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雁知轻笑了一声,弯腰顺势将她扶起:“我怪你作甚?”
“那两根金钗本就是赏你的。”
“芝窑,齐鹰,郑迫,都收了我的赏赐。唯独你一人怎么都不肯要,我那会不是说过了吗?暂时替你收着,哪日你有需要,自己来取。”
阿紫愣住了,张了张嘴,还是极其羞愧道:“可...可奴婢是偷。”
“怎么就算偷了?”祁雁知觉得十分好笑:“本夫人可不会把你归为小偷,若是你当真是那样的人,尽管在我赏赐之时拿走便是。”
“我相信,你定是十分急着想要那东西。但又碰巧,我那会不在,你寻不到帮助罢了。”
祁雁知轻拍了下她的肩头,安抚道:“别庸人自扰。”
她倒是听芝窑提过一嘴,说是阿紫那几天老往外头跑。有一日兴高采烈的拿来了一个玉佩,瞧着很像之前郑令带在身上的玉佩。
这么一联想,她什么都明白了。
祁雁知轻叹了一声,眉眼带笑:“以后需要什么帮助,都可以同我讲。特别是钱的问题,我现在穷得只剩下钱了。”
阿紫忍不住低眉笑了一下,心中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没等她说什么,祁雁知又意有所指道:“我可比你们家将军有钱多了。”
“哦,我还比他有人性。”
“比他大气。”
“比他大方。”
“比他更懂得如何善待你们。”
阿紫懵懵的抬头,不知为何,觉得眼前的人好似什么都知道。
祁雁知朝她笑了笑:“我还能帮你,择良婿?”
阿紫一愣:“啊?”
祁雁知当即又摆了摆手,颇有些嫌弃道:“但我先前眼光不好,很瞎。幸好你同我不一样,眼光倒是不错。”
这般直白的话,惹得阿紫红了脸,急忙低头,否认道:“奴婢没有喜欢的人。”
祁雁知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挑眉:“好,你没有,那现在能去替我办事了吗?”
阿紫低着头,闻言作揖行礼道:“奴婢这就去!”
祁雁知含笑看人离去。
有一说一,她觉得自己院子里这几个人,该有的心眼都有,但可能都是实心的。
一个两个都太讨人喜欢了!
祁雁知摇了摇头,转过身,往后院走去。
也不知道林末退烧了没.....
后院先前是没有屋子的,可当自己出了墓园后,坑了狗男人一笔钱,倒是开始陆续的打造一层房屋出来。
两三个月的时间,倒是刚好碰上过冬。
此时屋内,两小只站在林末面前,摇头
晃脑,脑袋上各自戴了个毛茸茸的帽子。
祁樱的帽子是小鹿形状,雪白的斑点鹿耳。祁凌的帽子是兔耳,白中点了几滴灰。
十分可爱。
都是林末亲手做的。
祁雁知看到的那刻,眼睛都亮了。
伸手扯了下两小只的小耳朵,两小只顿时回头,嘴角都快咧到天上去了。
“母亲!姨外婆给的帽子,好可爱!”
祁樱和祁凌当即向祁雁知展示了一下,轻拉了两下垂在脸颊两侧的圆球,那头顶的两只耳朵就蜷缩了起来。
祁雁知瞪大眼。
这不是她们现代的东西吗!?
“末姨,您还会做这些啊?”
林末笑了,轻咳一声,温声道:“小玩意,耳朵上能撒白色粉末。若是走丢,往沿路撒粉,也方便我们寻找。”
听到这话,两小只齐刷刷弯腰低头,用力的扯了两下圆球。
那白色的粉末当即落了下来。
“哇!”
两小只对视一眼,齐齐露出惊叹声。
祁雁知揉了一把他们头顶上的毛,无奈失笑:“出去玩。没看到姨外婆身边还没恢复吗?”
话落,两小只懂事的上去握住林末的手,纵使知道眼前人看不到,他们还是极其严肃的叮嘱着。
“姨外婆,你要快点好起来!”
“等你睡觉了,我们进来陪你!”
祁雁知笑了,轻敲了下两小只的脑袋:“快出去!睡着了还需要你们瞎凑什么热闹?”
