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好笑,我怎么不敢来这里,难道这西凉镇是你长白派的后花园吗?”
东方石门笑道,右手拨了拨额前头发,嘿嘿笑道:“玉京城的方家大院我都敢去,何况一个小小西凉镇。”
“你,找死!”
那汉子脸色道红,布然大怒。
“锵!”
他伸右拔出背后阔剑,指向东方石门,大喝道:“孙子,有种出来干一场!”
“哼,手下败将,老子才不屑再跟你打。”
东方石门仰首望天,似都不屑看那汉子一眼。
那汉子气极,握剑的手都有些发抖,叫道:“太玄宗的人都喜欢做缩头乌龟吗?”
太玄宗诸人脸色大变。
“方师弟,不可胡说!”
卢长老冲那汉子轻斥一声,抬手按下他手中剑,连忙转身对孙执事等人拱手道:“实在对不住,方师弟性子耿直,口不择言,还请诸位不要往心里去。”
此刻,那汉子,方长老亦自己有些口不择言,说了不该说的话。悻悻把剑插回背上剑鞘里,却又拉不下脸对太玄宗诸人道歉,只把头偏向一边。
“正事当紧,时辰不早了,孩儿们还要比斗呢。”
卢长老又打着哈哈笑道。
孙执事冷哼一声,强压住心中的怒意,转头看了一眼正被许红和钟德三按着动弹不得的东方石门一眼,朝他按下手。
“今日比斗之后,要打没人拦着你!”
要不是许红和钟德三及时出手阻拦,东方石门早冲出去与方长老拼个你死我活了。
见孙执事语气颇为严厉,东方石门也冷静下来。许红和钟德三这才松开手。
“放心,我知道大局为重的道理。”
东方石门脸色一转,又恢一贯的玩世不恭。
一场风波似乎就此消弥。只是现场气氛却有些压抑起来。
“哈哈哈哈,人都到齐,咱们就开始比斗吧?”
成大超笑着问,左右看向卢长老和孙执事。
见二人均点头同意,他便走入练功场中心,大声宣布比斗开始,又命弟子抱来一个木箱放于场边桌子上。又有武馆弟子又在桌子与凉亭之间拉起一条绳索,把练功场地一分为二。
太玄宗与长白派两边人马便走过去,立在木箱两侧。
马上便要上场战斗,刘远洲顿时内心激荡不已,浑身血都沸腾起来。
转头看常威等人,见他们也都摩拳擦掌,一脸兴奋模样。
再看对面长白派诸人,却大都一脸肃然,只是眼神不时瞟向太玄宗这边,显然他们内心并未像外表那样平静。
“卢长老,还请派出本场出战弟子。”
成大超作为东道主,理所当然兼起裁判的角色。
卢长老看向身后众弟子,不假思索地点出六人出来,在场边列作一排,显然出战名单早已定好。
“我再说一遍比斗规则,一不得故意伤人性命,二……”
成大超又重申一遍比斗规则,同先前刘远洲听到的一样,只是更加细致些。
“箱子里有一十二支竹筹,黑白各六,抽中黑筹者有挑选对手权。”
成大超指了指桌上木箱。
“现在,开始抽签。”
随着他话音落下,两边弟子依次交替上前抽签。
很快抽签结果出来,太玄宗这边四黑二白,即有四次主动挑选权,总体结果算好。对方比斗人员名册他们都已研究过,拥有主动挑选权,则可有针对性挑选对手,战斗更有把握。
抽中白签的是刘远洲和高飞。刘远洲自无所谓,经历多次实战搏杀,他内心已初具一名武者无所谓畏惧的素养。
高飞则脸上有些不自然,他在一众人里桩功境界垫底,也没经历过什么拼杀,心里实在没底气战胜比他高几节的对手。
征得孙执事与卢长老意见后,成大超便宣布比斗正式开始。因场地所限,每次有两组同时开战。
太玄宗这边常威和江春贵首先出战,他们点选对方两名执白筹的弟子后,四人便跳入各自场地中。
随着一声锣响,战斗打响。
长威的对手是一个有些书生气质的青年,文质彬彬,拿一柄木剑。跃上场后倒握木剑,抱拳向常威客气道:“在下方羽,常师兄请了。”
比斗规则中一条,使兵刃者,须换为木质。
长白派又别称长白剑派,派中之人十之八九都练剑。武师之下,兵刃对武者实力加持巨大,一个手持利器武者可轻易打败同境界者。
是以正规比斗一般都有这么一条规定。
常威抱拳还礼,朗声道:“方师弟,请!”
