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少年的话,沐凝霜心中那叫一个气啊,一双美目更是死死瞪着他。记得这家伙当时用剪刀剪断鱼线时可是相当冷静的啊,完全不像是被吓破了胆,摆明了就是不想帮忙。
“虽然我不知道你这人来我浩然宗究竟是想干什么,但念在你这半年内都没做出什么有损宗门的事,我就暂且不揭发你。可你也要记住,今后我会时刻盯着你的,稍有不轨之举,我定会上禀师门,要你好看。”
对于少女的警告,朱阁只是象征性地点了点头,心中想得却是“不用你盯着,有个家伙已经盯了我大半年了。”
朱阁如今也算是个老江湖了,单独把他安排在后山,还三天两头来光顾,他要是还自认为谁都没有发现,那才叫自欺欺人。
想来自己当初也是运气够背,随便托个人办事,没想到就是个精明厉害的角色,可谓是精准踩雷了。
不过,这像是那人的个人之举,整个浩然宗并不知情,既然双方都没有率先表现出敌意,那么朱阁也就和他默契地没有干涉彼此。
此时枸大福转移话题道:“对了,听说大师姐这趟外出历练,遇上了个厉害的人物,不知是怎么个厉害法,连您都对付不了。”
沐凝霜闻言脸色顿时黯然下来,身为领队之人,没能提前察觉到危险,害得众多弟子陨落,她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虽然宗主和师傅都说那是一名二品宗师,队伍会遭遇屠戮也在所难免,但她内心还是不免有些自责。
“那人的招式很是诡异,不使用任何兵器,抬手仅是一缕红线,就能削铁如泥,让人身首异处。哦,对了,那人右手断了三根手指,虽然他戴着手套想要掩饰,但我还是看出了端倪。”
沐凝霜想起当时的情况也是心有余悸,从未见过如此可怕的敌人,杀人如割草,毫不留情。如果不是那人最后见色起意,又不习水性,让自己有机会将他引开后逃脱,只怕外出历练的弟子一个都没办法活下来。
枸大福托着下巴思索起来:“红线?断指?朱老弟,你有没有听说过这么一号人物啊?”
不要把锅丢过来啊!
朱阁很想装不知道,事实上今早看到那幅画像时他就知道了。
熟人其实也谈不上,应该算是仇人,毕竟对方那三根手指就是被他给搞没的。
“不认识!”朱阁直言道。
这也不算假话,因为他确实不知道对方叫什么。
“哦。”
枸大福应了一声,随即又道:“这人我好像有所耳闻。”
朱阁脸一黑:“知道你还问我?”
沐凝霜诧异地看向对方,问道:“你知道?”
一个在后山给药房种药送药的杂役弟子,怎会有这见识?
男人打着哈哈道:“只是下山去勾栏听曲时有所耳闻,也不知是不是。听说那人是个专门收钱拿命的杀手,诨名叫作【探花郎】,擅使一缕索命红丝,传自南岳宫廷。此人好赌又好色,我也是在偶然间听人提起的。”
朱阁此时毫不客气道:“这就叫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男人只是尴尬地笑了笑,也不反驳。
沐凝霜没有理会二人的拌嘴,当即起身准备将这消息汇报给师门。
男人却叫住了她,说道:“那人不过是个收钱办事的杀手,真正危险的是躲在后面指使的人。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宗内外出历练的路线应该是保密的吧,那人又是从哪得知的?”
沐凝霜闻言心头一惊,是啊,如果没有人暗中告知,那个杀手又怎么会提前埋伏在他们回来的路上,她明明已经选了最隐蔽最安全的路线了。
眼看男人还要再说些什么,正在整理柴堆的朱阁当即起身走了过来,在对方开口前用小树枝不停地戳他的脑袋。
枸大福一脸懵,问道:“你干嘛?”
少年面无表情道:“想看看这根柴结不结实。”
……
好在沐凝霜此刻心思一团乱麻,没在意两人的古怪举动。
“咚咚!”
突然,一道嘹亮的钟声回荡在山间,沐凝霜从思绪中被惊醒。
“不好,太平钟被敲响了!有人袭击宗门!”
沐凝霜当即飞奔出了山洞,向着主峰方向跑去,留下面色各异的二人。
“你的话太多了。”朱阁看着对方沉声说道。
男人倒是无所谓:“举手之劳,又不花钱,何乐而不为。”
朱阁轻哼一声:“你要帮忙是你的事,只要别把注意力扯到我这就行,我还有半年就走,不想横生事端。”
“哦!原来还有半年。”男人看着少年笑道。
朱阁懒得搭理,拿上木桶鱼竿准备出门。
枸大福叫道:“不去凑凑热闹。”
朱阁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后者微微一笑,扭头又看向主峰方向。
“这气息,不像是真会打起来,不过嘛,去看看这幕后黑手是谁也好。”
想着男人也站起身,不
慌不忙地慢慢向山下走去。
————
当沐凝霜火急火燎地赶到主峰时,演武场上已经站满了人。
场地中央处站了两名男子,一个孔武有力,体格健硕,哪怕是在人群之中也显得鹤立鸡群,就如一座小山一般。
而另外一人则是位面相稍显猥琐的老者,手中提着一只破碗,不时将里面的三枚铜钱抓起又洒下,笑得让人不寒而栗。
而在此二人的周围,已经倒了不少浩然宗的弟子,不停痛苦哀嚎,伤势不轻。
“到底是怎么回事?”沐凝霜向一名弟子询问道。
那弟子见女子到来,像是一下有了主心骨,立马回答道:“我们也不知道啊大师姐,这两个家伙说是来拜山的,结果走着走着嘴里就开始不停数落我们浩然宗的不是,说我们是什么不入流的小门派,与其误人子弟,不如早些散了的好。几位师兄气不过就上前跟他们理论,结果……就变成这样了。”
沐凝霜看着倒地哀嚎的弟子眉头已经深深皱起,对方显然来者不善,摆明了就是要挑事。
但是光凭他们两个,真得就敢和他们整个浩然宗为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