两小只冲着她吐了个舌头,上前拉着瑶瑶跑了出去。
林末摇头失笑,突然又猛地咳了几声。
祁雁知上前将门合上,复又回来,微叹一声:“末姨,做这些费眼睛。在治疗结束之前,你都不准做了。”
林末的眼睛时好时坏,大多时候看到的都是模糊的轮廓身影。
并非都是黑漆漆的一片。
半响,她妥协的点了点头,难得说道:“我想...快些好起来。”
若是能复原,那祁雁知与两小只就有人可以庇护着。
从前她觉得,有封湛护着。现如今除了自己,这王都城内,她再也不想依靠任何人去庇护祁
雁知。
祁雁知将她扶了起来,往床边走去,安抚着:“等你退烧,身子养得利索一些,我马上为你疗伤。”
“只是在此期间,你千万不能再随意使用内力。”
林末点了点头,感觉自己的手心被扎了一下,眼皮便沉沉的盖上了。
祁雁知扶着她的肩膀,眼神一变,闭眼,带林末入空间。
利用了半个时辰的时间,为林末做了个眼部的B超,
打了个头颅CT。继而趁设备齐全,为她全身都照了一遍。
等全部做完,她才把林末移回床上,盖上被子,柔声道:“等我。”
“待解决了麻烦,我就回来给你治疗。”
片刻后,大门轻轻合上,祁雁知嘱咐两小只与瑶瑶,让她们守在林末屋前,自己独自出了墓园。
战神府里。
祁雁知独留下芝窑,让阿紫回墓园照料。
终究还是不放心。
接下来便是在水亭内等封湛了。
芝窑将红色的披风披在祁雁知肩上,拢了拢:“夫人,府内的下人全都知道将军要将商铺转给你了。”
“只是。”她满脸疑惑的坐在祁雁知身旁,那圆脸凑得极近:“你能不能告诉奴婢,究竟想做什么呀?”
祁雁知低眸挑眉,嘴角微勾,半响,面无表情道:“不行。”
跟她说....还不是得解释半天....到时嘴皮子磨破了咋办?
芝窑当即垮下脸,闷闷不乐的跺着脚。
就差直接说出自己不高兴了。
祁雁知轻凝了一眼地上的脚,嘴角的弧度无限放大。
俩人这般互动,完全没意识到水亭外的男人,已经站许久了。
封湛难得着了一身雪白色袍服,上面还绣着雅致竹叶的花纹,身披黑色披风,脖颈处还围了一圈狐毛。
身后的郑令面无表情。
“咳!”封湛轻咳一声,试图引起亭中人的注意。
祁雁知听到声响,抬眸望了过去,脸上的笑顿时就收了起来,冷眼看着男人走进来。
芝窑低头站了起来,十分规矩。
封湛有些傲气,站在祁雁知面前,居高临下,极其傲慢道:“找本将军何事?”
祁雁知下意识的看了眼自己披风下的那身白色衣裙。
忍不住想到,回去得好好赏芝窑。
给自己挑了件红色披风......
要不然就要跟渣男穿情侣衣了!
祁雁知缓缓站起,面无表情,声音清冷:“自然是带你去看戏。”
听到这话,封湛嘴角微勾,心中十分畅快。
这身衣裳挑对了!
还当真以为去戏园子听戏......
看他那沾沾自喜的模样,郑令忍不住斜了他一眼,轻声微叹。
这将军当真没救了......
祁雁知径直走在前面,往内院走去。
封湛急忙跟了上去:“不是去看戏?”
祁雁知脚步微顿,转身,抬头,嘴角轻扯:“去你家宝贝贺音院子里看戏!蠢蛋!”
话落,撇下男人直接离开。
封湛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嘴唇微
抿着。
又发生何事了?
另一边的落水院。
那身形臃肿,略显老态的葛氏不知何时,凶神恶煞的出现在了院内。
一路从战神府的后门被领到落水院,头颅低着,细看之下,有些灰头土脸的。
中间难免遇到几个下人在七嘴八舌的讨论。
葛氏不过是留心听了一耳朵,那老态的面庞顿时就变得阴鸷无比。
她满是皱纹黝黑的大掌死死的捏着手中的信纸,像是要吞人。
禾儿在入院之前还留心往四周看了一圈,低声警告道:“这事对于我们各自都有害,你若是敢大声喧哗引来外人,就等死吧!”
她本不想在这个节骨眼搭理这葛氏,奈何葛氏直接瘫坐在后门,说是不见到贺音,打死都不离开。
最后贺音没办法,为了赶快解决掉她,只能将她唤进来。
葛氏抬眸,狭长的眼眸半眯,嘴角扯着:“我用你这个贱婢来教如何做?”
这个死贱婢,出了骁勇府就真当自己高人一等了。
也不过就是只野山鸡!
入屋后,贺音端坐在桌前,双眼无神,嘴唇还是有些白。
一身橘黄色的长袍贴着身,看着很是瘦弱。下颚线极其明显,那尖尖的下巴看着都有些骇人。
她的指甲泛着白,手背后的青筋若隐若现。
听见开门声,冷眼抬眸。
葛氏在触及她的眼神之时,那满目瞬间变得狰狞,愤愤的将手中的信纸砸向贺音,咆哮道:“你个小贱蹄子!竟敢算计我!”
贺音丝毫不见闪躲,只是那美眸愈发不爽,紧紧抿着唇:“所有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