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哐~哐~
十八声连绵不断的击鼓声由远及近。
京城街道上的人纷纷驻足议论。
“有人敲鸣冤鼓了,有人敲鸣冤鼓了。”
瞬间这一消息在京城大街小巷传开,纷纷放下手中的活,前往衙门观看。
十八声鸣冤鼓与以往不同,此乃是告御状的信号。
面见圣上,诉说冤情。
这鸣冤鼓已经好几年没有人敲过,因为这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
凡是启用鸣冤鼓,无不是惊天大案,也正因为如此,背后之人必定会百般阻挠告状之人。
贪腐官员官官相护,扭曲事实,大多还没到京城便会一命呜呼。
就算到了京城敲响鸣冤鼓,那也要先承受五十板子,再进宫面圣。
顺天府尹柳贤赫正坐在‘正大光明’牌匾下。
“台下是何人?可知十八声鸣冤鼓为何意?”
“草民徐璧,有天大冤屈要面见圣上。”
“那你可知面圣之前需杖刑五十?”
“草民知道。”
柳贤赫眼色一转便看出此人的决心,便让人开始行刑,另一边让人进宫禀报。
问询了一番,他并不知道这个徐璧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也不知道他有何冤屈,从来就没听说过。
很快徐璧带着伤一步一步前往皇宫。
此时皇上正在御书房和礼部尚书、内阁大学士品鉴几篇文章,正是这次春闱考试前三甲写的文章。
“哈哈哈,申爱卿,你看看这篇,才思敏捷,妙语珠帘,气势非凡,策略新颖,这个越舟可不一般啊!”
申康眼神一亮,七皇子早就吩咐他招揽这些书生,这越舟正是他看中之人。
申康低头笑道。
“那臣可要恭喜陛下又得了一位为国尽忠的人才啊!”
“哈哈哈。”
“陛下,人带到了。”方公公恭敬的禀报。
顾天御这才回到座位,抬手示意将人带上来。
徐璧低着头小心翼翼的进入拜见。
“草民徐璧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顾天御的声音平静,听不出喜怒。
“你有何冤屈要亲自见朕?”
“草民乃这次春闱考试的考生,状告监考官徇私舞弊,评审不公,还请皇上为草民做主。”
一旁的申康听此脸色惊变,他就是监考官,竟然不知道这人竟然是告他的。
申康连忙看向皇上,要上前解释。
皇上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转头问道。
“你有证据吗?”
徐璧咽了口唾液,抿嘴道:“没有,但是草民有这个。”
说完徐璧从胸口掏出叠好的纸呈上。
“草民寒窗苦读十二年,自认才华横溢,博古通今,曾在乡试,会试中名次皆为第一。
可在这次春闱考试中,草民的名字却没有上榜,所以草民斗胆猜测春闱考试必定有人动了手脚,还请皇上彻查此事。”
那纸张已经被方公公呈给皇上。
另一边的申康却觉得可笑,转头行礼道。
“皇上,微臣认为此人简直一派胡言,天下有才之人不计其数,就因为自己的自大和毫无根据的猜测就敲击鸣冤鼓,这实在是太过儿戏。
臣认为对待这样的人应该严加惩罚......”
顾天御此时抬手打断了申康的话,他原本也觉得此人是在胡言乱语。
看过呈上来的纸后,他立即觉得此事还真的没那么简单。
因为这纸上写了一篇文章,正是他刚刚看过的越舟写的文章。
顾天御眼神变得锐利,声音带着威压。
“这文章你是从何处得来?”
徐璧明显一愣。
“皇上,此文章乃是草民在春闱考试中书写的文章,特意默写下来呈给皇上,皇上可能觉得草民自大,可草民确实觉得以此文章不可能会落榜。”
顾天御将纸张和越舟的考卷放在一起对比,发现两个人的字迹极其相似,觉得事有蹊跷,起身道。
“传召越舟觐见。”
而此事很快便被七皇子得知。
徐璧的文章出现在越舟的考卷之上?
越舟在考试之前便显露出非凡的才能,所以申康便提前将他招揽到自己的势力之下,而越舟也非常痛快的就答应了。
但这换文章,他并没有吩咐和丰郡王和申康做过,怎么会有此纰漏?
顾云瑾很快察觉到不对劲,监考人都是他的人,春闱考试一旦出错,必定会被父皇追究,他被人算计了。
思考一番后,顾云瑾立即带着德天前往郡王府找到和丰郡王。
而在皇上的审问之下,越舟根本就回答不出他写的这篇文章的含义,很快就招供,说是有人给他换了考卷。
顾天御非常愤怒,他是决不能容忍有
人在科考上做手脚的。
当天便开始派出锦衣卫彻查此事,所有接触过考卷之人一一审问排查。
很快便有证人指向礼部尚书申康。
申康吓得连忙跪地:“皇上,微臣身为监考官,深知陛下最痛恨科考作弊之人,又怎么会明知故犯。
这可是株连的大罪,微臣哪有这个胆子,必定是有人故意诬陷臣,还请皇上对招供之人严刑拷打,揪出幕后真凶。”
顾天御对此却不买账,虽然他是老七的人,但这样的人绝对不能留。
他将招供之人签字画押的纸,在申康府中找到的与考卷相同的文章扔在申康的面前,哼道。
“正是因为在如此滔天大罪面前无人敢作弊,所以才被申大人钻了空子吧!如今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此时顾云瑾抓着一个小厮进宫觐见。
“父皇,今日儿臣发现一位可疑之人可能与此案有关,特意带进宫给父皇审问。”
顾云瑾的手下将人带上来跪在地上。
“小生?”
申康一脸惊讶瞪着这人。
众人正疑惑之时,七皇子开口了。
“此人是申大人的贴身小厮,正是他将这些文章放在申大人的书房,今日被儿臣撞见他出入郡王府,见到儿臣便跑,所以儿臣审问了一番才得知。
还望父皇重新审问一番招供之人,也许另有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