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凉到底还是乱了,来自北地郡、安定郡、金城郡、陇西郡枹罕、河关等地的诸多羌人部落举事叛乱,想从汉朝手里拿到凉州的控制权。
在这个过程中北宫伯玉和李文侯在令居以平叛名义招募了当地的羌人和小月氏人组成湟中义从军,实则是包藏祸心,想在这乱世中去争天下。
等到羌人叛军打到金城郡时,两人杀死护羌校尉冷征,悍然发动兵变,在里应外合之下攻下了金城郡的郡城,并以为主要作乱据点。董卓走后新任的凉州刺史左昌是个废物,只知道搜刮民脂民膏和用军费来享乐,出了这事后想征兵平叛都没钱。
后金城郡守陈懿去叛军大营商谈释放人质时被杀,一起去的新安县令边章和韩遂被说服加入了叛军。后叛军围了冀县一个多月,期间还击败了率领边将来救援的盖勋,终于在立冬前后破城,随后斩杀左昌。
此后凉州全境陷落,北宫伯玉和李文侯两人在各郡开始招兵买马,准备来年攻打司州的京兆尹、左冯翊、右扶风三郡,从而一战而下长安,并以此来窥视天下。
其实自东汉立国以来,汉羌战争就从未停止过。基本上一直在降而复叛,被打疼了就缓一些年头,恢复实力了继续叛乱。羌人经过了多年的战争现如今分为唐旄、发羌和在凉州各郡扎根的诸羌部落。
前者称为羌胡,和匈奴、鲜卑、乌恒等一样都是异族,上次跑到幽州的五万精骑就是唐旄和发羌两个大部落凑出来的人马。内附汉朝并生活在凉州各郡的这些羌人被称为熟羌,与张良在辽东收的沃沮部落是一个性质,他们严格意义上其实已经算是大汉的子民。
凉州这里的汉羌矛盾是非常尖锐的,因为周边的羌胡动不动就南下入寇,这些熟羌如先零、小月氏等部落劣性未改,有时候就跟着那些人一起残害汉人百姓,等到朝廷平叛大军将羌胡赶走后,他们又立刻投降变成顺民。
贾诩就是在这种地方长大的,从小到大每天都活的提心吊胆,所以才特别没有安全感,直到后来跟了董卓才好点。可生活刚稳定下来,就去了洛阳那个旋涡,所以在得到张良的承诺后才会迅速改换阵营。
这场叛乱按原本的时间应该发生在去年年末,在黄巾之乱后,一些野心之辈和熟羌部落联合起来在凉州作乱,一度还威胁到了长安地区,在这之后也逐渐脱离了中央朝廷的掌控。
整个凉州基本成了各方势力的角斗场,你方唱罢我登场,直到最后剩下韩遂、马腾和宋建三方势力,前两者深度参与中原斗争,后者割据枹罕和河关地区三十余年,自立为河首平汉王。
但此事早已有所改变,去年南下劫掠的唐羌和发羌在刘备立京观之后就主动退兵了,准备集合精锐联合其他胡人去东边攻破幽州,所以实力不足的熟羌去年也就没有发难。
但今年春天那场仗幽州以一敌五,硬生生把所有胡人的胆魄给捏碎,再也不敢南下入侵一步。随后定北城建立,西鲜卑和南匈奴开始瑟瑟发抖,收到消息的唐旄和发羌立刻拒绝了凉州一些熟羌部落南下的邀请,还警告他们千万不要玩火。
可良言难劝该死的鬼,在凉州这些熟羌部落和汉人中的野心家眼里,天下已然大乱,就连天子都被人给杀了,此时不起兵自立那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至于幽州的那个刘备,他现在兄弟反目,众叛亲离,整日寻欢作乐,沉溺于女人的温柔乡之中,压根就没有什么好怕的。
凉州叛乱的事发生后,唐旄和发羌两部吓的赶紧派使者骑快马赶赴幽州解释这个事情与他们无关,到时幽州军的刀可千万别砍错人。收到消息的刘备没有表态,依然在欣赏着他的歌舞,只是在桌下攥紧的拳头表明他此时非常生气。
后来第二天使者就被荀彧指点让他们去原高句丽,现如今的秦汉政权那里去找张良,这事算不算误会,先零等部的叛乱是不是胡人入侵,只有那人能定。
两部的使者听到这个名字浑身就开始打怵,幸亏他们当时运气好直面的是青龙军,要是和乌桓人一样对上张屠夫,现在的坟头草估计已经数米高了。
幽州这是什么意思,是要请这个杀神出山么,这安生日子他娘的才过几天呀,那些蠢货难道看不明白诸胡怕的压根就不是刘备,而是那个张屠夫。
七天之后两人在沃沮部落的地盘上见到了正主,来到这里他们就有一种说不上来的违和感,这些沃沮人竟然穿着汉人的衣服,见到的每个人都说着一口腔调怪异的汉话。
对方开口打招呼的话竟然是一句从未听过的「福生无量天尊」,问清楚后才知道这是来自汉人教派道教的一句祝福语。能出使的人就没有脑子笨的,张良这是在汉化这些沃沮人。
这事怎么解释呢,就好比一个供奉白石,信仰天神和万物有灵的羌人,突然有一天不再信这些,而是突然穿着汉人的衣服,用汉人的话对你说了一句来自道教的祝福语,就可明白两人此时心中的震撼。
张良在知道西凉叛乱之后,面无表情的问了一句。“那些人是不是在你们以前入寇劫掠时也参与过,千万不要试图说谎
。你们信仰的天、地、山、火、自然诸神都是我的好友,谎言只会玷污了那纯洁无瑕的白石。”
“如果说实话,等你们走时可以各自带走一卷诸神传下来的天书,名为封神榜。我们幽州军为什么战无不胜,就是因为我是天上的神仙转世,可以使用仙法,不然我凭什么能以一万人马战胜乌恒与高句丽十二万联军呢。”
两部使者吓得直接跪在了张良身前,说那些部落确实参与了,因为他们不像汉人那样勤劳和善于创造财富,所以每次就跟着羌胡一起劫掠,中央朝廷的平叛军来后又火速投降,算是首鼠两端,哪边都不得罪。
张良听完笑了笑。“你们的诚实赢得了我的友谊,我这里可是有位朋友从小生活在西凉的,对那里的一切都了如指掌,如果得到了错误的答案,所有羌人都没有存在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