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好机会？你该不会是受了刺激，魔怔了吧？”

“没有。”穆凌霄笑着摇了摇头，然后揪过开心果的耳朵，说了几句话。

听完，开心果白了她一眼：“你疯了吧？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穆凌霄反问。

第二天，穆凌霄就罕见地出现在戏楼之上，煞有介事地坐在那里听戏。

她在的是二楼的雅间，雅间之间有墙壁隔开，倒也算是隐秘。

这时候，一个嫌弃的声音从隔壁传了过来：“郑姐姐，我一直觉得只有您这样国色天香的女人，才能配得上厉王爷。这也不知从哪里蹦出来一个凌霄县主，竟还莫名其妙地和王爷有了婚约，实在是荒谬！”

“谁说不是呢？你们怕是不知道的吧？这位凌霄县主就是之前安平侯府的穆凌霄，三年前她的身份被识破，就被安平侯府赶了出去。没成想她走狗屎运救了三殿下，竟然得以重回京城。一回来还捡了这么大的便宜，真是让人越想越气！”

“就是啊，也只有郑姐姐这样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女子才能配得上厉王爷。这穆凌霄我对她有些印象，当年也不过是因为守规矩有点好名声罢了。至于琴棋书画，那是样样稀松。再说了，安平侯府那样的破落户，哪里舍得请名师去教她？不像郑姐姐，自小就得名家大师教导，造诣非凡。”

……

隔壁叽叽喳喳，倒是说的热闹。

开心果越听越气，最后直接撸袖子：“不行，我得去揍她们一顿。这嘴也太碎了！”

“揍她们干嘛？人家说的是实话啊。琴棋书画这些，我的确懂的不多。”

“你不懂归不懂，可她们就是不能说你。”

穆凌霄笑了笑：“郑国公府这位郑小姐，你再仔细跟我说说。”

“你也知道，公侯二字向来是放一起说的，从顺序来看，你也该知道这公在侯之上。而且，人家这郑国公府和安平侯府那种破落户可不一样。郑国公是武将出身，如今还带兵守在西疆呢。这郑国公府家的二爷也是个有文采的，虽然是个世家出身，可人家用功啊，硬是寒窗苦读数年，考出了个状元之位。简而言之一句话，郑国公府上一文一武，官做的也大，所以这位郑小姐才十二岁的时候，来提亲的就差点儿踩烂国公府的门槛儿。

可这位郑小姐心气高，又是个有主意的，这些提亲都被一一回绝。现如今已经十六了还没定亲，听闻郑国公心里着急，一个劲儿地追问，这才问出这位郑小姐喜欢厉王。郑国公与厉王同为武将，也算是好说话，倒是跟厉王爷提过这件事，谁知被厉王爷一口回绝。这位郑小姐也是个死犟死犟的性子，即使被回绝，还是坚持着不肯订婚。看样子，是非要等厉王成亲了才罢休。”

说完，开心果悄悄看了穆凌霄一眼，希望她能正视这件事。

毕竟，这位郑小姐是喜欢厉王的女子之中最有来头的。

穆凌霄的表情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问道：“如果我没有记错，这位国公府家的小姐是叫郑姝语吧？”

“没错。”

“既然如此，那你就去隔壁走一趟，请郑姝语过来。记住，只请她一个人。”

开心果出马，请人还是没问题的。

尤其是，在对方还是有意相见的情况下。

刚才穆凌霄听得清清楚楚，虽然那一帮女子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可郑姝语还一句话都没说呢。

而且，她在这儿，郑姝语刚好就在隔壁，哪里会有这么巧的事儿呢？

如穆凌霄所想，郑姝语并不难请，很快就来了。

她穿着一身淡青色绣兰花的裙子，头上的发饰虽然简单，却样样都不是凡品。

只一眼，就能瞧出通身不俗的气度。

过来之后，郑姝语双手交迭在胸前，规规矩矩地给穆凌霄行礼：“郑国公府郑姝语，见过县主。”

穆凌霄点了点头，示意她起来。

这时候，郑姝语脸颊一红：“县主，对不住。方才我那些小姐妹说话口无遮拦，冲撞了您。也怪我，没及时阻止她们。”

穆凌霄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我原以为郑小姐是个光明磊落的人，今日一看，呵呵……”

说完，穆凌霄摇了摇头。

郑姝语立刻就急了，质问道：“县主这话是什么意思？”

“听闻郑小姐才名远扬，想必也不是个蠢货。既然如此，还请郑小姐不要把本县主当傻子。 ”

聪明人说话，用不着太过拐弯抹角。

郑姝语微微一笑：“县主说的没错。我今日来这里，是为县主而来。我想看看与厉王爷有婚约的女子，到底是何等模样，何等性情。”

穆凌霄下巴微扬：“现在看过了，想必你也该自惭形秽了吧？”

“那倒没有。”说着，郑姝语脸上的表情更舒缓了一些，秀美的唇角带着一抹嘲弄的笑意，“县主的容貌虽然不错，但是王爷不是那般肤浅的人，对于他而言，容貌恰恰是最不重要的。更为

重要的是性情。今日一见，县主的性情，实在是令我不敢苟同。”

“不敢苟，那你就别苟了。”

郑姝语面带薄怒：“敢问县主，日后做了厉王妃，遇上来访的宾客，也要这般与宾客说话吗？”

“自然不会。更何况本县主现在面对的也不是宾客，而是一个对王爷心心念念的女子。情场之上的仇敌也是仇敌，既是仇敌，何须客气？”

这话，穆凌霄说的丝毫情面也不给。

“即使用不着客气，也用不着这般剑拔弩张吧？”说着，郑姝语变了脸色。

穆凌霄冷哼一声：“郑姝语，你瞧不上本县主，可知本县主也瞧不上你。而且，以你现在这般性情，王爷也不可能瞧得上你。”

“你、你胡说！”

“胡说？我且问你，现在北魏使团在京城的事情，你知道吧？”

“自是知道的。可你我之间的事，和北魏使团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有？你既然关注厉王，你父兄叔伯又在朝廷做官，你理应知道王爷对北魏抱着什么样的态度。现如今北魏使团的人尚且在大齐的大街上闲逛，你可倒好，正事儿不干，反倒是纠集一帮世家贵女在这里说本县主的闲话。本县主且问你，若是方才这些话传入北魏人的耳朵里，他们会如何看待王爷？聪慧如你，难道不知道在北魏人在的情况下，贬低了本县主，就等同于贬低了厉王爷吗？”

穆凌霄这番话，说得毫不客气。

听完之后，郑姝语愣在那里，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可、可这是朝中事，女子不得干政呀。”

“没错，女子不得干政，可这并不意味着女子就要做个睁眼瞎，任意妄为。难不成在你眼里，未来的厉王妃只需要给厉王洗衣做饭不成？”

郑姝语微微摇头，她自然知道，未来的厉王妃不能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内宅女子。

所以自打她对厉王存了心思，就一直在苦读诗书，甚至是兵书她也有所涉猎，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和厉王成婚后，能为他分忧。

她一直以为自己已经做到了极致，可今日面对穆凌霄，听到她说的这些话，她才知道，自己错了。

大错特错。

好半天之后，郑姝语突然站起身来，双眸直直地盯着穆凌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