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云公子。”甘松一下子捂住嘴。
华昭双手抱臂,“啧,这么晚才出场,我还以为他不来了。”
冯茂在周围人的议论声中已经得知云崖的身份,脸色一下子变得阴晴不定。
“原来是云公子,冯某久仰。不知云公子想赌什么?”
“云某客随主便,看冯公子想赌什么。骑马、射箭、剑术、蹴鞠……只要冯公子开口,云某都可以。”
冯茂看到云崖那副自信满满的神情,心中一凛。他可是听他爹提过,云崖这厮常年习武,只怕他刚才提出的那几项,都是他所擅长的。
冯茂扭头看向倒了一片红色柱球的木射场,他为什么要舍近求远?
“如果我要跟你比试木射呢?”
冯茂注意到,他提到木射时,云崖微微皱了下眉头,这下更加坚定了他跟云崖比试木射的想法。
“这……好吧。既然云某已经应承冯公子,就断没有反悔的道理,今日我们就比试木射。”
云崖的那点不自信简直就是冯茂振作的良药,他一下子支棱起来。
“既是赌局,得先定好赌注才行。”
提到赌注,云崖的神情一变,“我只有一个条件,输的人以后不得骚扰华姑娘,凡是她所在之地,必须退避三舍!”
冯茂不怀好意的一笑,“云公子可是鸣鹿城有头有脸的人物,赌注怎么如此小气?”
云崖沉思片刻,“我再压上令尊中意的那家酒楼和两个商铺,如何?”
“好,我跟云公子一样。”
“把商铺和酒楼的地契拿来。”云崖吩咐。
拴子急忙拿出几张纸交给云崖,冯茂没想到云崖这么认真,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压抑的兴奋,还稍微有些恐慌。
如果他赢了这么多酒楼和商铺,他们冯家想要在鸣鹿城立足不费吹灰之力!
“抱歉,云公子,我来的仓促,没带商铺地契。”
“不要紧,我相信冯公子的为人。”
“不,为了保险起见,我们还是立字据吧。”冯茂兴奋得嘴唇发干,未免云崖输球后耍赖,他一定要把这件事坐实。
“好,栓子,拿纸笔来。”
栓子拿来纸笔,两人写下赌注,按手印画押。
看着签好的字据,云崖笑得意味深长,“还请冯公子先来。”
就在双方押上酒楼和商铺的时候,现场的气氛空前热烈,这么大的赌注,这么豪爽的赌局,简直是十年难得一见,有人大声称赞,也有人小声唾骂。
一个女人而已,值得吗?
华昭又好气又好笑,她心知肚明,云崖这么大张旗鼓,根本不是为了她,他是为了冯家的商铺。
算了,互惠互利,相互利用而已。
“比赛,开始!”
小厮敲响铜锣,冯茂这会儿的精神状态像是打了鸡血一样,跟高墨声的赌局只是为了男人的面子,跟云崖的赌局却关乎着冯家的未来!
冯茂全神贯注的抛掷木球,第一局,他用五个球打出了七分的成绩,因为其中一球一次性撞翻了三个红色柱球。
高墨声虽然输了比赛,但是并没有离开,他看到冯茂的球技如此厉害,虽然厌恶他的为人,但却不得不服。他复杂的看了云崖一眼,云崖可比他惨多了,不仅要输掉比赛,还要输掉一大笔产业。
众人的欢呼声让冯茂意气风发,他也是头一次打出这么好的成绩,看来上天也在帮他。
云崖敷衍的拍了拍手,“冯公子好球技。”
冯茂得意的看了他一眼,手中的木球再一次击向红色柱球,这一球撞倒了两个红色柱球,他的分数竟然超过了八分!
“没想到姓冯的这么厉害,云公子能打败他吗?”甘松忧心忡忡。
苏合紧张的小脸微白,如果云公子输了,她家小姐以后该怎么办?
华昭倒是一点都不担心,云崖练功有多勤奋,她知道的最清楚,云崖能拉开三石的强弓射飞鸟,区区木射算得了什么?
冯茂在众人的夸赞中退场,云崖转身拿起一个木球,在手中抛了几下适应重量。
片刻后,他手中的木球飞向柱球,击打声连成一片!
众人眼睛一花,只见红色柱球竟然全部倒在地上,而黑色柱球都稳稳的停在原地,连轻微的晃动都没有。
场中极度寂静,所有人都不相信,这样不可思议的一幕竟然就发生在眼前。
寂静过后,有掌声响起,一浪接着一浪的欢呼声陡然爆发!
“这是真的吗?我的眼睛出问题了吧。”
“神乎其技,神乎其技!”
“云公子太厉害了!”苏合星星眼,她抓着甘松的手臂使劲的摇。
甘松胸脯高高挺起,骄傲的仿佛赢得比赛的是自己。
“你也不看看那是谁。”
华昭虽然不意外,但她被众人的兴奋感染,竟也体会到一股久违的热血沸腾之感。
她轻笑一声,云崖精准的朝她的方向看过来。华昭朝他摆摆手,以示致意。
冯茂脸色灰败,他遭
受的打击比高墨声更甚!
他抓住云崖的衣领,双眼通红,“你是故意的?”
云崖捏住他的虎口,迫使他放手,冯茂痛极,却忍着没出口哀求。
“冯茂,你情我愿的事,别这么输不起。”
冯茂喘着粗气,他想把字据抢回来毁掉,可是如果这么做,冯家在鸣鹿城再无立足之地。
“走!”冯茂带着人狼狈离场。
柳胭追出两步,眼中都是不可置信,她就这么被放弃了?
她悲痛欲绝,身形摇摇欲坠,云崖经过她身边时,她‘恰巧’往云崖身上倒去。
云崖疾走两步,柳胭没觉察,只知道自己倒进一个温暖的怀抱,她抬起头娇羞的道谢,看到的却是栓子那张黝黑憨厚的脸。
栓子也是下意识接住柳胭,看到怀里躺着个妖艳女子,忙不迭的推开。
“你自己跌倒的,我不认识你,你别赖上我。”
柳胭快要气哭了,她勉强维持住表情,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
苏合甘松憋笑憋的肚子疼,离开春风楼后,两个人大笑出声,华昭也忍不住笑了。
“真没想到栓子这么腼腆。”苏合评价。
“他那不是腼腆,是不解风情,美人儿投怀送抱,他只怕别人赖上他?”华昭边笑边摇头,“他这样以后可怎么找娘子?”
“姻缘自有天定。”甘松正是相信爱情的年龄,满脑子都是风花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