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末的气息紊乱,那患疾的眼睛却十分凌厉,远远瞥到一抹身影窜了过来。
她当即闭上眼。
“封湛!”
亭子中传来一道暴怒的喊声,封湛都不需要细想,就知道那道声音的主人是谁了。
他面无表情的转头,眼神中还带着略微不满。
迎面却抡来了一把笤帚。
重重的砸在他那张俊脸上,扑了满脸灰尘不说,还挺疼。
封湛紧急闭上双眼,还是免不了被殃及,另一只擒住的林末的手当即就松开了。
祁雁知两步上前,一脸担忧抱住往下滑的林末:“末姨.......”
声音中带着浓浓的心疼。
郑令抿了抿嘴,对这一幕,他也只能不忍直视的撇过头。
将军当真是爱在夫人的雷点上蹦哒.....
找打.....
封湛目瞪口呆,连呸了好几下才把嘴中的沙土吐干净,气得破了音:“祁雁知你疯了!”
竟拿扫地的笤帚打他!
这个女人简直丧心病狂!
瑶瑶看到祁雁知的那一刻,忍不住低声控诉道:“夫人....将军要杀了嬷嬷....”
封湛的眼睛都瞪圆了。
这老左的女儿怎么倒打一耙?!看着那么乖的一个小姑娘,怎么回事!
祁雁知简直是要被气死了,把着林末脉搏的手都在不停的抖。
林末虚弱的收回手,缓缓抬眸,眼底有些红:“你这些年...都住这种地方.....”
那眼神中带着极其复杂的情绪。
她明明看不见,却无端的让祁雁知生出一股寒意。
但是祁雁知明白,那是林末在心疼她......
祁雁知紧皱着黛眉,小嘴微张,看着眼睛根本就没有焦点的林末,心脏一再下沉。
那个死渣男......
又是他毁了自己的计划.....
她本来计划给林末做完手术,再把一切交代清楚,带她们一起落跑的。
祁雁知愤怒的转身,对着那喋喋不休的男人吼道:“你骂够了没有!”
气得胸脯都在剧烈的起伏。
封
湛寒脸:“那你呢?”
“你清楚发生什么了吗?当头就给我来一笤帚,你是不是疯了!”
“我看你才疯了!”祁雁知瞪大眼,咬牙切齿:“对一个患病的长辈说出那么恶心没品的话。封湛,你简直是恶心下作到极点!”
“我还一笤帚呢,我恨不得一脚给你踹残了!”
封湛沉着脸,拳头被他攥得咯咯直响:“你知不知道你带回来的这人会武功?”
“你知不知道她的内力丝毫不输我?!”
这话无疑就是一颗闷雷,砸得在场人大惊失色。
郑令更是拧眉看向那美艳孱弱的林末,错愕极了。
祁雁知也十分惊讶。
但惊讶过后,她第一件事是想到:林末使内力了!?
那糟了,不知对治疗有没有影响......
不知道治疗会不会被迫延迟......
封湛指着林末的银镯:“你知不知道她刚刚手上那东西射出来的冷箭连石柱都能穿透!?”
那模样,像极了告状。
祁雁知低眸,看着林末紧闭双眼,似乎极为不适的模样。
不知为何,感觉自己投在她身上的药材都白用了。
足足几千两银子.....
这糟心又破财的一天。
祁雁知怒了,右手还抡着笤帚,当即就举了起来,死死的瞪着狗男人。
封湛错愕的握住即将落下的笤帚,不可置信道:“我说了那么多你竟然还要打我?!”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是非不分?”
身后的郑令,齐鹰:这话怎么那么耳熟.......
祁雁知咬牙:“我是非不分?”
“你特么把我精心花的几千两白银都造光了,你还敢骂我是非不分?!”
几千两.....有钱人家一两个月都造不完。
话落,祁雁知干脆利落抬脚朝封湛的命根子踹去。
封湛眼神一变,当即甩开那笤帚,急忙连连后退。
祁雁知步步紧逼,抬起笤帚就重重往男人侧脑砸了过去。
“特么你这个人渣!”
“出尔反尔!”
“你发的毒誓
都喂了狗吗!?”
“你还打女人!你这只烂狗!”
“就该把你阉了!哦不!阉了都不能阻止你发情犯贱!”
