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长官,驻防此地的是我们连长,李道通中尉。”
“去把人给我叫来。”
“请问你是……”
“这是我们杨锋少校。”
“是”
二连长点明杨锋的身份,但是不等少尉动身去找,一个披着军服,光头不戴帽的中年人已经出现了,带着四名士兵就站到了杨锋面前。
先是敬了个礼,然后中年人就自我介绍起来。
“长官有何贵干?依照第三战区陈长官的命令,任何人等不得靠近码头、擅用码头。”
“李中尉是吧?别紧张,咱们借一步说话。”
既然见到了负责人,那杨锋就马上换了个副表情,上前一搂对方的肩膀,把人往旁边带了两步,避开了那些士兵的耳目。
“兄弟杨锋,现在负责管理伤兵营,眼下战局不利,我就想找个机会,把轻伤员先撤下去,不知李中尉能不能行个方便。”
“这个嘛……”
李中尉刚露出为难的表情,杨锋一根金条就塞了过去。
从麻皮阿强手里弄得大黄鱼陆续花了不少,剩下的杨锋就打算全部砸到这件事上了。
眼看着上海即将陷落,那些可怜的伤员他是能撤走一个算一个。
果然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见到金条之后,李中尉马上就和气多了,他把金条往裤兜中一揣,脸上就摆出了推心置腹的表情。
“我也明白,但是现在每条船上面都看的很死,谁都没有办法呀!”
“真的一条船都没有?”
“我说句实话,要是弄条小船,悄悄运些货物还好说,但伤兵成千上万,压根就瞒不了人呀!”
这个狡猾的狗东西,他还以为杨锋是在巧立名目,借伤兵的名义走私,居然还反过来打听起来。
谁知杨锋脑筋转的飞快,立刻就想到了变通的法子。
“这些去杭州、南京、武汉的轮船,每艘都千八百吨的,总要有几个守卫吧?”
“你的意思是说……”
“每艘船上放50个人,要不然30个也行啊!”
“万一上面追查下来……”
“我杨锋一力承担,绝不让李中尉为难。”
说着说着,杨锋就好像变魔术一般,手中又出现了两根金条,轻轻的在李道通面前晃来晃去。
“既然这样,那就按杨少校说得办吧。”
视线死死的盯着金条,跟着来回移动的李道通终于松开了,谁知他正要伸手,杨锋却又把金条给揣了回去。
“别急呀!我这就回去组织人员,事成之后绝不会亏待。”
“那好吧,杨少校切记,千万不要走漏消息,不然溃兵一股脑的涌来,兄弟的人头就该搬家了。”
“明白……”
成功打通了重要关节,杨锋就让二连长赶紧回去送信儿。
大略算一算,伤兵营内能自己照顾自己的有一千多,把他们统统送出上海的话,杨锋也能舒舒服服的喘口气了。
不过正高兴的杨锋却没有留意到,不远处的大街上,一辆轿车当中,一双怨毒的眼睛正紧盯着自己。
“杨锋那帮人怎么在这儿冒出来了?”
“到码头的话,肯定是跑路呀!”
“……”
“老板我可是听说了,日本人已经打到闸北了,上海眼看就要守不住了。”
轿车后座上,正是和杨锋结仇的马老板,还有马老板的狗腿军师。
大东洋行和伤兵营的冲突,一般人都以为早早结束了,但实际上却令马占财损失惨重。
在杨锋哪里落了面子事小,被扣上消极抗战的帽子可就严重了。
尽管马老板人脉广阔,可是爆出此事后,大东洋行还是受到了严重的冲击,无数商界中人都把马老板这儿当做了情绪的发泄口,一些豪横的军官、警察、官员更是直接找上门,明锁暗扣、疯狂的敲诈他。
短短半个月大东洋行已经损失了数十万大洋,兴隆的生意也锐减了六成以上。
此刻看到鬼鬼祟祟的杨锋,那心中大恨的马老板就自然不会放过了。
“你去打听一下,看看他们在干吗?如果真是要擅离职守,那咱们就送他一份大礼,宪兵队的张队长不是还欠我一个人情吗?立刻把他叫来。”
“明白了老板,我这就去办。”
狗腿军师迅速下车了,可马老板又想了想,突然就朝自己的保镖勾了勾手指,待保镖凑近就吩咐起来。
“你马上去一趟勇字堂,叫刘堂主带他的兄弟们过来,带上家伙,兴许能派上用场。”
“是”
等保镖也离开车子,马老板这才慢悠悠的下车,转移到了旁边的饭店中,继续遥望着码头这边……
两个小时后,第一批伤兵赶到了,杨锋就干脆把他们布置在江边,然后重新分组;两个轻伤照顾一个行动不便的,力求在有限的条件下,送走
尽可能多的人。
可谁知轮船上的粮食不等卸完,一辆满是宪兵的卡车就忽然杀到,一名宪兵上尉是板着脸,径直出现在了杨锋面前。
“杨少校,你不在你的伤兵营,跑到这里做什么?”
“咱们认识吗?”
看着不苟言笑的宪兵上尉,杨锋还没反应过来,结果田金树就咬咬牙,伏在他耳边提醒了一句。
“宪兵出动肯定没好事,说话多多留神。”
“杨少校可是98军的大英雄,不认识我这样的小人物也正常,不过兄弟我肩负巡察纠正之职,看到这里这么多人,总要问问才好。”
完全不给杨锋反应的时间,宪兵上尉明摆着就是要查杨锋。
幸好杨锋并不心虚,立刻就把自己遣送伤员的事情说了,旁边李道通也是不停的点头。
“遣送?我怎么没有听到这个消息,如此说来杨少校一定有第三战区的命令喽?”
“报告早就提交上去了,可惜战事吃紧,上峰还没有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