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刘大挥着扫把扫着院子,“刷,刷,刷”响声不绝于耳。
门吱呀一声打开,刘远洲从窑里走了出来。刘大看了眼儿子,说道:“再睡一会吧,现在还早着,今天也没什么事情做。”此时太阳尚未跳出山顶,东方半边天被染的一片白。
刘远洲伸个懒腰,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顿觉神清气爽起来。
“不睡了,今天起来精神好多了,爸,我来扫吧。”刘远洲说着,走过去拿他爸手里的扫把。
刘大推开儿子,道:“不用了,你回窑里去,窑里生火了,暖和些。”刘大说着,抹抹嘴,这一会,他上唇胡须上已结了一层白霜。
刘远洲进了中窑,母亲张氏正在做饭,一股香气扑鼻而来,是肉的香味,锅里正炖着肉。“妈,今天吃肉?是什么日子?”刘远洲奇道。
“肉可不是给你吃的,你哥你嫂前天回门去了,算算日子,今天也该回来了。”张氏正在切着腌酸菜,“你快上炕去,地上冷,好些没有?”
“今天起来好多了,妈,你真偏心。”刘远洲笑着上了炕坐了。
“看你以后还敢喝酒?”张氏气道。
此时距离刘远波娶亲那天已经过去四天了。那天晚上和覃姑娘喝酒,最后他醉的不省人事,就在三爷家过了夜。第二天早上,他就病了,头痛欲裂,浑身酥软无力,此后几天都是如此,连每日的桩功都没练了,只想睡觉。
他父母担心不过,请了郎中来瞧,郎中也没看出什么,只说可能是醉酒的后遗症,休息几天就好了。他父母这才放心下来,只叫他每日卧床休息,门都不给出。
连着四日未去三爷家了,刘远洲颇有些挂念覃姑娘,是以吃了早饭,他就偷偷往怀里揣了两个窝窝头,出了门就往三爷家跑去。
“又去哪里?”张氏见他刚好些又要跑出去,顿时板下脸,叫住他。
“去找虎娃说些事情,妈,我没事了,病都完全好了。”刘远洲远远站住了,原地蹦几下给母亲看,以示自己的健康,接着转身一溜烟跑了。
张氏无奈摇着头转身进窑里去了。
一口气跑到三爷家,刘远洲微喘着气,他这才确定自己的病真的好了,心里松口气。刘远洲在门外叫一声:“我进来了,”便打开门走了进去。
走进覃姑年住的里间,刘远洲顿时目瞪口呆,只见她手里抓着一只烧鸡在啃着,炕桌上还放一盘肉,几个白面馒头。
“呵呵,好点没有,来,请你吃烧鸡和牛肉。”覃姑娘笑道。
“好啊,我还担心你这几天挨饿呢,原来你天天大鱼大肉吃着。”刘远洲故作失望道。
“你也太小看一个武师了吧。”覃姑娘白了他一眼,扯下一只鸡腿吃了两口,含糊着道:“想吃就自己动手。”
刘远洲早馋的流口水了,赶紧走过去坐了,虽刚吃了早饭,但家里吃的只是些稀饭酸菜窝窝头,清汤寡水的,哪里能跟大肉和白面馒头相比?
他拿出窝窝头放桌子上,抓起一个白买馒头,夹块牛肉大口吃起来,一边问道:“这是你做的?真好吃。”
覃姑娘笑而不语。二人吃了饭,刘远洲便去收拾碗筷。
待收拾完了,刘远洲泡了壶热茶放在桌子上,道:“你的伤都好了吧.?”
“托你的福,好了。”覃姑娘美美的喝了一口茶,她放下杯子,问道:“这几天都没站桩?”
“是啊,感觉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连桩功的架子都摆不起来,唉,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喝醉个就都能病几天。”刘远洲苦笑道。
覃姑娘道:“就在这里站一会桩,我看你功夫退步没有。”
刘远洲不敢怠慢,原地活动了下身体,便摆开无极桩的架子,运起呼吸法。呼吸一节完毕,他放空心思,不思不想,心思渐渐沉寂下来,意识里只有呼吸节律在跳动,渐渐地,连呼吸都不见了,他整个人进入一种玄之又玄的的状态,仿佛时光在这一刻骤然停止,仿佛世界在这一刻重归混沌。
也不知过了多久,刘远洲但觉浑身一阵剧痛,便从那玄妙的状态里醒了过来,他一下子瘫坐在了地上,但觉浑身上下无处不痛,又夹着无限疲惫,全身汗出如浆,这是站桩过火的症状。但他顾不得这些,喘着粗气,看向覃姑娘,声音颤抖着问道:“我,我刚在是入静了吗?”
覃姑娘嘴角翘起,点点头,道:“你刚才站了差不多有七节之久,除了入静,还能有什么?”
刘远洲仰面倒下,哈哈大笑起来,脸上满是水,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
“谢谢你,覃姑娘。”刘远洲郑重道。此时他已从疲惫中恢复过来,二人重新坐在炕桌前喝起茶。
“谢我干什么?是你自己因祸得福,醉了一场酒,就开窍入静了,唉,真是叫江湖上那些苦苦挣扎的人情何以堪啊。”覃姑娘笑道。
“什么因祸得福,哪有那么好的事情?我记得那晚你给我看
的那颗珠子,一定是它令我入静的。”刘远洲道。
“唉,不说这些了,你要是真感谢我,就好好练功吧,争取早日突破明劲境,成为武师,也不枉我教你功夫一场。”覃姑娘摇摇头,叹道。
“嗯。”刘远洲道,用力点点头。他也清楚,自己现在除了一句感谢,其他的也不能为覃姑娘做什么,所以只能把这份感激之情放在心底,待日后成为武师,成为强大的人后再做报答。
二人又说会话,喝些茶,刘远洲便离开了。
窑里只剩覃姑娘一人了,她从怀里取出一颗珠子,只见上面不知何时出现一道裂纹,她用拇指轻轻抚着珠子,不觉苦笑。这珠子名玄冥珠子珠,是宗门重要物资,它具有启灵之能,何为其启灵?开启灵慧,通俗讲就是提升练武之人的资质,当然这只针对普通人有用,但也是无价之宝了。
子珠每使用一次便会出现一道裂纹,当出现三道裂纹后,珠子就碎裂,便失去了功效。至于她因何携带此物,却是后话,暂且不提。
那晚酒后冲动之下她给刘远洲使用了玄冥珠,却是不后悔,只是发愁怎么跟宗门交代这事,至于刘远洲的事是万万不能提的。“看来一切只能推到那死去的巴格身上了。”覃姑娘想着,不觉摇摇头,“也该回宗门了,不知师父他们如何了?”环顾住了一个月之久的地方,她不觉生出几分惆怅,几分不舍来。
刘远洲从三爷家出来,径直朝着刘闯家走去。前几日他醉酒生病,跟他母亲说的是那晚是和刘闯喝的酒,故母亲对刘闯颇为埋怨。刘闯也够朋友,并未让这件事穿帮。之前生病他没去跟刘闯解释,现在病好了,必须去给他一个合理的说辞了。
还有一个原因是,他现在很兴奋,很高兴,很想找个人分享自己的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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