祁雁知气恼的抡着笤帚追着封湛打,绕着不打不小的亭子。
本身这亭子就是封湛修来给两小只当学堂的。
要说小当真不小。
边打嘴里还骂骂咧咧。
周围几人吓得退到石阶那里,张着嘴,没一个敢上前阻拦。
祁雁知完全就是没有章法的乱抡,期间路过郑令,还差点打到他。
吓得郑令二话不说弯腰,躲到石阶之上,心中无语极了。
若是以前的封湛,早就把祁雁知的笤帚抢起来,顺便打回去了......
封湛一边躲,一边怒吼:“你是不是疯了,这样成何体统?!”
“是她动的手,你听不懂人话吗?!”
祁雁知趁着间隙喘了一口气:“听你个大头鬼!你特么打人还有那么多借口!”
“我真是倒了八百子血霉遇到你这么个死渣男!”
“我我...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砰!”
祁雁知话音一落,笤帚便准确的砸在石桌上,一把将桌上贵重的茶壶全部抡了下去。
她也没心情顾。
咬牙朝封湛抡过去。
封湛气恼的死死把着笤帚:“你闹够了没有!”
“祁雁知!本将军就算纵容你,也有个度,你别得寸进尺!”
话落,他使劲的想抢过笤帚。
祁雁知咬牙,被扯得激灵了一下,借石凳挡住自己的身体,眼底红了一下,气息有些喘道:“畜生!滚出我的院子!”
一看到这狗男人,她就来气。
这大雪天,生生给她气出一身汗。
淡黄色的衣裙在腹部处,已经隐隐染了一点红。
封湛似乎在极力的压制着满腔的怒火,闭眼复又睁开,似乎还被气笑了:“我方才与你说了那么多,你不想着把这个隐藏的那么深的人丢出去,竟还来这里殴打我?!”
男人手指指着地上的林末。
“方才她的举动,院中的人可都看见了!”
“我管
其他人有没有看见!”祁雁知恼怒的接过封湛的话,眼睛里都快喷出火来了:“我末姨,我的亲人!我不护着,难道护着你这个猪狗不如的瞎眼畜生吗?!”
“你赶紧滚远点,我看你一次我就扒了你的皮!”
祁雁知是极不愿意在林末面前说出那么没有素质的话语来的,但那狗男人属实太气人了!
她现在只希望狗男人赶紧滚,气得她浑身疼。
封湛忍无可忍,使了全力将祁雁知的笤帚甩开,这下当真是毫不留情。
伸腿就将横在俩人中间的石凳踢碎。
巨裂的一声“砰”。
祁雁知捂着脸连退了好几步。
一旁的瑶瑶更是紧紧抱着林末。
小小身子颤得厉害,突然很后悔来战神府。
那倔强的脸上不管如何害怕,都没留下一滴泪。
要是换成两小只,早就眼泪汪汪了。
封湛在一阵灰尘中走近祁雁知,死死的瞪着她:“我说过....我的忍耐是有限的!”
郑令在他踢碎石凳的那一刻就已经绝望了。
几乎将全身倚靠在石柱上,懒得动了。
将军这下彻底完了。
祁雁知看着满地的小碎石,感觉耳边都是粗粗的喘息。
她抬头,猩红的眼眸中有几条红血丝。
今天一天,累的,吓的,气的.....
半响,女人缓缓的吐出一口气,咬牙。
“封湛....毁毒誓...可是要死人的。”
仅仅一句话,就让男人怔住了。
祁雁知抬起手指,恶狠狠的戳着男人的胸膛:“你想亲手亲嘴咒死你祖母吗!?”
“是的话,你继续!”
“你可以试试,你祖母下次出事,谁去救她,谁救得了她!”
没有那堆现代的器械,她倒想看看谁能吊住那奄奄一息的老夫人的命!
封湛愕然的站在原地,眼眸中透出恨意。
“你...为了一个瞎子...你拿祖母的命威胁我?!”
“啪!”
祁雁知抬手就是给了男人一巴掌。
力道不大,她的手却一直抖。
“我再听到
你说什么瞎子,什么恶心下作的话,我当即就去把你的心肝贺音杀了!”
“你试试。”
俩人挨得极近,近到彼此粗重的气息都能触到,听到。
封湛的舌头抵着被打的那边脸,拳头又一次硬了。
可这一次看着眼前这张暴跳如雷的小脸,他却怎么都下不去手。
林末虚弱的声音也是在这时响起的:“雁儿.....”
她的双手向前摸索着,眼神中透露出无措与些许的恐慌。
祁雁知当即就变了脸,走过去,弯腰蹲了下来,握住林末有些冰凉的手。
“末姨我在这。”
嗓音有些沙哑。
郑令抬脚走了过去,眉间紧皱着,握住了封湛的肩膀,捏了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