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勇提着一把铁环大刀,满脸杀意,朝着侧脸刀疤男的双臂就劈了下去。
“咔呲”一声。
鲜血炸裂,四溅开来。
“啊!”
只闻得雾林中一声惨叫,侧脸刀疤男的手臂被砍了下来。
李勇提着大刀,朝着他整个人劈了过去。
侧脸刀疤男瞬间被分尸成两块,毫无反击之力。
一地的血水。
封湛面不改色,大掌捂着两小只埋在他怀中的脑袋。
身旁的祁雁知早就往祁奚那飞奔过去了。
自几人出现,褐色大氅的男子就掉头往竹屋方向跑,听见惨叫声,也不敢停顿半秒。
李勇气势汹汹,提着大刀就准备追上去给郑迫报仇。
“李勇!”
封湛沉声喊了句,眼睛盯着雾林深处:“别追了,赶紧离开。”
雾林闹出那么大的动静,他们中有小孩还有女子,人又不多。
届时引来大批山贼,只怕无力回击。
思及此,封湛又露出极为复杂的眼神望向祁奚。
又是闽南王府的人....
方才还舍身救了郑迫。
郑迫心神大骇,抱着祁奚的身体,手臂染了她后背上的伤。
除了郑令与封湛,祁奚是头一个让他这么担心的女子。
“祁..祁奚?”郑迫颤巍着伸出染血的大掌,触上祁奚煞白的脸蛋。
祁奚的眼睫轻颤了颤,红唇抿了下,半响,扯着嘴角,抬起一条眼眸看向他:“你..骗人,还说我有救了...”
轻声虚弱的笑了笑:“让你..别说大话...现在没..脸了吧?”
边说着,泪珠顺着眼角滑了下去。
郑迫张着嘴,红了眼眶。
祁雁知帮忙扶着祁奚的后脑,忍不住拍郑迫的大掌:“你别压着她伤口啊!”
本来就血流不止,这傻大个还卯足了劲的掐着她后背。
祁雁知极为无奈的揽着祁奚的脖子,将她接了过来,白了郑迫一眼:“愣着干什么,帮忙扶起来啊!”
祁奚虚虚的抬眸,呢喃的喊了句:“长姐...”
祁雁知的身体瞬间一僵,皱着眉,心脏似被小针扎了下一般,不由自主的温声:“别怕,长姐带你回家。”
两小只的眼睛被封湛的大掌捂着。
其实他们并不害怕,血这种东西,他们见多了。
此刻难免好奇的透过男人指缝瞟了眼祁奚。
两小只将脑袋凑在一起,小声呢喃:“她叫母亲长姐哎!”
“那她是母亲的妹妹吗?”
“那我们还有个小姨吗?”
“她受伤了,我们要不要去抱抱她?”
“不好吧?阿迫哥哥看着好凶,都
不让人碰她。”
“......”
封湛无奈的看着凑在自己下颚处喋喋不休的两小只。
“将军。”赫都统走了过来,为难道:“这尸体就扔这吗?”
话落,他指着地上那血淋淋的东西。
封湛只是瞟了眼,还没开口,两小只低喃的声音又传来了。
“团子,这林子难走吗?”
小团子摇头晃脑:“这比找白鬼魅们还容易走呢!”
祁樱煞有其事的点头:“那方才他们还不会走,还找不到人。”
小团子四下瞧了一圈,凑上前,自认为小声的用小奶音答道:“阿姐...他们可真是大笨蛋.....”
赫都统满头黑线:“......”
想打娃娃....
封湛忍不住就笑出了声,眉眼温柔的看着两小只的发顶。
蓦然间,两道炙热的视线投射在他身上。
封湛挑眉抬头。
祁雁知抱着祁奚,嫌恶外加警告似的瞪了他一眼。
郑迫对其露出哀怨的眼神。
封湛:“.......”
轻咳了声,下命令:“回军营吧!”
西山军营。
此时几近破晓,整座西山被厚雪盖上,雾蒙蒙的。
郑迫的手臂,手心皆缠着厚厚的绷带,大腿也缠了一圈。
军医正嘱咐着细节,他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眼睛止不住的往里帐望去,眉间紧紧皱着。
祁雁知给祁奚治疗大半天了,还没出来。
赫都统推门而入,先是瞟了眼郑迫,再对一旁的封湛行礼:“将军,两个娃娃已经送回战神府了。左校尉跟了过去,一同陪着。”
封湛淡淡的点头,捏着眉间,很是疲惫。
两小只出了雾林就睡着了,西山终究还是太冷。封湛只能让人趁天还没亮,把两小只与瑶瑶一起送了回去。
那祁奚伤得重,祁雁知就近带她回军营疗伤。
他竟也破例答应了
。
谁叫那人拼死救了郑迫呢....
