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回到观音桥那儿,牧子他们已经弄出了一个可观的隔离带,在里面生起了火,他们围在火堆边上有说有笑也不知道在聊些什么。
看到我和三叔走过来,牧子迎了上来从我手中了拿过那三只还有体温的兔子,哈哈大笑:“今晚可有野味吃了,好多年没吃兔子肉了。”
“我也有些日子没吃了。”我摘了一些树叶,擦了擦沾在手套上的血,咧嘴说到,“这些都是三叔一个人的功劳,我只是打酱油的,枪都没开一枪。”
牧子打量了下提着野鸡的三叔,笑呵呵地要帮三叔拿,他摇了摇头直接拒绝了。
牧子耸了耸肩和我一起回到了七叔祖他们身边,刚才我之所以说那是三叔的功劳,就是要牧子警惕三叔,他的枪法不是一般,对峙上的话,他可能是最大的威胁。
达叔娴熟地褪了五只野鸡的毛,放在临时搭建的烧烤架上考起了野鸡,不一会儿就飘出了一阵阵香味。三叔也在给兔子剥皮,光溜溜的兔子被挂在一边的树上备用。
我们用饭盒烧开一些水,一边啃着又香又脆的鸡肉,一边喝水。
“秦昊你们这么出来,你们的父母不担心吗?”达叔啃着被烤得金黄金黄的鸡腿,嘴里咀嚼着一大口,口齿不清地问我。
除了牧子和涵子外,其他人都看着我们。我知道三叔在套话,想从我这儿作为突破口,了解我们不为人知的过去。“我们都是大学毕业的人了,在外头工作了几年了,家里人都以为我们在外工作,不知道我们具体做什么,所以不会太过担心。”
刘富晨和达叔点了点头,我知道他们两个心机没那么深,我甚至怀疑达叔也是炮灰。也只有七叔祖和三叔城府深似海,实在摸不清他们在想什么。
“那你们三个也真是个奇葩咯。”七叔祖擦了擦沾在嘴角的油,不知道从哪取出烟杆,装上了烟草,点燃后,吸了几口,笑着说“现在哪有年轻人不带手机的,但是看你们三个,什么都没有,只有比狐狸还要精的脑袋,比老头子我还要离奇的经历。”
七叔祖的笑,让我毛骨悚然,他的话的意思很明显,看来七叔祖已经有点按耐不住了,快要原形毕露了。看来我们三个也要尽快采取措施,否则危险随时降临。
“一言难尽啊。”我用眼角询问了一下牧子和涵子,旋即放下手中的鸡肉,一脸凄然地说,“我的女友小希在大学的时候被同班同学乔云给强奸怀孕,她就跳楼自杀了。当年的乔云倚仗他老爸是县长,无所顾忌,我也拿他没办法,今年聚会的时候我们又起冲突,我失手杀了他。”
我把头埋在手心里,苦涩地讲述着过去。如果不是牧子他们在,我真的会相信我说的是真的。
七叔祖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我们,放下烟袋问:“保山那个乔云碎尸案就是你们搞的?”
我们三个一起点了点头,惊得一边的刘富晨和达叔张大了嘴巴,三叔只是默然:“没想到你们三个也是够狠。”
我们无奈地耸了耸肩,没有辩解什么。七叔祖打量了我们几眼,笑着说:“你们知道进火烧崖最难的路段在什么地方吗?”
