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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旁人之言

这风水之说,实如神鬼之论,信则有,不信则无,信则灵,不信则不灵。

但傅丞翊显然是不信的,他招呼店小二过来为自己点菜上酒,借着那店小二拿笔在纸上记录的间隙,傅丞翊问道:“小二啊,醉方休的掌柜是个什么样的人?”

店小二见傅丞翊几人面生,听口音又不像沙洲本地人,便没有顾忌的说道:“醉方休掌柜尹本节,外面皆言他为人心善,胸怀宽广,但是照我看......”店小二嘴角一扯,眉宇间透露出一股厌恶之意,“虚伪至极!道貌岸然!”

“小二,何出此言啊?”邬潇潇放下手中茶杯,好奇问道。

这店小二所言可与那日几人从其他人口中听来的评价,完全相反啊。

“小柳!莫要多言,赶紧干你的活儿去!”天涯居掌柜此时来到三楼,瞧见伙计小刘在傅丞翊四人桌前一副话多样,便不悦喊道。

“哎!是!”那名唤小柳的伙计,转头望了眼掌柜,讪讪挠了挠头,朗声回道。

傅丞翊哪会看不出来,这天涯居掌柜怕的是伙计话多,叨扰了他们几位在此吃酒用餐的兴致。他笑了笑,朝天涯居掌柜摆摆手,示意无妨。那掌柜见此便朝傅丞翊躬身一礼,随即便转身去忙其他的了。

“不好意思了各位,您瞧,我们掌柜不让多说话,您还是继续点菜吧。”

傅丞翊观小柳年纪不大,一双眸子滴溜溜转,显得灵泛。他便伸手从怀中掏出一两银钱,塞到小柳手中,说道:“你继续说。”

小柳瞧着手中的银钱,一脸喜色。天涯居也是这沙洲排名前二的豪华酒楼,平时虽比不过醉方休,但也不缺有钱的客人。当然也有人会因他有眼色,手脚利索,犒赏他些小费,但也不过是几枚铜板,像傅丞翊直接给这么多的客人,在天涯居打杂的这些年,他还是头一次遇见。

“好嘞客官!那我便知无不言了!”小柳将银钱放进怀中,一脸兴奋。他又转头看了眼周围,虽然并没有人注意到傅丞翊这边,但小柳还是刻意压低声调,小声说道:“尹本节根本瞧不起那些穷苦人,施粥也是赵员外的要求。说赵员外心善我认,但是尹本节,我才不认呢!”

“有一日晚打扫天涯居时,隔着窗户,我曾亲眼看到醉方休三层尹本节命人将尸体扔进河里!”

小柳回忆起,有一日天涯居送走最后一波客人时,已是月上柳梢头。他忙着用抹布擦拭靠窗桌位时,偶然抬眼,正瞧见河对面的醉方休,黑漆漆的三楼,两个蒙面人抬着一具尸体开窗扔进河中,合窗之时,借着月色,他也正巧看到那两个蒙面人身后还站着一人,那便是尹本节。

“那尸体是谁?”邬潇潇更好奇了,她追问道。

“王二狗啊。”

从小柳的口中,傅丞翊得知,魏三儿、王二狗和陈黑子三人是这沙洲城是有名儿的乞丐。平日里就在这醉方休和天涯居附近转悠,是醉方休施粥试菜试酒的常客,而且这三人就靠抢些其他乞丐讨来的钱财和食物过活。

后来三人中,先是陈黑子失踪,再是王二狗内河溺毙,但因为皆是没爹没娘的人,自然没人注意也没人关心。

“当时王二狗的尸体在河中被捞起时,已经是面目全非了,靠着身上的衣裳才辨认出来的。我当时偷偷告诉掌柜是尹本节干的,还被掌柜骂了一顿。掌柜说做生意靠的是公平竞争,不是靠这些污蔑的把戏。”

“王二狗的尸体,还是尹本节安排埋葬的。装什么善人!呸!”

“这么说,你们掌柜倒是个实在人。”傅丞翊笑着说道。

“那自然!我们掌柜对手底下人可好了。而且......”

小柳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另一位伙计打断了,那伙计跑来叫他去为客人端菜,小柳眼神请示了下傅丞翊,傅丞翊轻轻点头,得到了傅丞翊的应允后,小柳便屁颠屁颠走开了,今日得了一大笔赏钱,估计够他跟其他伙计吹嘘一段时间了。

而傅丞翊也从小柳口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尽管并不知道小柳话的真假,但也让他更坚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那就是尹本节,远没有旁人想的,那么简单。

一次是巧合,两次是意外,这三次可就让人生疑了。

但傅丞翊此刻想的却是,若小柳所言为实,那尹本节所做之事,赵秉坤是否知情?此需考证,但他相信邬童的眼光。

衙门差捕快携仵作往义庄验尸,却发现魏三儿的尸体不翼而飞,询问义庄看门人后对方对此事却并不知情。又因为魏三儿只一个乞丐,所以就更没了调查到底的必要,所以很快,魏三儿死在醉方休前便被衙门以酒后失足摔死,尸体已好生掩埋草草结案了。

而尹本节也只在衙门待了一天便被衙役送回了醉方休,赵秉坤还特意来了一趟,来的目的也很简单,无非就是安抚酒楼上下情绪。

醉方休又开门迎客了。

经历了魏三儿一事后,醉方休的生意并未受到任何影响。凭借尹本节积累多年的口碑,和开门三天酒菜价格减半的噱头,引得众人纷至沓

来,客源反而比之前还要多。

眼看醉方休的经营回到正轨,似乎无事发生,魏三儿死亡的真相难道就这样被掩盖了?思来想去,根据小柳的描述,那已死的乞丐三人组皆是不劳而获,胡搅蛮缠之人,若是尹本节是因此动了杀意,那傅丞翊倒是有一个办法。

傅丞翊将万群三人叫至房中,当着他们的面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我反对!”贾富贵第一个反对,他心里头一百个不愿意。“让我扮乞丐,我才不干呢!”

傅丞翊的计划便是由贾富贵假扮乞丐,趁醉方休上客最多之时,上门讨要吃食和美酒,不给便闹。他尹本节为了稳固自己心善胸怀博大的人设,再加上当着醉方休那么多客人的面,他即便不愿也定不会当场发作。

他不是厌恶魏三儿之类嘛,那贾富贵就比那魏三儿更过分,多去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