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阁内,面容俊朗的男子合上手中秘籍,眉眼低垂,感受着演武场那传递而来的凌厉剑意,面色如常,并未放在心上。
一个刚刚踏入二品的女宗师还不值得他太在意,不过那个队伍里倒是有个他觉得比较有趣的人,要是能拉拢过来,或许对自己今后会有那么一点用处。
想着,顾长歌摸了摸腰间的佩剑,眼中闪过异样的的紫光。
天下闻名的好剑没有几把:天渡城里有一柄【桃花】,一剑守一城,无惧千军万马;南岳皇宫中藏了一把【逆鳞】,开国立国之剑,威震四海。
而他身上这柄,名为【神霄】!名气虽然没有前两柄那么大,但也是把能取人性命的好剑,最擅长以一敌百!
——————
拿下第三场胜利,朱阁一方的队伍也顺利进入到了决赛,当脑海中任务完成的提示音响起时,朱阁也长长舒了口气,总算是能收工了。
沐凝霜平复下心境,转身对着二人露出了一抹动人的微笑。她本就是个天生的美人,只不过平日里需要维持住大师姐的威严,才始终对人不假辞色。而此刻这发自内心的笑容,才是难得的真情流露。
原本还在呐喊的台下弟子顿时没了声音,痴痴望着,仿佛从没有想过这位性子清冷,不苟言笑的大师姐竟然也有如此动人的少女风情。
沐凝霜也察觉到了异样,脸上顿时泛红晕,殊不知这一画面更是令得台下众弟子心跳加速,意乱神迷。
好在此时远处飞来一人,缓解了沐凝霜的尴尬。来人正是她的师傅,浩然宗的二长老。
对于这个打小就看着长大的姑娘,燕清婉自然是十分疼爱的,所以徒弟能突破到宗师境界,她这个做师傅的自然比谁都高兴。
沐凝霜还想和两人说些什么,却被燕清婉不由分说地给拉走了,美其名曰她那还藏了几颗固本培元的上好丹药,你刚破境,极需稳固境界,要是这个底子没有打好,说不定以后会坏了晋升一品之列的机缘。
好家伙,刚入二品这位师傅就开始期盼一品了,估计全天下的父母都会经历这么一个阶段吧。
大师姐走了,台下众人的目光又纷纷落在了台上两人的身上,这回不再是戏谑和嘲笑,反而变成了尊重和敬佩。
一次是偶然,两次是巧合,那么三次还能这么厉害,那就不得不承认是真有实力。
朱阁皱了皱眉,这被人注意的状态可不是他所希望了。
忽然,耳边传来男人夸张地赞叹声:“呀!朱师弟真是了不起啊,多亏了你的好计谋,我和沐师姐才能这么容易取胜吧。”
朱阁闻言脸色顿时一黑:“好小子,你跟我玩这套是吧!”
果然,台下弟子闻言,都纷纷朝少年看了过来,那一双双眼睛里的星星把他给狠狠闪到了。
朱阁不甘示弱,直接回击道:“哪里哪里,还是枸师兄厉害,在那么危急的情况下,居然还能注意到对方铠甲上颜色的细微差异。最后更是有勇气以身做饵,不仅为宗门抓到了叛徒,还洗刷了沐师姐的冤屈,在我看来这才是真正的大智慧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
两人一阵皮笑肉不笑地商业互吹,总之都是希望把“火力”吸引到对方身上。
随后二人一起跳下擂台,在众人崇拜的目光中,不停撞击着彼此的肩膀大笑着离开了。
至少在外人看来,这应该……是一对关系很铁的好哥们。
回了山洞住处,枸大福一下瘫软在沙发上,口中长叹一声:“真累呀!”
朱阁随手拿了一罐酒丢了过去,问道:“伤怎么样?”
枸大福痛快饮了一口,摆摆手说道:“不碍事,最后用真气及时护住了,也就看上去像是被打得挺惨。话说你这人居然也会关心我的伤?”
朱阁直言道:“我怕你死在我的沙发上,它就不能用了。”
男人哈哈大笑,也不生气。
朱阁又有些好奇道:“你最后问话时声音好像有些特别。”
枸大福解释道:“不过是用上了一门惑人心神的功夫,内心越是有鬼的人,就越容易被我引导说出真相。我以前刺探情报时,常用。”
朱阁了然,难怪当时有种传音入密的错觉,想来也是动用了真气,才会让声音听上去有那种异样感。
“最后一个问题……”
朱阁竖起一根手指,道:“为什么这么不遗余力地帮她?”
男人闻言愣了愣,随即笑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古往今来男欢女爱又不是什么稀奇事,况且……那我说过了,那是个好女孩。”
朱阁摇摇头:“你说得这些话也就最后一句我信,其他的就算了吧。你看她的眼神有很多莫名复杂的情绪,但我唯独没有察觉出爱意。一个天姿国色的女子,你不爱她,却愿意默默为她做这么多事,就跟精心打理你那药蒲一样,最后是准备把她炖了还是煮了啊?”
男人看向少年,收敛笑容道:“你不
会以为我是把她当修炼什么魔功的炉鼎了吧。放心,我可不是武评榜上那个十恶不赦的大魔头。为了一个女人,就敢单枪匹马闯入北莽王庭,一人去攻一国,脑袋被驴踢了才干这蠢事!”
……
朱阁嘴角微微抽搐,他没想到这话题还能扯到自己身上。
不过他当初在北莽闹出的动静确实不小,南岳的碟子也不都是吃干饭的,要是还得不到一点儿消息,那才真该把脑袋全砍了换个尿壶顶上了。
枸大福神色落寞地看了一眼洞外的风景,饮尽手中的酒,又一把捏成了球,随后用力丢了出去。
“这该死的世道。”
六岁那年,被改变了命运的不只他一个,还有原本幸福的一家七口,准确来说是八口,有个新诞生的女婴没有被算进去。
那一晚,因为一名剑客的出现,男孩放弃了当杀手的理想。
屋子里传来婴儿稚嫩的啼哭声,那中年剑客就死死挡在门外,哪怕身受重伤,似乎也不打算让开。
因为是任务之外的人命,没有收到钱,所以就没再继续杀下去。
离开时,男孩牵着父亲血淋淋的手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或许也就是在这一刻,他那原本灰暗空洞的眼神中第一次有了光。
新诞生的生命也带来了他人的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