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陆指了指画面,一个穿着红色短裙的性感女人拦下服务生要了一杯酒,指甲缝中有些许肉眼难辨的白色粉末落到了手边的酒杯中。
顾元洲正被合作公司的老总拦住说话,酒是那老总从服务生手中接过递给顾元洲的。
“这个女人叫蒋璐,是个小明星,我查了下,是耀辉的张总带她来的,估计是想攀高枝。”
欧陆默默给张总和那个小明星点了根蜡,在黎城,还没有人胆大包天敢算计老板,因为下场凄惨的前车之鉴太多了,也不知道这女人怎么胆子这么肥。
顾元洲听完,眉目间笼罩着一层寒霜,摆了摆手,示意他去解决。
欧陆走出病房前还有些吃惊,原本以为他这么大的失职,这个月奖金肯定没了,没想到老板似乎没有要惩罚他的打算?
……
昨夜下了雪,整个城市覆盖了一层厚厚的雪。
齐钟意睡得不太安稳,一闭眼脑子里便满是顾元洲亲她的画面,凶狠的吻从唇上到胸前……
好不同意睡着,梦里都是顾元洲拿着刀问她冒犯了他想要怎么死的画面,一大早便醒了。
街道上的雪已经清理干净,唯有绿化带里依旧覆盖着厚厚的一层,路过的行人随手捏起一把丢向同伴,一起大笑着离去。
齐钟意立在窗边,静静地看着,不远处的江面泛着苍茫的雾气,神秘幽远,与这片雪白的天地仿佛是两个世界。
自从离开黎城之后,她有很多年没见过这么厚的雪了,齐钟意恨不得立马下楼畅快地玩一回,可惜不行。
门铃很快响起,经纪人闵荟带着助理进了门。
“你这脖子?”闵荟干练的神情僵住,又惊又怒地指着齐钟意脖子上的红痕,
"怎么回事?哪个野男人?
"
一连三个问句,闵荟怒火蹭蹭上涨:“今天还有活动要出席,品牌方给你定下的衣服是抹胸裙,你这副样子怎么见人!
"
助理小陶眼里也难掩惊讶,昨晚她明明是等意姐妆卸完了才走的,短短几个小时,哪儿来的野男人?
齐钟意接过小陶递来的早餐,脸有些红,不敢抬头看闵荟:“所以我让你早点带造型师过来遮啊。”
闵荟瞪了她一眼,到底是自己的艺人,出了事还不是得替她擦屁股,也没细问野男人是谁,忙着给造型师打电话协调时间去了。
所幸造型师是合作惯了的自己人,不担心会泄露出去,不然她真的要炸了。
造型师住在附近酒店,很快赶了来,见到齐钟意脖子上密密麻麻的吻痕吃了一惊。
“姐,你家艺人谈恋爱了啊?”
齐钟意老实巴交地坐着,闵荟双手环臂站在一旁,没眼看齐钟意这副模样,淡淡说了句:“不知道。”
俨然有些生气。
闵萱耸了耸肩,打开工具箱开始给齐钟意遮痕迹,这么大面积又明显的痕迹,要废不少功夫。
齐钟意任她摆弄,昨夜没睡好,她正好趁此小憩会儿。
对没名气没地位的糊糊艺人来说,所有资源都来之不易,尤其是,齐钟晚利用齐家人脉跟业内许多人打了招呼。
刚进圈时齐钟意也不是没有过好的资源,凭借着不错的容貌和尚可演技通过了不少试镜,但一打听得知她得罪了齐家,哪怕已经签了合同也要换人。
这个代言有多重要不言而喻。
第一次作为品牌大使出席活动,说不紧张是假的,好在整个过程都很顺利。
商场四楼,齐钟晚正挽着小姐妹的手拎着大包小包从D家出来。
“钟晚,你爸妈到底给了你多少钱啊,那套珠宝可是七位数,你居然眼睛都不眨就买了?!”
这话落在齐钟晚耳朵里十分受用。
从前的她生活拮据,养活自己都困难,谨小慎微,路过奢侈品店只敢像似的偷偷看几眼,哪里能进顶级奢牌消费。
她甚至根本不用看价格,看上什么直接刷卡买单,姜家父母弄丢她这么多年,愧疚心疼都来不及,半点委屈都不舍得她受,更别提钱这种东西了。
视线猝不及防落到楼下,齐钟晚脸上的笑容僵住。
视线里,齐钟意站在舞台中央,精致的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游刃有余地接住主持人的抛出的梗,又俏皮地抛出去,逗得下面的人哈哈大笑。
齐钟晚心口狠狠一刺,在她回姜家之后,黎城这些小姐少爷没少拿她跟齐钟晚比,尤其是长相,总会听人明里暗里说她不如齐钟意。
每当这个时候,齐钟晚面上一派笑意,指尖却狠狠嵌入了掌心。
先不说姜父姜母本就不是什么好看的人,她从小在乡下生活了十几年,风吹日晒,皮肤能不黑吗?
而齐钟意这时候在干嘛,在享受着原本属于她的父母的宠爱,像小公主一般,出门有专门的司机,下雨有人撑伞,花着大把的钱学钢琴,学画画……
齐钟意的存在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曾经的她过得那么弱小卑微。
设计将人赶走后,她终于过上了一段舒心的时
光,走到哪儿听到的都是夸奖和奉承。
可是,她回来了。
她竟然还敢回来!
看见齐钟意,那些刻意被她遗忘的不堪的记忆瞬间回到脑海,被嘲笑,被奚落,被瞧不起……一桩桩一件件都令她窒息!
齐钟晚习惯性地维持着脸上的笑容,只是那笑意不达眼底。
她本该,比她落魄百倍才是!
同一位置的二楼。
顾元洲一身黑色大衣,气势凛然,沉默地注视着楼下。
他不说话,他身后的商场管理层自然也不敢说话。
今天一大早接到通知,总公司的顾总要来视察,商场管理层齐聚,屏气凝神陪在顾元洲身边。
也不是没人不满,今天有品牌活动,琐事一堆,可没人敢抱怨。
非但不能抱怨,还得尽心尽力陪着。
顾元洲的传说太多了,上位之时,反对的声音层出不穷,可他不为所动,以雷厉风行的手段肃清上下,拔除了集团毒瘤,对在集团待了几十年的老人也半点不手软。
哪怕他还很年轻,三十不到便执掌了整个顾氏,也再没人敢小看他。
此刻他面容冷峻地看着楼下,一众管理神经高度集中,生怕他有哪里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