我们摇了摇头,看着七叔祖似笑非笑的脸,我心中有一股不详的预感。
“我们算起幸运的了,从入口到观音桥这段路是最凶险的,什么狼群狗熊最多,整个山区的食肉动物几乎都在这一区域,还好我们没遇到不然坐在这里的人会少上几个,成了那些畜牲口中的美餐了。”在说最后几个字的时候,七叔祖在我们三个扫了扫,“好了,劳累了一天,吃饱喝足就早点休息,明天还要继续赶路。”
说完七叔祖就首先钻进临时搭建的帐篷里睡去了,三叔和达叔也过去了,火堆边就只有我们四个年轻人。
我回味着七叔祖的话,苦笑了一声。这个老家伙老谋深算,显然已经开始怀疑我们了。他刚才的话的意思很明显,我们的利用价值已经没有了,如果我们作乱,他就会毫不客气地把我们除掉。
这就是过河拆桥,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人性如此,不得不防。
我们四个年纪相仿的四个人在火堆边继续吃着剩下的鸡肉,也按照七叔祖的要求把几只兔子给烤得香喷喷的,留作干粮备用,以防进入火烧崖深处后没什么吃的饿肚子。
三叔让我们几个把火堆移到帐篷里驱寒取暖,原本有点冷的帐篷,立马变得暖和。七叔祖挽起袖子,点了一杆烟,吧嗒吧嗒地吸着,在微柔的火光下,他手臂上的青龙纹身很是显眼。
我和牧子都发现了这个纹身,小心翼翼的盯着纹身,我想这个不只是一个纹身,更应该是一个身份的象征。而且他是有意地露出来给我们看的。涵子和刘富晨在谈论历史,好像没注意到那纹身。
“都睡吧。”七叔祖说。
我们不好多问什么,只能靠在一起闭上眼睛休息,不一会儿牧子已经睡着了,呼吸匀称,一脸安详。我知道这家伙在装睡,不然应该开始打呼噜了。
一边的涵子翻来翻去,似乎睡不着。我们煎熬到了凌晨两点左右,
三个人先后醒了过来,没有过多的话,把所有的干粮和生火用的东西,能带走都带上了。
我们三个乘着朦胧的月色通过了观音桥,在昏暗阴冷的森林里,按照下午牧子他们规划的路穿行着,马不停蹄地奔走了一个多小时候之后我们认为七叔祖他们即使发现我们不见也追不上我们之后,我们三个把速度放慢了下来。
“我们接下来要去哪?”涵子问我。
我看了看昏暗的森林,荒无人烟,就连虫叫声都没有,安静得可怕。
我说:“直接向北走,去青木崖看看。按照三叔说的,青木崖像一个巨大的石棺,再联系刘叔死前的表现,我猜测青木崖和那个古墓有一定的联系。”
我们在森林里的羊肠小道里一边走,一边分析局势,计划接下来的行动。
牧子嘴巴里叼着一个草根,一路地咀嚼着,吃得滋滋有味:“从地理位置来看,火烧崖是碧罗雪山的一部分,山脚下就是澜沧江,江东就是杨玉科将军的故乡西营,或许青木崖和那传奇将领也有分不开的关系。”
我们都觉得牧子分析有道理,而且我们一致认为那座古墓和杨玉科将军也有着关系,只是什么关系就不得而知,没有足够的信息,我们无从推论出它们之间的联系。
我们的速度越来越慢,但也不想停下来,害怕七叔祖他们醒来后发现东西和我们不见了,就会马上追上来,到时候我们三个绝对逃不出刘三的枪法,或许会成为他的枪下亡魂。
牧子人高马大,背了最多的东西,却走得最快。我落在最后面,脑子飞转,分析着七叔祖他们的动机。我想到了一个被我们忽略了事。
“牧子,等等。”我实在走不动,而且如果我的猜测是正确的,我们这么快地赶去青木崖不就正中七叔祖他们的下怀,所以我就索性在一棵大松树下坐了下去,面色凝重地说。
“哥,怎么了?”涵子见我在一棵松树下坐了下来,以为我不舒服背着行李跑了过来,扶着我关切地问。牧子也退了回来,脸上焦急。
我看着他们两个,有点感动。我缓了一口气,说:“我没事,只是想到一种被我们忽视了的可能。”
“什么可能?”牧子和涵子也在我身边坐了下来,面对着开始出现鱼肚白的东方,问我。
“七叔祖知道我们是聪明人,他今天那些话里的意思,别人或许不懂,但我们三个应该都懂,我怀疑七叔祖是故意说给我们听,也是故意放我们离去。你们想,三叔是雇佣兵,警觉性一定很高,我们离开他应该有感觉。可他睡得跟猪一样,没有发现,由此两点来看,我们是被他们故意放走的!”
牧子若有所思,挠了挠头说:“那么也就是说他们真正的目的就是让我们首先赶去青木崖,为他们探路,做真正的炮灰?这就是他们真正的意图?”
涵子也恍然大悟,这种可能性很大,之前我们一直忙着逃,忽略了而已,现在想想有些后怕。如果青木崖是凶险之地,我们三个去了,注定凶多吉少,到时候真的怎么死都不知道。
涵子认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捏了捏拳头,说:“显然他们真的把我们当炮灰了,那我们该怎么办?”
我狡黠一笑说:“将计就计,我们就顺了他们的意,直接去青木崖。”
“然后制造我们死在青木崖的假象,让七叔祖他们上当,给他们来一个计中计,局中局。”牧子笑了,那种灿烂的笑容显得有点狰狞,“到时候他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哈哈。”
我们商量了一下计策,吃了点东西,踏着晨曦一路向北。
我们在沿途没有留下任何的足迹,造成我们真的上当的假象,混淆七叔祖他们的视听。
我们三个走了很久,平路变成了爬坡,而且路越来越陡,很难走。而且树木由松树逐渐变成了藤蔓树木,使得行路更难。但树木稀少了很多,视野开阔了不少。
“哥,我们有点麻烦了。”走在最前方涵子忽然在一棵巨大的藤蔓树前停了下来,抬头指着藤蔓间的东西说。
我和牧子看了一眼,嘴中满是苦涩,这一次真的遇到大麻烦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