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鹰得令,抱着祁奚绕到另外一边,径直带她离开了这个院子。
祁隆昌沉沉的盯着祁雁知那双美眸,“原来你今日的目的是这个。”
带走祁奚。
“你可知祁奚不管到哪,都是闽南王府未出阁的四小姐。她终是得回到王府的,你今日闹得这么僵,是想让她日后在王府没有容身之地吗?”
祁雁知闻后,倏地笑了,眉眼弯弯,似乎极为无辜:“父亲真爱说笑。”
“照您这般说法,四妹如今在这王府,有容身之地?”
祁隆昌沉沉的盯着她:“当然!”
“是嘛。”祁雁知:“那雁儿怎么瞧着这王府是巴不得让她自生自灭呢?”
“再者说,雁儿也是提出医治祁奚的方法的。还给了金银,祖母与您不舍得拿出一点点给祁奚看病,不就是要逼女儿把她带走,自己负责的意思吗?”
祁雁知抬起下巴,冷笑一声:“既然父亲有这个意愿,女儿不就得满足您吗?”
俩人的目光在空中短暂的相会,一个恨一个毒。
祁雁知幽幽道:“父亲还不知道吧?”
“哦对!都怪雁儿没有把那东西给父亲看一眼。”
话落,祁雁知状似无意的掏出一张纸,递给祁隆昌。
那上面赫然间显示的就是祁东与刘家独子的交易。
祁隆昌的呼吸顿了几秒,瞳孔中满是震惊。
就连玉氏,不过是不小心瞟了眼,都吓得差点魂飞魄散。
“贩卖自己的胞妹,赚些见不得光的银钱。父亲便是这般教三弟的吗?”
“这东西要是让百姓贵族知道了,也不知御史府该怎么对父亲口诛笔伐呢?”
祁雁知幽叹一声,一脸的痛惜:“雁儿拿到这东西,都吓坏了。”
“毕竟本是同根生,雁儿与闽南王府也算是荣辱相干,怎么能让这种东西流出去呢?”
祁隆昌猛地将手中信纸攥紧成团,厉声问道:“荣辱相干?”
“你当真这般想?”
“那是必然啊!”祁雁知嫣然一笑:“闽南王府可是我的娘家,雁儿若是有其它想法,这封信又怎么会在父亲手里呢?”
那般无辜的面孔,好似她才是那个顾大体,识大局的人。
祁隆昌阴恻恻的盯了她半响,忽的露出不达心底的笑。
“雁儿若是这般想,为父也就欣慰了。”
“你四妹暂由你照顾,为父也极其放心。只是雁儿需得记着你今日这些话,闽南王府,才是你的娘家!”
“一荣俱荣,一毁俱毁!”
这是在威慑祁雁知。
可惜祁雁知却如何都听不进去,嘴角勾着,漫不经心,“雁儿谨遵父亲教诲。”
“定当,不忘今日之言。”
话落,祁雁知柔声道:“父亲若是没有其它教诲,雁儿便先行回府了。”
“毕竟,将军可不好惹。”
祁隆昌盯着那侧脸,直接让开了路。
祁雁知侧眸,含笑:“女儿告退。”
硬是连腰都没弯半分,昂首挺胸,傲气十足的离开。
祁隆昌死死盯着那抹倩影,“母亲。”
“这件事,您知道吗?”
玉氏心中一紧,吓得差点乱了阵脚,“怎么可能?!”
“事关王府的名声,我怎么会那么糊涂?”
“这祁东确实该好好管教了,都被朱氏教成了什么糊涂样!”
祁隆昌咬牙,审视的盯着玉氏那张老脸,半响,愤愤的挥了衣袖离开。
单一个“哼”字,足以表明,他根本就不相信玉氏说的话。
玉氏的脸色当即沉下来。
祁雁知....每次都是她!
只要她一出现,王府必定会被搅得不得安宁!
还有祁奚那个废物,不过就是被划了一刀,就妄想吃那些昂贵的东西....
一分钱都没捞着,赔钱货!
玉氏急促的喘着气,默默的加重对那俩人的记恨。
另一边的祁雁知出了闽南王府,还没等上马车,一旁的芝窑就拼命向她使眼色。
祁雁知蹙眉瞟了眼,迎面走来可不就是那御史监事吗?
宋江看到祁雁知那绝艳的面容,眼睛都亮了。
祁雁知一脸冷淡的行礼:“问监事大人安。”
宋江连忙伸手虚扶着祁雁知:“这可不敢担。”
“但若辈分上接你这个礼,我倒能受。”
男子的声音清亮,似乎没有一丝杂质,听着就让人觉得舒服。
祁雁知狐疑的看了他一眼,“监事大人何意?”
