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早上起来,天阴的厉害,北风呼呼的吹个不停,眼看一场大雪就要下起来了。
早上起来,刘远洲也没出门,就在窑里地上站了一会桩。距离入静那天已过了七八日,他每日站桩都有一丝进步,今早站桩他终于突破了十节。
随着站桩时间加长,身体果真都在变强,比如力气变大、反应变快等等,但是变强多少,却是没法具体量化了。站桩正在潜移默化改变着他的身体。
但是也有不好的地方,就是饭量也增加了,尤其是喜欢肉食,一天不吃肉就浑身不得劲。万幸,三爷家还存有覃姑娘弄来的很多牛肉猪肉羊肉,大约还剩二百来斤,按在现在的吃法,估计还能吃两个月。
至于两个月以后呢?刘远洲也没有好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吃过早饭,刘远洲和他大哥刘远波就在柴垛子旁边劈柴,把大根的木材劈成小臂长短的小段,以方便烧火。
“二娃哥,二娃哥。”刘闯和张河跑着过来了。
刘远洲放下斧头,直起腰问道:“跑这么急做什么?”
“快跟我们走,去看好戏。”刘闯兴奋道,过来就拉刘远洲的衣服。
一旁张河也猛点着头,说道:“是啊,赶紧的,去晚了就错过好事了。”
“什么好事?说清楚,没看到我正在忙着吗。”刘远洲打开刘闯的手,说道。
“是李老财,他家现在正在做法事。”张河抢先说道。
刘远波也停下手里的活,站起来看着他们。
“哦?他家上次不是做过一次法事了吗,怎么,家里又闹鬼了?”刘远洲奇道。
“这个就不清楚了,哎呀,你到底去不去,边去我们走了。”刘闯不耐烦道。
刘远洲看了他大哥一眼,道:“哥,我去看看怎么样?”他也很好奇,想去看看。
刘远波对鬼神这些事情还是比较忌讳的,但又不好拦着自家兄弟,便道:“去吧,不过要离远点看,小心冲撞了什么。”
刘远洲立刻点点头,拍拍身上的泥土,跟着刘闯张河朝着李老财家走去。
路上,刘闯悄悄道:“你猜,我看到了谁?”
“谁?”刘远洲问道。
“是王五,就是那个混子王五,他是跟着那个法师一起来的,好像是一伙的。”刘闯道。
“哦,是嘛,这个王五还真是的。”刘远洲摇摇头,心下虽有些奇怪一个混子怎么和法师混在一起,但也没太在意。在他看来,所谓的做法都是骗人的,世上哪有什么鬼怪?
只是这次李老财又请法师作法,不知是何原因。前几次是因为覃姑娘,这次呢?刘远洲心下思索着。
很快就到了李老财家外面。
刘远洲就见李老财家外面已经围了很多村民来看热闹。大门口堵着一群人,一些小孩干脆爬在院墙边上的几棵大柳树上看着。
刘远洲走近大门,扯一扯一人的衣角,问道:“小林妈,怎么都堵在大门口,不进去看。”
被叫做小林妈的女子回头看来,见是刘远洲,说道:“是二娃啊,里面正在做法事呢,李老财不给进院子瞧呢。”说着指了指里面。
“听说前几天他家不是刚做过法事吗,怎么又闹鬼了?”刘远洲小声问道。
“谁知道呢。”小林妈朝着周围看了一下,又凑近刘远洲小声道:“听说这回却不是家里丢东西了,而是李老财半夜三更看到窗外有火光,他出门瞧去,却看到院墙上有个磨盘大小的人头,差点没被吓死,赶紧叫了家人出来看,却什么也没有,这不就请了白头法师来做法驱邪吗。”
“是这样啊。”刘远洲道,心里若有所思。难道又有人要针对李老财?
刘闯和张河跳起来向里面张望着,却什么也看不到,刘闯便道:“我们爬到墙上去看吧。”
“你小子找打呢,刚才几个小子就爬上墙去看,结果被里面用棍子给打了下来。”小林妈回头说道。
“要不我们也爬到树上去看吧。”张河提议道。
三人张望一番,找了一棵人少的树蹭蹭几下就爬了上去。这时原来在树上的几个小孩不乐意了,其中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冲他们叫嚷道:“喜子,太挤了,你们去别的树吧。”张河转身狠声道:“再废话把你们都赶下去。”几个小孩便敢怒不敢言,往着高处有爬了一截。
刘远洲自不关心这些,他上了树就朝着院子里瞧去,就见院子正中摆着一张香案,案上点着香烛,烟雾缭绕,案前站着一人,穿着道袍,手里擎一把宝剑,由于背对着刘远洲,看不清面容,想来那就是法师了。
李老财一家子十几口人站在香案不远处,李老财看来是被吓得不轻,被两个人搀扶着。香案的边上站着一人,正是刘闯说的王五,他没穿道袍,只是头上系着一条白布条,怀里抱着一个小箱子。
那法师站着念念有词一会,就踏着禹步舞起剑来,舞剑完毕,
他大吼一声,接着端起案上的一碗什么东西喝下,又对着香案一口喷出。只听“噗”一声,案上的香烛竟熄灭了,李家人,外面看热闹的村民,都是一愣,一时安静下来。
“演砸了?”刘远洲皱着眉,心下疑惑道。
这时场中又有变化,只见熄灭的香烛复又燃烧起来,火苗越来越大,伴随着“轰”一声响,整个香案被一团火球包围。李家人骇的连连后退几步,周围群众也是一惊,刘远洲所在的树上那几个小孩更是惊叫起来。
“呔!”那法师不慌不忙,大吼一声,挥剑朝着火球一斩,火球顿时消失不见。周围看热闹的村民都是啧啧称奇,有人甚至拍手叫好。
那法师把剑递给一旁的王五,对着李老财拱拱手,朗声道:“李员外,这恶鬼已被我诛除。”
李老财道:“辛苦法师了,请回窑里喝茶。”
李家人留下几个收拾东西,其他人和法师便走进窑里去了,那王五也跟着进去了,
法事既已结束,周围看热闹的人群也三三两两走了,大伙小声议论着,叹息着,不一而足,想来这场法事又能成为大家茶余饭后一桩谈论的美事。
“哎呀,那法师真厉害啊。”三人跳下树,张河惊叹道。
“是啊,那么大一个火球,被他刷一剑斩灭,我要是有这本事就好了。”刘闯说道,一脸向往,不住用手比划着挥剑的姿势。
刘远洲却是沉默不语,他还在想着李老财家二次闹鬼之事,他突然问道:“你们谁知道这个法师是何来历?”
“听说这个法师叫什么白头法师,是最近一两个月来的卧虎坪。”刘闯道。
“是啊,听说这个法师会用符治病,好多人都去求他的符。”张河接着道。
线索太少,刘远洲也想不明白其中关节,他摇摇头,决定不想了,反正这事和他刘远洲没什么关系。
三人又说会话,分开各自回家了。
吃罢晚饭,刘远洲出了院子,打算去河滩练功,却见好久不见的李明仲走了过来。
“二娃,我来跟你道个别。”李明仲走近了说道。
二人并肩走到一处山茆上,看着脚下一片树林。
刘远洲道:“祝你考试顺利。”
李明仲道声谢,又道:“其实我来找你还有一事,那天我妈去你家之事我是后来才知道的,那真不是我的意思。”
这点刘远洲是相信的,再说,经历最近一系列事情,他心胸无形中开阔了很多,心里那些不怨恨早都烟消云散了,叹道:“唉,都过去了,不提也罢。”
“那就好。”李明仲道。
二人就站着远处的风景,谁也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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