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妖侯,独立于镇魔司所有千户所的势力。
直属镇魔司总指挥使,除了那位之外,就算是专门负责对内执法的监察千户所,都无权对其指手画脚。
每一名靖妖侯,在被选上之后,直接就能获得大魏皇朝的爵位。
身份地位就能与那些皇亲国戚并列,文臣武将毕生的追求,对于他们只是一个起点而已。
靖妖侯的侯,可不是敬称。
但与此殊荣一同到来的,便是天大的责任。
靖妖侯的任务只有一个,斩杀妖魔。
在北域的平原上,在南疆的群山中,在东海的波涛里,在西方的妖国内,只要镇魔司判断为危害皇朝的妖物,不管在什么地方,不管付出多少个靖妖侯的生命,都要将其斩杀。
这是大魏皇朝最锋利的一把剑。
这把剑的人数从成立以来就是固定的,只有六十人,十个小队。
但其中组成人员,几乎每隔一年的时间,就会进行变换,甚至有的小队,只一年时间就会全部焕然一新。
因为他们的任务,危险性太大。
可即便如此,整个大魏境内,数不清的镇魔司校尉,做梦都想进入其中。
因为一旦被选上,他们就能获得最顶级的功法武学,修炼资源更是近乎无限量,只要大魏皇朝有地,几乎可以无止尽地索取。
身份地位,修炼所需,只要成为靖妖侯的一员,便什么都不会缺。
相对应的,其选拔的要求,也是极为严苛。
每五年,靖妖侯都会在全大魏招收三百人,吸纳为靖妖侯候补。
这些候补成员,在一开始并不算是正式的靖妖侯,需要经历一次次的生死磨炼,一边提升修为,一边等待。
等待着前面那些靖妖侯有人身死,出现空缺。
即便是这些候补成员,选拔的标准也是极为严苛。
首先,便是必须成为宝液境不满一年。
接着,便是要经过重重考核,在无数竞争者之中脱颖而出,才能成为这三百候补人员之一。
此刻,柳婧有些不解地问道:“孟家那位,会放任自己的女儿参加么?”
孟家枝繁叶茂,除了担任幽州牧的那位之外,即便是在朝中,也有不少人身居高位。
如此豪门世家,早就过了需要家族后辈加入镇魔司争取功绩的阶段了。
“他们必然是不愿意的。”燕泽宇笑了笑,继续道:“只是张相今年推出了一个新的规定,三品以上的世家,每年必须推送至少一名后辈弟子进入靖妖侯的试炼,能不能通过再说,但是必须推选。”
听到这句话,柳婧顿时笑道:“如此,那边说得通了,以张相的威望,这些世家就是再不情愿也得捏着鼻子认了。”
大家族当然可以交代自己子弟,试炼过程中不必尽力,只需要走个过场就行。
但是,不可能的。
对于那些世家大族来说,名声面子,可比一两个天才弟子重要多了。
若是你派出去的子弟,在试炼中排名倒数,那家族的名望受损,就会直接影响到这个家族的发展。
你的势力范围会被其他家族染指,原本打算投奔你的人才也会另选去处,甚至就连皇朝分发下来的各类资源,也会对应的减少。
因此,既然被逼参与到了试炼中,那么这些家族就必然会拼尽全力,派出家族中天资最好的天骄,全力争夺试炼名次。
但这么一来...
柳婧眼睛一转,轻笑一声道:“张相这手段,可真是杀人不见血啊。”
世家们彼此争斗,将最天才的子弟们派到了靖妖侯队伍中,势必会影响到以后的发展。
他们心中自然清楚,这是张相削弱世家实力的手段。
但即便如此,也只能硬着头皮参与进来。
参与进来,影响的是家族的未来,可若是不参与,就会直接影响到家族的现在。
而且,谁都说不准,加入靖妖侯的那些天才中,会不会有人一直撑下去。
能在靖妖侯一直活下去,最终功成身退的人,不是没有。
比如,镇魔司的这一代的总指挥使,大魏兵马大将军...
那些人,都在武道一途走到了巅峰,直接就站在了皇朝的顶点。
若是出了这么一名人物,那么整个家族都会成为整个大魏最顶尖的肉食者,与国同休。
“不过这么一说,这一次的试炼必然会困难重重,那孟家小丫头也就算了,孟家肯定会给予最大支持。这个沈林,出身普通,你觉得有希望么?”
柳婧一句疑惑问出口,就发现燕泽宇正盯着自己。
他缓缓道:“所以,我才派出了某人,去观察一下沈林这小子的情况,但是吧...”
柳婧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顾左右而言他。
“哈哈哈,那什么,以后也还是有机会的,毕竟那试炼还需要一段时间不是么。呀,我忽然想起来有些事没处理,千户大人,我就告退了啊。”
看着丢下一句话灰溜溜离开的柳婧,
燕泽宇无奈摇摇头,坐回了桌案后。
心不在焉地处理了一两个文件后,他摇摇头站起身再度走到了窗边。
看着高悬的圆月,他喃喃道:“真的...只是为了削弱世家实力么?”
与此同时,远在千万里之外,灯火通明无比繁华的大魏皇都,一个身披甲胄,脸上带疤的魁梧男人问出了同样的问题。
宽敞的大堂内灯火通明,中间有十几个舞姬穿得清凉,正在翩翩起舞。
大魏皇朝的丞相,掌握着皇朝最大权力的男人,张丘极左右各抱着美姬,美美地喝下对方端过来的美酒。
“大将军觉得是,那就是!”
他随意地回了一句,继续跟旁边的美人耳鬓厮磨了起来。
大魏兵马大将军,镇国公宇文奉先有些无奈地道:“我哪里看得明白这些,还不是那些家伙烦得不行,非让我来问一问。”
“不用搭理那些家伙,大将军,来,且满饮此杯!”
张丘极笑了一声,刚端起酒杯,却忽然猛地咳嗽了起来。
“咳咳咳...”
“张相???”
宇文奉先立马起身,可却见对方摆摆手,示意无妨。
“老了呀,这身子,大不如前了。”
张丘极笑了笑,眼神有些恍惚,不知道看到了多远的光景,喃喃道:“将军啊,你说,我能带着大魏,走到对岸么?”
“若是张相不能,那我们大魏,便再无机会了!”
站在大魏武道巅峰的宇文奉先,面对一介凡人,满脸敬意地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