踪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