常威话音刚落,一柄木剑陡然刺来,剑尖直指他小腹。
却是那方羽突然出手,秀气书生瞬间化作狡诈杀手,一双眼晴满是凶戻,似要择人而噬。
常威完全没料到这种变化,眼见剑尖抵腹,仓促间只得拧腰
闪开,同时右掌切他手腕。
方羽却手臂回缩,剑换左手,又是一剑刺击,快若闪电。
此时常威变招已来不及,只得拼尽全力向前跃出躲闪,但又怎及剑快,木剑刺中后背,他一个踉跄扑倒在地。
方羽得势不饶人,持剑直刺向地上常威。
常威先机尽失,只得使出赖驴打滚招式,身子向前不住翻滚,方羽七八次出剑都落空。
“长白派方羽胜一场!”
场外成大超高声说道。
原来常威不觉已滚到比斗场外,输了一局。
“常师兄,承让,承让。”
方羽收剑,朝坐地上一脸懵相的常威拱拱手,脸上又恢复原先那副文质彬彬样子。
“常师兄这就输了,他的绝招都甚至没机会使出?”
看着常威一脸羞愧地走回队伍,刘远洲内心仍有些不敢相信,他会输的如此之快,如此之干净利索。
“长白派的人真阴险呢!”
耳旁传来刘必武恨恨的声音。
而一绳之隔的另一边,江春贵和对手甚到都没开打。
江春贵此刻也是一脸震惊。
“喂,我说还打不打了!”
他的对手,一个圆脸小眼晴的青年,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江春贵回过神来,讪讪笑道:“龙师弟,见笑了。”
说完,右手前伸,左腿后撤成弓步,这是他所习的大龙拳起手势。
“请!”
对面龙胡也不废话,飞脚踢向江春贵脑袋。他却是长白派少有专攻拳脚功夫的。
江春贵右掌拍出,后发先至击中龙胡小腿,接着左掌前推,拍向龙胡胸口。
龙胡身在空中,借江春贵掌劲旋身再次踢向他脑袋。
江春贵左掌变招格挡。
只听得彭彭掌脚相击之声不绝于耳,两人倾刻间交手七八招。
龙胡一出手便使出绝招夺命连环腿,以期以速战速决。毕竟他桩功低江春贵,若按步就班去打,他自知胜算不大。
此刻,七八招已过,他身体力气消耗巨大,已无力再使出绝招,当即立断,飞身后退。
场外长白派人群中陡传来一阵欢呼声。却是先前龙胡这一波攻击,江春贵完全处于下风,只有被动防守的份,连一招反击都没有。
哪知龙胡才立住脚,突然听到一声大吼,对面江春贵抢拳攻来。
龙胡足尖一点,飞身而起,跃过江春贵头顶来到他后背,双拳击向他后背腰眼。
眼见拳头已贴上肌肤,江春贵猛地大吼一声,拧腰右臂横扫,只听彭一声响,龙胡身体飞出战圈,跌入长白派人丛中。
“太玄宗江春贵胜一局。”
成大超宣布道。
“好!”
“江师弟好样的!”
延州院诸弟子高声欢呼起来。太玄宗扳回一局。
江春贵昂首走回队伍里,大家都向他道喜。
刘远洲拉过他,关切道:“我看那龙胡最后一下也打中了你,不要紧吧?”
江春贵摇摇头,给他一个安心的笑。
江春贵此局是险胜。龙胡腿上功夫着实了得,亦身怀很高明的轻身功夫,他若想主动进攻是很难追得上龙胡的。是以,他兵行险招,采用诱敌深入之法,拼着生受对方一拳,使出绝招直接把对手送出场外,漂亮地赢下比斗,为太宗扳回一局。
“第二场,长白派发起挑战。”
成大超话音刚落,长白派中便有两人跳入场中,毫无意外,抽到白筹的刘远洲和高飞被选中上场。
挑战刘远洲的是一个身材非常壮硕的青年,名字叫索吉。大冷天的,他上身只穿一伴无袖皮甲,手臂肌肉虬结。他脑门光秃秃的,只在后脑勺扎一根小指粗的小辫子,看着颇为滑稽。
“是金人。”
刘远洲心下了然。
长白派势力辐射大金和北蒙,门下弟子中金人和蒙人都有,数量参半。这回比斗,却是蒙人来的多,放眼望去,后脑顶着金钱鼠辫的金人只有三个,而且都是桩功二十节以上的高手。
二人相互抱拳行了一礼,也不打话,立在场心两侧,静静看向对手,都不先发起进攻。
“常师兄,看这索吉一副气定神闲样,是个高手无疑了,刘师弟能胜他吗?”
场外,刘必武问一旁常威。
“我对刘师弟还是很有信心的。刘师弟练的十八散手机巧又不失力道,上次交手,我感觉他这门功夫已趋于大成,巧拙掌握随心所欲。”
“而索吉,一看这身材,便知其天生力气不小,十之人九走一力破万法的路子,灵活性就差了许多。”
“刘师弟桩功比索吉高一节,力气应也不会相差太大,是以综合起来,我认为刘师弟赢面大。”
常威缓缓说道。
他上一场虽输了比斗,但心态很快调整过来,此刻早把关注力都放在比斗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