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白一拍惊堂木,百姓们这才慢慢安静下来。
“华昭,你可知作伪证的后果?”
“大人,民女知道,民女没有说谎,大人大可以派人查证。”
说这话的时候,华昭的心脏跳的很快,昨晚云崖离开的时候已经很晚了,百姓参加了一整天花神降,入睡的时间比往日早,应该不会有人看到云崖离开昔思园。
至于名节什么,华昭真不是很在乎,她这辈子要自由自在,要享受荣华富贵,更要摆脱命运的枷锁,嫁人这一选项可有可无。
有华昭作证,云崖被当场释放,但他的嫌疑还没完全排除,在找到真凶之前,他只能老老实实待在鸣鹿城。
回昔思园的路上,云崖一直阴着一张脸,把随行的小厮吓得双股站站。
“呼,没事了。”
“所有人都出去。”云崖吩咐。
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周围寂静的过分。华昭感到有些不自在,她清了清喉咙。
“你怎么都不说话?”
云崖一下子抓住了她的肩膀。
“在公堂的时候,你为什么要那么说?”
华昭想要推开云崖的手,“不那么说怎么办,眼看着你被污蔑杀人,进监牢吗?”
“我宁愿坐监牢!”
云崖把华昭抵在墙上低吼,“你知不知道,女人的名节有多重要!”
“我痛,放手!”
华昭不喜欢这种姿势,她用力的捶打着云崖的手臂。
“再重要还能重要过你的命?你这个人真不知道好歹,亏得我牺牲名节也要救你。”
云崖慢慢松开手,却突然把头埋进她的颈窝,华昭吓了一跳,她感觉到云崖浅浅的呼吸,还有喷到耳朵上的热气。
就这样过了半晌,华昭轻轻推了他一把,“你不是担心我会赖上你吧,别担心,我没那种想法。我只是出于一个朋友的道义……”
“闭嘴!”
华昭只好闭嘴了,云崖抬起头,他的眼眶有些发红。
这还是华昭第一次看到云崖流露这么强烈的情绪。
“你这是……哭了吗?”
“我没哭。”云崖低下头,一张脸竟然开始泛红。
“没哭就没哭,你慌什么。”
云崖没吱声,他的年岁不大,但是这么多年,他在华昭面前情绪一直很稳定,有时会让华昭忘了他才十七岁。
华昭抽出手帕,“你出了好多汗,擦一擦。”
云崖接过手帕,擦汗时手帕不经意掠过眼角,将那里的水痕当做汗水一样擦掉。
华昭坐下倒茶,“其实我在公堂上不那么说,那些人也会胡思乱想,嘴里说些不干净的,倒不如我把名头坐实了……”
她抬头看云崖面色不对,“好好好,你不愿意听,我就不提了。冯茂被杀这件事,你有什么想法?”
“仵作说冯茂和吴钟是一刀毙命,杀他们的利器跟那群黑衣人用的武器很像,我怀疑可能是同一拨人做的。”
“那群黑衣人到底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我会去查,你不要再轻举妄动,黑衣人隐在暗处,栓子和茂三都不在,我怕护不住你。”
“好,我最近哪儿的不去,你安心去查黑衣人吧。”
云崖得了华昭的保证,这才放心离开昔思园。
华昭忧心忡忡,每天都让下人去跟进调查的进度。
苏合甘松伤愈后回到她身边,两个小丫头可能听说了她在公堂上的壮举,每次看过来的时候,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华昭有些哭笑不得,“你们这是做什么?”
苏合咬唇,“小姐,你要和云公子成亲了吗?”
“这是哪儿的话,我怎么可能和他成亲?我们俩是朋友关系,懂吗?朋友!”
“那小姐还在公堂上说那种话。”苏合瞪大眼睛。
华昭用书打她的头,“我是为了救人,不然云崖就被关进监牢了。”
“难道小姐一点都不喜欢云公子?”甘松问。
“我……”华昭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答。
在外人眼中,这么多年她一直跟云崖相互扶持,相依为命,照理说两人应该有很深厚的感情基础。可她自己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她做那些事的最终目的,还是为了自己。
云崖对她很好,她也感动过,但感动不是心动,她这一生恐怕都很难为什么人心动了。
“总之,我和他不会在一起,你们别胡思乱想。”
“小姐,有人送拜帖。”
华昭放下小说,打开拜帖,‘孙金坤’三个字映入她的眼帘。
不明不白的,孙金坤来拜访她干什么?
华昭倒不想见,可是孙金坤身份特殊,跟高墨声那些人不一样,她现在只是一名普通百姓,都尉之子她开罪不起。
“请孙金坤进园,说我稍后就到。”
孙金坤站在花厅中,欣赏着小花园中一丛丛生机勃勃的花草。自从花神降那天见过华昭后,他一直念念不忘,要不是吴钟无缘无故死了,他可能早在
花神降的第二天就会前来拜访。
华昭自从那天在花神降露过脸,她就懒得将自己的脸再遮起来。
容貌是柄双刃剑,既能带来灾祸,也能成为利器,端看使用者的手段。
孙金坤先是闻到一阵香气,然后看到华昭袅袅婷婷朝他走来。
“见过孙公子。”
夜里看美人和日光下看美人自然有所不同,比起那晚,华昭身上多出一股难言的清丽之色,她不止容貌出色,身段也是上佳,实在是孙金坤生平所见美人之最。
正处于神魂颠倒状态的孙金坤,连甘松给他上了一杯滚烫的茶水都没觉察,直接端起来就喝。
“烫,烫死我了!”
“甘松,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帮孙公子擦一擦!”
“没事,没事,是小生唐突了。”孙金坤为了给华昭留一个好印象,硬是忍住烫伤的痛,脸上硬是挤出一抹笑容。
“不知孙公子上门有何事?”
“既然华姑娘这么爽快,小生就开门见山了。”
“孙公子请说。”
“小生已经听说那日在公堂上发生的事,姑娘为了证明云崖没有犯下杀人之罪,用自身名节为他作保。”
华昭皱眉,“那又如何?”
孙金坤站起身,“现在我有证据证明冯茂和吴先生就是云崖杀的,华姑娘又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