宋江似乎就等着她问这句话,弯唇笑得如沐春风:“微臣算上辈份,可是郡主大人外祖母的侄子。”
祁雁知的眼皮一跳,嘴角忍不住抽动了一下。
什么鬼!?
没等到她绕
明白,一旁的芝窑却恍然大悟。
“夫人。”芝窑悄咪咪的凑近祁雁知,小声道:“他他他!青州少主!你外祖母的远房小侄子!”
这青州少主的名号之所以响,就是因为他逢人就说自己是纪州洛阳王妃的远房小侄子。
实际这关系远得八竿子打不着,他却颇为自豪。
祁雁知抿嘴,挑眉,含笑问道:“你几岁?
”
宋江一怔,复又昂首挺胸道:“二十一!”
祁雁知陡然间一笑,眉眼染了丝喜:“这可如何是好?”
“我这年岁都比你长一?该怎么喊你....表舅?”
一旁的芝窑听着这调侃的话语,倏地笑出声。
宋江满脸不乐意,“那你便唤我兄长!兄长晓不晓得?”
话落,他还朝四方扫了一圈。
祁雁知觉得十分好笑:“我长你一岁,唤你兄长?”
毛都没长齐,还挺要脸。
再说自己都两个娃的娘了......
宋江轻咳了一声,义正言辞:“辈分摆那呢!”
“你唤我兄长,日后在王都城,兄长不得罩着你?”
他可太稀罕捡个这般如天仙的亲人了。
祁雁知瞧出来了,含笑的美眸瞥了他一眼,无奈摇头。
复又拍了拍宋江的肩头,幽声问:“监事大人,我这郡主的头衔,还需你罩着?”
“况且,你知道我可是嫁给了那南朝的战神封湛?”
宋江露出不屑一顾的表情,“那有如何?”
“我今日在殿中瞧过了,一个柔弱的病秧子罢了,有什么用?”
“本监事一根手指头,就能把那封湛压死。”
芝窑憋笑都要憋出内伤了。
瞧这御史监事才是那柔弱不能自理的小公主吧?
还压死封湛.....
祁雁知却拍手叫好,“十分凑巧!”
“本郡主简直与监事大人想一处去了,就想一根手指头,压死那战神将军。”
“怎么样,监事大人,先上?”
说着,祁雁知还抬手示意了下战神府的方向。
下颚微微抬起,极为好奇的盯着那面若皎月的美娇男。
宋江猛地拍了下胸膛:“妹妹放心!交给兄长了!”
“兄长替你去暴打那战神将军的脑袋,让你瞧瞧,什么才叫做勇猛无敌!”
勇猛无敌....
这便是百姓对封湛最为常见的一个形容。
试问见过封湛战场英姿的人,哪个不敢号一声“好。”
哪个又敢不怕死的上前对其吼一句:尔等小儿,下马一战。
祁雁知陡然间想起这些传言,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监事大人若是暴打了,本郡主倒也不是不能唤你一声兄长。”
宋江拍了拍胸膛,“一言为定!”
说着,将拳头对向祁雁知。
祁雁知一怔愣,倏地一笑,握拳,碰了一下宋江的拳头。
随后含笑道:“监事告辞。”
宋江一脸豪气,“妹妹慢走!”
祁雁知挑眉,也不纠正,径直走
向马车。
芝窑却悄然间攀上祁雁知的胳膊,暗搓搓的呼着:“夫人!”
“青州少主太帅了!”
那声音里是差点克制不住的欢呼。
祁雁知轻瞥了眼,温笑着摇头,“现如今知道帅,方才怎么成哑巴了?”
芝窑咬着唇,垂眸,一副含羞带怯的模样。
“女孩家主动,多不好意思?”
“夫人成日里就知道逗弄奴婢!”
祁雁知当即露出无辜的表情,“胡说,我哪有?”
芝窑嗔怪一声:“夫人!”
........
马车驶离了闽南王府,直奔战神府。
芝窑后知后觉,待齐鹰抱着祁奚入了墓园,才显露出忧心忡忡的模样,“夫人,咱们把王府的小姐接了回来,将军不会生气吗?”
祁雁知瞟了眼前面的身影,幽幽道:“生气有什么用?不还是晚了。”
反正人,她也抢回来。
三人没有意识到,今日的墓园比往常静悄悄许多。
直到巷口处,乌泱泱的倒了几个人。
不就是日常守在巷口的护卫吗?!
齐鹰一愣,下意识的停在原地,回头望向祁雁知。
祁雁知拧着眉靠近。
那几个护卫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哀声连连。
连带着身上的衣服都被勾破了。
星星点点的血迹露出,祁雁知大惊:“这是怎么回事?”
芝窑赶忙上前扶起一两个人。
那些个护卫低着头,一声都不敢吭。
祁雁知寒脸入院,满目狼藉。
平日里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