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末心尖一紧,咻得一下站起。
脑袋一阵阵疼痛袭来。
“坊主!”
阿淘一惊,连忙上前将她压回座位上。
“您别激动!小郡主无碍!”
林末喘着气,大掌抚着胸口。
怪不得...怪不得祁雁知都这个时辰了还没回来....
原来是出事了。
林末压低声音,冷声问道:“谁!谁妄想动我的雁儿!?”
她蓦然间想起当年河底那些个杀手...
莫非又是他们?!
阿淘低声:“阿咒已将其中几个昏迷的杀手绑走,关在王都的坊内分部。”
坊内分部....
自林末与林桠枝离开纪州后,隐灵坊为了寻她们,便开始不断的扩张,现如今连王都城内都有隐灵坊的分部。
“那时封湛在场,阿咒与阿水不敢轻易出手,直到他们离开,才让坊内的兄弟姐妹动手。”
林末定了定心神:“雁儿呢?”
阿淘倒是知道一些战神府的情况:“好像是封湛中毒了,小郡主正在为他解毒。”
“听阿咒来报,那封湛倒是极护着小郡主,多次将小郡主救下。只是最后那封湛为了替自己的下属挡箭矢,于紫烟迷雾中被射中了。”
“伤得不轻。”
阿淘上前,悄声说着:“那圣上也来了,约莫不到一刻钟就离开了。”
林末拧眉:“可听到他与雁儿说什么了吗?”
“属下不知。”阿淘想到这个就极为苦恼:“他遣散了房内的所有下属,那些个护卫皆将房屋围得水泄不通,属下不敢靠近。”
“但小郡主没有受伤,坊主大可放心。”
林末听到这才稍微好受一些。
幸好....那封湛倒还算没彻底泯灭人性,还知道在危机时刻护着祁雁知。
“坊主,属下听阿咒来报,那群人主要想杀的好像是封湛。”
林末一怔:“不是杀雁儿的?”
“是。那群人带着獠牙面具,掩盖半边脸,那脸上有个类似闪电的黑色图纹。”
“下了死手,近乎来了两三百人,有一百多号人死在了封湛手里。”
闪电图纹....
林末蓦然间抓紧衣角:“竟是他们...”
“坊主认识那些人?”
林末犹豫半响,还是摇了摇头:“我不确定。”
“但若是闪电图纹,我与王妃出了纪州之时,倒当真遇到一批杀手,也是黑色闪
电图纹。”
“你确定他们不杀雁儿?”
阿淘倒是被问懵了:“到时情况太乱,阿咒从远处观看,觉得他们有意避开小郡主。”
“但那封湛几乎全程围着小郡主,身手极快,也有可能是那些人根本近不了小郡主的身。”
林末晃了晃神,不由得沉声命令:“无论如何,把那群人给我严刑拷打,逼出幕后之人!我不允许有任何危害到雁儿生命的人活在暗处!”
阿淘:“属下领命!”
林末语峰一转:“那封湛既救了雁儿,那也不必太针对盯着他了。护好雁儿,还有不让皇室之人发现阿凌与阿樱的存在即可。”
阿淘:“属下晓得,只是两位小主子应当不可能永远藏匿着....”
“必须藏着!”林末用极其凌厉的语气道:“绝对不能让皇室的人知道阿凌与阿樱的存在,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当年她与林桠枝就是....
被那可怕的帝皇当作筹码....威胁纪州的唯一筹码!
她不能让两小只重蹈当年的惨剧,不能让他们的命运捏在皇室人手中。
林末阴沉着脸说道:“在没有离开王都,安全回到纪州之前,阿樱与阿凌的存在绝对不能让皇室中任何一个人知道!”
“你去坊中派更多的人盯着,但凡战神府内有人敢泄密,格杀勿论!”
阿淘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那双眸复杂的盯着眼前蒙眼的林末,很多问题都没敢问出口。
“属下领命!”
想来当年坊主与桠枝郡主离开纪州,定是遭遇了许多灾难。
犹记得当年俩人入了王都城的消息一传到纪州,那位纪州城最尊贵的主子一下便慌了神,甚至派出了悍铁骑,欲迎俩人回家。
可等啊等,没等来俩人回家的消息,反而传出了桠枝郡主入庙的消息。
洛阳王妃一病不起,纪州也息战了许多年。
这才有那王都战神将军封湛的崛起。
阿淘打开了窗户,心中思虑万千,却怎么都不敢在这个时候徒增林末的烦恼。
只能等林末恢复内力,恢复身上所有的伤.....
届时,她们就又能回到纪州了!
