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累,你呢?”
华昭抬头,“我想看看这里的星空。”
“这里的星空和鸣鹿城的星空,都是一样的。”
“不,还是鸣鹿城的星空更美一些。”
云崖分不清哪里的星空更美,但是他很喜欢这种感觉,和华昭肩并肩站在一起,和她低声讨论一些无聊的话题。
很轻松,很惬意,心头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仿佛都变得不重要。
云崖轻笑出声,华昭奇怪的看他一眼,这是冻傻了吗?
“明天我要去京郊的抱宁寺看看。”
“听说京城有很多灵验的寺庙,为什么偏要去那里?”
“我要去见一个很重要的故人。”
云崖深深的看着她,“华昭,你好像有很多事瞒着我。就像你非要来京城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华昭叹息,“现在还不是时候,等我见到那个人,我就把一切告诉你。”
京城的三月和鸣鹿城的三月是完全不同的,华昭前世早已习惯京城的气候,但苏合和甘松从小在鸣鹿城长大,她们对于京城干冷的气候十分不适应。
“这里比鸣鹿城冷多了,小姐。”苏合忍不住给华昭又加了一件衣服。
“是呀,又干又冷,出门必须涂上厚厚的脂膏才行。”
华昭笑着任她们折腾,一开始是不习惯,再住个一年半载她们就会入乡随俗了。
因为要去抱宁寺,华昭特地穿的比较朴素。想起无真的神异之处,华昭对于见到无真这件事简直充满期待。
现在只有无真才能帮她了,她无论如何都要抓住这最后的机会。
马车一路驶向抱宁寺,因为抱宁寺在京郊,所以云崖派了两名侍卫给华昭,保护她的安全。
路上华昭遇到两拨乞丐,为了祈求好运,她亲手给乞丐的破碗里放了一大把铜钱,喜的乞丐一直追在马车后面道谢。
终于来到抱宁寺时,华昭看着稍显破旧的寺庙,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那么厉害的无真大师,修行的地方竟然这么破?
“小师傅,”华昭叫住一个小和尚,“敢问无真大师在庙里吗?”
“女施主说的是无真师兄?”小和尚板着一张脸,但回答问题的态度十分认真。
“无真师兄他喜欢四处游历,他已经很久没有回来过了。”
尽管华昭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但还是有些失望。
“那无真大师的归期大概是何时?”
小和尚摇头,“师兄修行向来随心,小僧也不知道他何时回来。”
尽管没见到无真,华昭还是虔诚的拜佛,并且捐了不少香油钱,临走前她将一封信交给寺里的僧人。
“麻烦师傅帮我个忙,我有要事求助无真大师,如果无真大师回来,请你一定要把这封信交给他。”
回到新家后,华昭休息了一天,突然想起严惠儿,就让人出去打探泰安侯府的消息。
严家把严惠儿私奔的消息隐瞒的死死的,严风谨还没回来,应该还在外面找人。
华昭得知这一消息后,把栓子叫了过来。
“栓子,我们这里靠近东市,我想让你去帮我做一件事。你去东市找一帮人……这样做,但要小心伪装,一定不要露了行迹。”
华昭交代的事,栓子向来认真对待。他把每一个细节都记在心里,然后跑了一趟东市。
几天过去,京城里不知从哪冒出一条流言,流言的主角是泰安侯府的嫡女严惠儿,说她与一名穷书生相爱,因为家里人棒打鸳鸯,所以一对小情人竟然私奔了。
严老侯爷得知这件事后大发雷霆,家丑不可外扬,可他们侯府的家丑却弄得人尽皆知。
严老侯爷极好面子,为此他不顾妻子的劝阻,公开宣布把严惠儿逐出家门。三天后严风谨带着狼狈的严惠儿赶了回来,虽然过程很辛苦,他到底还是寻到了人。
因为这次有华昭暗中阻挠,严风谨寻到严惠儿的时候,她已经跟书生有了夫妻之实,严风谨虽然气恼严惠儿不检点,但处理书生的时候没下死手,只是打断了他的腿,人也好好的带了回来。
“什么,爹已经把惠儿给……”
听到严老侯爷把严惠儿逐出家门的消息,严风谨震惊不已。
老夫人频频拭泪,她虽然把严惠儿养得娇纵了些,但是到底是亲生骨肉,心里无论如何也舍不得。
“也不知道是哪个杀千刀的把惠儿私奔的消息传了出去,你大哥查了很久都没查出头绪,只知道是从市井之地传出来的。”
严风谨突然想起,严惠儿说过在客栈帮助过她的年轻姑娘,据客栈老板说,那些人是奔着京城方向来的,难道惠儿的消息是他们透露的?
严风谨对华昭生出疑心,而严老侯爷那边无论如何也不肯接纳严惠儿。老夫人心中凄苦,抱着严惠儿一边骂,一边哭个不住。
严惠儿也是懵的,她没想到只不过想要嫁给自己喜欢的人,竟然会被逐出家门。
即使老夫人万分不舍,到底不敢违背丈夫的决定,只能忍痛将严惠儿
送走。
严惠儿确实如愿嫁给了情郎,但是她失去了侯府嫡女的身份,就像是退了毛的凤凰。
老夫人偷着给她塞了不少钱,但严惠儿心性太差,丈夫还是一头心怀不轨的豺狼,她这一生想必不会像上一世那样,即使和离了,也能心安理得回到侯府作威作福。
华昭听到这个消息后,心中着实畅快。严惠儿落得这个下场,她也算是大仇得报了。
严惠儿本身无才无德,她身上最有价值的就是侯府嫡女的身份。华昭在其中稍微动了下手脚,事情就变成了这样。
但华昭自认不是拨弄命运的人,毕竟这一切都是严惠儿自己的选择。没有人逼着她爱上一个穷书生,也没有人逼着她私奔。
她看不清豺狼的真实面目,就只能自己承受命运的苦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