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纸团,是打斗的时候,穆霁川匆忙间塞给穆凌霄的。
展开小纸团,上面只有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北魏,奇寒。
意思就是,在刚刚过去的冬天,北魏的天气极其寒冷。
开心果凑过来看了一眼,满脸写着问号:“这四个字的字面意思倒是好理解。但是实际上的深意到底是什么?”
“北魏虽然有少量的土地,但是大部分还是依靠牛羊。天气奇寒,也就意味着有大批的牛羊冻死。北魏的百姓大多过着放牧生活,如果有大批的牛羊被冻死,那么,北魏的百姓,将会有缺少食物的危机。进一步演变下去,就是饥荒了。”
饥荒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开心果还是不明白:“可是,这和咱们有什么关系?”
“当一些问题在内部无法解决的时候,就会向外寻求解决的法子。北魏的困境已经形成,这部分的损失也已经造成,要想把这部分的损失补上,就只能从其他国家那里想办法了。”
开心果立刻就明白了:“所以,这帮不要脸的就打算通过战争来发财。”
“没错。通过打仗,他们可以占领无数的城池,无数的城池也就意味着无尽的财富。”穆凌霄分析道,“所以,北魏的使团这一次来的这么突然,压根儿不是出其不意,而是因为他们等不及了。他们急于通过战争来弥补本国的不足。可是,他们想要发动战争,又担心会像之前那样耗费太大,所以才来这里试探。知道了他们的底细,接下来就好办了。”
这一次,呼延归海觉得自己使了一招妙计,让她和厉王都没办法做什么,只得吃了这么一个哑巴亏,可事实如何,真正的得与失,不是靠这短短的一天来决定的。
这时候,开心果不解道:“可是,穆霁川为什么要把这个消息告诉你?他是不是在使诈?”
“不会。我觉得他心里是向着大齐的。”
“他跟你说的?”开心果问。
穆凌霄摇了摇头:“上一次他在这里的时候,我说想跟他一起走,他却让我留在这里。你猜,这是为何?”
“他东躲西藏,不好带着你呗。还能是为啥?”
“不。”穆凌霄摇摇头,“因为他早晚会回到这里,所以,让我在这里等他。也因为在他眼里,北魏比大齐更加凶险,所以才不让我去。试问,如果他真的已经全心全意地投靠了大齐,又怎么会觉得北魏比大齐更加危险呢?”
听完,开心果嘴巴微张:“所以,他这是身在曹营心在汉。”
“没错。”
“既然如此,你应该把这件事告诉厉王啊。他一直在追查北魏的奸细,如果他不知道穆霁川的底细,误伤了他就不好了。”
“这正是我担心的。但是,现在还不能告诉厉王。”
“为啥?”开心果不明白。
“在厉王幼年时,由穆霁川教导长大,二人之间的感情非比寻常。如果厉王知道了这一切,势必会打乱他原先的部署。前段时间,我也在犹豫着要不要把我的推断告诉厉王,但是,经过今天的事情,我发现,还是不说为好。因为穆霁川已经引起了呼延归海的怀疑,想来他在北魏的日子也不好过。如果再因为厉王的知晓而对穆霁川心软,只怕他的处境会更加不妙。”
听完,开心果满腹担忧:“可是,这二人早晚是要对上的。”
“所以在欢迎北魏使团的宴会上,我才会故意说我和厉王有婚约。我想借此拉近我和厉王之间的关系,唯有如此,我才能接近厉王,借此获得第一手的消息,在必要的时候,以最大的能力保护穆霁川。”
“你真是太难了。”
“事在人为。再难的事情,一件一件去办也就好了。而且,对于穆霁川的看法只是我的推测而已,至于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样子,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到了第二天早上,穆凌霄就得知了一个让她十分意外的消息。
这消息是柳枝禀报来的。
厉王府昨晚出动了很多人手,然后今天早上,京兆府门外就多了几十个奄奄一息的人。
这些人全都是厉王府的人送来的,有极大的可能是北魏奸细。
得到这个消息,京兆府的人严阵以待,立刻就把人押入大牢之中,打算严加审问。
得到这个消息,穆凌霄就知道,这是厉王的报复。
报复呼延归海昨晚的肆意妄为。
原本,厉王府也养着审讯的高手,这些人,他原本可以让自己的人审问。
可他偏偏,把这些人交到了京兆府。
如此大张旗鼓,又不加掩饰,就是故意让呼延归海知道惹怒他的下场。
同时也以大齐摄政王的身份向呼延归海表明,大齐,不惧北魏。
这一次,穆凌霄也见识到了厉王的权谋手段,张扬狠厉,却又不显山不露水,让人说不出什么来。
毕竟,就算是呼延归海知道了这个消息,也不能真的去京兆府要人。
两国之间
,自然会派探子互相打探消息。
可这些都是秘密进行的,不能拿到明面上来说。
所以,呼延归海不能出面要人,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生生吃下这个哑巴亏。
想到这一点,穆凌霄叹道:“接下来,呼延归海要反扑了。”
呼延归海不是个蠢的,又是个极气盛的人,所以,他一定会报复回来。
如穆凌霄所料,呼延归海的反扑很快就来了,而且,他的反扑,冲着她和厉王,同时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