封湛将大掌落在郑迫的肩膀上,使劲按了按:“你消停会,她伤得不重。”
郑迫挡得及时,大刀也只能滑了一下罢了。
至少封湛是这么认为的。
郑迫抬眸,哀怨的看着他:“那么多血,将军你看不到吗?”
封湛挑眉:“你见过的血还少?”
“那不一样!”郑迫不满的反驳:“将军,你真不懂事....”
几人笑了。
李勇往他伤口处拍了下:“胆子大了啊!竟然都敢说将军不懂事了?”
郑迫急忙抬头摆手:“我不是那意思!”
“行了。”封湛打断他的话,将药汤递给他:“赶紧喝
药,别那么多话。”
伤口也不疼....
赫都统担心得多:“将军,我们杀了那山贼,山寨此时可能已经.....”
“将军!不好了!”
男人话音未尽,就被入帐的启河急忙打断:“祁隆昌来了!”
几人顿时咻的一下站了起来。
封湛的脸色顿时一沉,周身开始变得冷冽。
启河看向里帐:“他说祁四小姐彻夜未归,传出去名声不好,便急忙上山要人,此时正带着人意图闯入军营。”
这祁隆昌寻人是假,想要借机一探军营才是真吧?!
封湛冷笑一声,直接出帐。
郑迫看了眼里帐,咬牙,也跟了过去。
不能让他把祁奚带走!
军营外。
“闽南王这是要擅闯军营吗?!”
封湛冷冽的声音响起,士兵纷纷为其开出一条道。
他还是昨天那身衣裳,米黄色的长袍配着灰白色的大氅,随着寒风飘起。
封湛寒着脸对上祁隆昌那双微塌陷内凹的双眸,薄唇轻启:“祁隆昌,本将军的西山军营,不欢迎你!”
一开口就带着针锋相对。
李勇抱怀,一脸凶神恶煞,扯着嗓子喊道:“祁隆昌,识相的赶紧给老子滚!”
“你爷爷我这大环刀可是不认人的!”
整个军营的人都对他有着莫大的敌意。
祁隆昌对此,也只是毫不在意的轻笑了一声。
双手握着垂在身前,目光如炬,看向那俊朗冷冽的男人:“封湛,本王好歹是你的岳丈,你就容自己手下这般侮辱本王?”
“闭嘴!”封湛含怒斥道:“祁隆昌,你怎么有脸再次踏入西山还与本将军攀亲?赶紧带着你的人滚!”
祁隆昌一身暗紫色的长袍,黑色的大氅用的是上等狐绒,闻言,笑得漫不经心:“祁奚是不是在你们这?”
他这是明知故问。
昨日祁奚离开,还是他默允的。
“夜不归宿,本王接回自己未出阁的女儿,有什么问题吗?”
郑迫蓦然间攥紧拳头,眼神不知觉的落在祁隆昌的大氅上。
身后的启河死死的拉着他的手臂,按了按。
封湛冷漠道:“祁四小姐与我家夫人姐妹叙旧罢了,晚些自会送回去。”
祁隆昌轻笑一声:“那可不行。”
“于礼不和。”
“父亲。”
身后祁雁知的声音响起,众人连忙回身,自觉让开。
祁奚披着那浅绿色沾灰的大氅,脸色苍白无血色,被祁雁知搀扶着走了出来。
郑迫一怔。
只见祁奚直接从他身旁走过,头也不回的朝祁隆昌走去,作揖行礼,
声音孱弱:“女儿不懂事,让父亲担心了。”
祁隆昌半眯着眼,老脸上遍布皱纹,看见来人更是尽数皱起。
“父亲。”祁雁知上前扶了她一下,温声道:“祁奚与瑶瑶昨夜突遭山贼袭击,多亏了祁奚救下瑶瑶,自己反而受了伤。”
“雁儿这一身医术恰好就碰上用场,给四妹治了治。”
祁奚低着头,衣服还是原来那身,斑斑点点的血迹,倒是不假。
祁隆昌沉声:“是吗?”
“这般说,那山贼?”
“已经被就地正法了。”祁雁知眉眼含笑:“这次祁奚做得极好。”
“只是伤得严重,只能有劳父亲带回去好好修养了。”
祁隆昌盯着祁雁知那明艳的脸看了半响,忽地一笑:“那是当然。”
他朝身后招手,两个侍女当即上前扶过祁奚。
郑迫一慌,踏出去的脚被封湛不动声色的踢了回去,顺带警告似的瞪了他一眼。
祁奚踏上马车,低着的眉眼骤然间轻抬,远处人影模糊,看了个大概。
她虚弱的扯着嘴角笑了笑。
祁隆昌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在场的人,对祁雁知道:“自家姊妹帮扶,雁儿还是做得极好的。”
祁雁知挑眉轻笑:“这四妹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