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鬼们先礼后兵,挨打后又礼。
五雷咒那是直击灵魂的电击,她们被电得一个两个脸上还挂着黑色。
说起话来倒是客气了很多。
只是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她们说起话来还是颠三倒四的。
好在王诗语似乎非常擅长和“鬼”打交道,若不是旁边有个刘仁桢拿着纸笔一边记录一边一个劲儿地问“她们说了什么,快告诉我”,恐怕还能更好一点。
总体来说,女鬼们的深层诉求是复仇。
但是向谁去复仇,为什么要复仇,她们却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
而且这不到一百个女鬼里,有七八十个是本村的人,她们都是从几百年前就生长在这里,然后又在自己的村子里被某种不知名的原因给杀害。
但从80号之后的女鬼就不同了,她们都是外来的。
有过来旅游的,还有像红衣女鬼那样来探亲的。
还有一个哭得最惨的是路过的,她的记忆只停留在她走到村门口,车子坏了。
然后就在这了。
而她们的共同点就是,生前都是一夜之间大了肚子。
一说起这个刘仁桢可就不困了。
他痛苦地询问:“你们怀了多久生的孩子,然后孩子去哪了?”
他说话女鬼们能听见,女鬼们的回应他却听不到。
所以,提问之后,他只能仰着头期待地看着我和王诗语,期待我们两个其中的一个能给他做“传音筒”。
只不过,我们也没有得到答案。
因为这个问题一出口,那群本来还在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女鬼突然集体沉默了。
然后就是短暂的思考,思考过后,所有鬼脸上都浮现出了疑惑的表情。
“咦?怀了多久生的孩子?”
“孩子呢?”
“生了吗?我怎么记得好像没有生?”
“那没生怎么怀的?”
她们像十万个为什么一样,每隔一会儿就要冒出两个问题来,但互相无法解答,也无法解答我们。
到最后,她们几乎全员癫狂了,甚至有两个鬼因为纠结到底是怎么大的肚子,而厮打了起来。
眼看她们自己乱成一团,王诗语和刘仁桢赶紧抬起我和老李,偷偷逃出了山洞。
从山洞出来的一瞬间我就知道那狼为什么不在门口了。
因为天气阴沉的可怕,乌云重得仿佛压在了人的头上。
马上要下雨了,还是一场大雨。
很多人都觉得雨也是属阴的,毕竟天气会很黑而且潮湿。
但其实恰恰相反。
雨是润天下万物,司生长,正儿八经属阳的天气。
对阴物来说,被雨淋是非常难受的。
更别提那狼还是有实体的。
除了这一方面,还有一方面是这地方在山上,如果雨下大了,那山体滑坡、泥石流、山洪等自然现象,也不是闹着玩的。
动物趋吉避凶,自然是遁了。
王诗语动了动手指,面色也不大好看:“这雨极大,我们得赶紧走。”
但话说得简单,老李已经彻底没了意识,若不是我和王诗语确认过他的魂魄都还在身上,现在要忙的就是抢救他了。
而刘仁桢挺个大肚子上山的时候还好,下山的时候看不见路几次都差点滚下去。
再加上我脱力的严重,几乎是无法站立的状态。
我们四个凑一块,一个比一个凄惨。
最后实在没办法,现场劈了棵树,我临时搭了个大块木板,然后用王诗语的包包肩带勾上,她在前面拖,我和老李躺在板上。
“哈哈哈哈哈哈哈——”刘仁桢看着像苦力一样的王诗语哈哈大笑,“影后大人,你现在这个造型要是被狗仔拍了,能在热搜挂一个月。”
王诗语翻了个白眼:“拜托,导演大人,你现在的造型别说热搜了,估计够去研究院呆一个月的了。”
“呃。”刘仁桢被她怼得哑口无言,想想也是,他自己都这样,还笑话人家干什么呢。
我们三个上山用了小半天,下山比上山速度还慢。
距离山脚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伴随着一声雷响,惊起了一群飞鸟。
然后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落了下来。
王诗语申请一凛,脸色难看地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她一边走还一边说:“这一趟走完老娘一定得休息十天,开机之前什么宣发都不会参与了。我要做脸,做手,做spa!”
她还算有活力的,我们几个却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不过好在,终于在雨下得更大的时候下了山。
大家都淋得跟落汤鸡一样,再加上这村子怪异的阴冷感,几乎每个人都冻得瑟瑟发抖。
村门口停了两台车,一辆是我们来时坐的刘仁桢的B牌保姆车,还有一辆红色的超跑是刚才王诗语开过来的。
王诗语都没有犹豫,直接开了保姆车的车门,对她那红色跑车一点留念都没有。
当所有人都坐上车感
受着车里暖风打开的那一瞬间,我才感觉自己活过来了。
王诗语打火开车,一脚油门窜了出去。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
就在我们还未走上公路的时候,突然凭空一个轰然的响雷炸起,然后就是巨大的轰鸣声。
王诗语大概是从未听过这种声音,并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而我却是惊得立刻看向声音的来源。
就在村子唯一的那条进出口上的山顶峰处,一片乌黑的烟尘在雨水下也滚滚卷起,像泥汤一样以超快的速度正往山下奔跑。
“草。”我暗骂一声,“诗语,快往回走。”
王诗语一愣:“什么?”
我大喊:“泥石流来了,快掉头,往回走。”
王诗语脸色一变,用力咬住下唇,漂亮的大眼睛凝视着后倒镜,纤纤十指飞快地打起方向盘。
不得不说,她车技是真的很好。
很快就完成了原地掉头,然后踩着油门往村头开去。
就在我们掉头的一瞬间,惊涛骇浪般的泥浆滚了下来。
王诗语几乎把油门踩到了底。
也幸亏刘仁桢这车性能还行,若是换了别的,恐怕这湿滑的路面就把我们甩出去了。
“我们可能出不去了。”车子重新停在福寿村门口的一瞬间,王诗语看到了打着伞站在村口的汪海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