翌日,天空灰蒙蒙的,约莫还在卯时。
木屋内就传来了两道稚嫩的童声,
夹杂了芝窑的声音。
两小只趴在软绵绵的床上,双手撑着下颚,担
忧道:“母亲一晚上都没回来吗?”
小团子挣扎着起身,朝芝窑爬了过去,抱着她的脖子:“阿窑姐姐,方才阿紫姐姐进来拿走母亲的衣服,可是去寻母亲了?”
两小只一般不会那么早起。
但阿紫受了命令,过来拿一些祁雁知的换洗衣物,可能暂时还不能回来,入门就把两小只吵醒了。
两小只睡眼惺忪,但丝毫不妨碍他们冒起的好奇心。
圆鼓鼓的身体滚到了芝窑身旁,缠着她询问。
坐在外间的林末充耳不闻,双手捂着暖手宝,心上也十分挂念祁雁知。
芝窑犹豫半响,还是说道:“夫人没事,倒是将军.....”
“将军受伤了,夫人得留在那照顾他一天。”
听到这话,两小只对视一眼,连忙紧张得接二连三问道。
祁樱:“大坏蛋受伤了!?”
小团子:“严不严重呀?”
祁樱蹙着小眉头:“应当严重,要不然以母亲的医术,不需要在那看着他。”
两小只顿时陷入沉默,小嘴嘟着,心情极为不好。
芝窑揉了下两小只毛茸茸的脑袋,半趴在床边:“我给你们做好吃的?”
两小只一愣,对视一眼。
下一秒,露出兴致缺缺的表情,摇着头。
芝窑皱眉,再接再厉:“我把你们阿迫哥哥叫来,让他在雪地里给你们骑大马?”
祁樱嘟囔着:“算了吧...那个小弱鸡...骑半秒就不行了。”
小团子怏怏的道:“就是....还不如大坏蛋伯伯厉害...两只手就能把我和阿姐一起扛起来....”
可有安全感了。
芝窑哀叹一声:“也是,郑迫那小废物还不如我持久呢.....”
祁樱灵光乍现,凑上前小声道:“阿窑姐姐能不能带我们去府内找大坏...找母亲啊?”
不能说是想去看看那大坏蛋的伤怎么样了!
芝窑一怔。
小团子也滚了过来,双眼亮闪闪的:“阿凌也去!”
林末耳尖的听到这番话,顿时不悦的拧起好看的眉头,轻启声:“阿凌与阿樱不准备陪我了吗?”
那语气,别提有多失落。
两小只一激灵。
他们自以为说得很小声....
连忙一溜烟的滑下床,光着脚就朝林末跑了过去。
像两颗炮弹般。
屋内炭火充足,芝窑却还是提着两小只
的鞋子追上去。
“主子们...鞋!”
林末正襟危坐着,突然怀中一暖。
可不就是墓园里的两个小心肝吗?
她忍不住弯了唇角,伸手抱着两个天然的暖炉,自带着奶香气。
也不知道祁雁知给他们擦了什么,这般讨喜。
祁樱与祁凌一左一右的抱着林末,狂撒娇。
“姨外婆,我们哪舍得丢下你呀~”
小团子在林末怀中抬头,明知她看不见,还是笑弯了眉眼:“我们不去,哪都不去!就陪着姨外婆!”
祁雁知嘱咐过他们。
说是林末才做完手术,虚得很,嘱咐两小只要寸步不离。
林末安了心,抱着怀中的两团蹭了蹭。
心尖软成一滩水:“姨外婆知晓阿凌与阿樱最懂事,便乖乖留着,一起等你们母亲回家,可好呀?”
两小只一顿,不到几秒,狂点头,齐声吼道:“好!”
反正有祁雁知照看着那大坏蛋,他就应该不会死了吧....
两小只这般想着,还偷偷的叹了口气。
林末挑眉,无奈失笑。
芝窑手忙脚乱的给俩人披上衣裳,笑得憨态可掬:“那三位主子等会,奴婢这就给你们做蛋糕去!”
林末诧异:“蛋糕?”
什么东西....没听过。
祁樱满脸开心的解释道:“很好吃的东西!姨外婆肯定喜欢!”
小团子点头:“阿窑姐姐你快去做,阿凌都饿了~”
芝窑连忙转身,比屋内的三人还开心。
祁雁知教她做蛋糕,简直满足了她所有的味蕾!
.......
此时战神府主屋内。
“快喝!”
祁雁知略微嫌弃的把一碗药汤递给封湛,那眉头皱的,就差直接捏着封湛的鼻子灌下去了。
郑令无奈接过:“属下来吧!”
话音才落,一只稍显白的大掌就接过了药汤。
封湛面不改色,一骨碌全灌了下去。
那脸色还是苍白得不像话。
背靠着床,眼底一片乌黑。
几乎疼了一整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