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是内务府的人。
听到安平侯老夫人这么说,领头的太监立刻冷笑道:“老夫人,你说这话也不怕风大闪了你的舌头!陛下已经下旨,将穆氏打入冷宫,她现在可不是什么淑贵妃娘娘,是冷宫废妃,穆氏!”
安平侯老夫人立刻变了脸色:“你这个没根儿的阉人,胡说些什么?贵妃娘娘岂会变成冷宫废妃?待贵妃娘娘回来,看她不撕烂你的嘴!”
“你个老虔婆,放你的狗屁!”说完,领头的太监直接走过来,一把把安平侯老夫人推倒在地,然后大声道,“来人,陛下有令,查抄芷兰殿,不得有误!”
很快,来的人就开始忙活起来。
方才还秩序井然的芷兰殿,瞬间就变得鬼哭狼嚎,杂乱无章。
陪着安平侯老夫人来的魏府丫鬟急忙把她扶起来,仓皇地出了芷兰殿。
安平侯老夫人彻底懵了,还抓着那丫鬟的手问道:“你快去打听打听,这事儿到底是不是真的?”
“哎呀,老夫人,您可就别糊涂了。如果贵妃娘娘没有失势,内务府里的人哪敢这么做呢?咱们快走吧,等会儿想走可就走不了了!”
说完,魏府的丫鬟拉着安平侯老夫人就往外走,一刻也不敢懈怠。
待出了宫,回了魏府,丫鬟就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说给了魏大夫人听。
听罢,魏大夫人大惊失色,立刻派人去告知魏良。
正在城门口当值的魏良二话不说,立刻去了安置安平侯夫人的院子。
这会儿,安平侯老夫人正躺在床上,任由安平侯夫人问来问去,只直挺挺地躺在那儿盯着房梁看,一个字也不说。
魏良来了之后,直接冷着脸说道:“你们赶紧走!”
安平侯夫人立刻站起身来:“大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还我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们惹到了穆霁川,就只有死路一条。谁让你们当初把人家闺女赶出去呢,现在傻眼了吧。赶紧走,你们若是走得慢了,我还得找人把你们往外抬呢!”
安平侯夫人立刻冷了脸:“大哥,你总不好这么过河拆桥吧?想当初,你见了我家侯爷,哪回不是笑脸相迎?怎的今日出了这么一档子事,你就要对我赶尽杀绝?就算是没有安平侯府在,我也是你嫡亲的妹子,你怎能这般待我?”
“说到底,你们只能怪自己办错了事。要我说,你们这位老夫人不进宫还好,陛下还想不起淑贵妃。现在可倒好,你们一进宫,陛下反倒是想起来了。现在好了吧,贵妃娘娘被打入冷宫,你们这一家子,算是彻底没了指望!赶紧走,淑贵妃娘娘那么高的地位尚且被打入冷宫,我魏家小门小户,可承不起这么大的灾难!”
一听这话,安平侯夫人也恼了,直接走到魏良跟前,朝着他伸出手去:“那好,你把我之前放在你这里的钱给我,我这就走!”
魏良冷冷一笑:“什么钱?”
安平侯夫人立刻瞪圆了眼睛:“你想昧我的钱?”
“胡说什么?我从来没见过你的钱!”
安平侯夫人伸手抓住魏良的衣领:“你是我的亲大哥啊,你怎能这样?这么多年我给你的钱,少说也有十万两了。你不能一文钱都不认啊!”
魏良直接将她推倒在地,怒道:“疯婆子!”
说完,他直接吩咐旁边的下人:“来人,把这几人全部赶出去!一个不留!”
很快,安平侯老夫人、安平侯夫人连同穆心悦,都被扔到了外面的大街上。
安平侯夫人一直在骂,被魏府的下人打了好几个耳光还是没停下。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安平侯老夫人一巴掌甩在安平侯夫人的脸上,怒道:“人都走了,你再骂有什么用?你也够阴毒的,竟敢把我安平侯府的钱补贴给娘家,现在遭报应了吧!”
安平侯夫人正一肚子火没处撒,现在见安平侯老夫人这时候还敢打她,顿时抡圆了胳膊打过去:“你这个老不死的,都到这时候了还敢打我!你跟你那死了的儿子知道穆凌霄是穆霁川的种,我可不知道。你合该死了才是!”
突然被打,安平侯老夫人也不甘示弱,就这样,曾经尊贵无比的两个女人,就在这大街上打了起来,惹来不少人看热闹。
穆心悦只觉得万分难堪,拿袖子挡住脸,奈何她的腿断了,走也走不了,只得一点点爬到人群外围去,期间还被人踩了好几脚。
等到了晚上,安平侯老夫人和安平侯夫人也打得累了,各自瘫倒在地,就连围观的人也觉得无趣,早早地就散了。
这时候,老夫人已经是进的气多,出的气少,见状,安平侯夫人忙拉起穆心悦:“咱们走!”
穆心悦趴在安平侯夫人的背上,扭脸看了一眼地上的老夫人,眼神无悲无喜,只麻木地问道:“去哪里?”
“去书院找你两个哥哥。你大哥今年就能下场考试了,等他考取了功名,咱们就有指望了。到时候,定要让你舅舅把吃进去的钱全都吐出来!呸!狗屁舅舅!魏良,他合该叫魏无良才
是,连我这个亲妹子都骗!人渣!畜生……”
……
大街上发生的事情,尤其是像今天这么劲爆的消息,开心果早早地就知道了。
不过,看穆凌霄安心陪着穆霁川,她也就懒得说了。
总之,那一家子人如何,和他们全无干系。
从安平侯府回来之后,穆霁川的情绪一直很低落。
想必,在去之前,他还有一些奢望,奢望他的这些家人没那么卑劣,他们是不知道穆凌霄是他的女儿,才把她赶出去的。
没成想,他们竟然知道。
这让他更加无法原谅自己。
他竟然有这样卑劣的、无耻的家人!这样卑劣无耻的家人,差点儿害死了他的女儿。
他简直无法想象,如果女儿真的出事了,他会怎样?
人一旦陷入自责的怪圈,就很难走出来。
看着穆霁川这样,穆凌霄有些无奈。
虽然她确认这具身体是她现代的父亲,可穆霁川的思想还是这里的思想,按理说,之前死了的原主才是他的女儿。
那个穆凌霄,是真的死了。
他这样难过和自责,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对。
思来想去,穆凌霄把这件事告诉了厉王,让他想想办法。
这一日傍晚,厉王来了,身后还跟了一个让她意想不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