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好吧。”苏行止乖乖闭上了嘴巴。
羞赧地投入他的怀里。
他今日依旧发着高热,浑身滚烫。
苏行止咂咂嘴,正如林大人所说,很是烫心窝子。
祈玄逸一手环着她的腰身,一手拉着狐裘,借力甩到悬崖上,沿着悬崖快速滑下。
只听得闷哼一声,他摔坐在地上。
祈玄逸顾不得背脊上的擦伤,连忙埋头趴在她肩上,假意痛苦轻吟。
只因身下暗藏的血袋,被他一屁股坐崩了。
苏行止眨了眨眼,满脑子都是把他抱在怀里,听他哀吟求饶,烫心窝子的鬼话。
林大人的品味,果真不俗!
等她回过神来,她推着他的胸膛,手下不敢多用力。
“你没事吧?松开我,让我起来替你瞧一瞧。”
“奴疼,爷让奴抱一会儿。”
苏行止,“……”
爷又不是止疼散。
只是这么想着,心底的愧疚,倒底没让她推开他。
她顺着他的后背,低头看了一眼地面,一摊血水不断在地上漫开。
“你身下的伤口,是不是裂开了?”
“嗯。”
“你是烧糊涂了吗?伤口都裂开了,还坐着?”苏行止扭着身子。
要从他怀里挣脱出去。
男人柔弱地埋头,手臂却抱的紧紧的,似是被戳中了伤心处。
“奴只想多抱一会儿爷。”
苏行止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
她实在想不明白,她身边的男人深陷情爱,怎么都是这副柔弱不堪的模样。
“你先松开,好不好?”
“不松,奴松开了,你就不会再让奴抱了。”
苏行止抬手要劈晕他,恍惚间想起自己没了内力。
只能劈疼,不能劈晕。
她好恨此刻的无力感。
她只能顺势放下手,搭在他的发顶,翻了个白眼轻声哄,“不会的,松开了还会让你抱,我们先起来,好吗?”
“真的?”
“嗯。”
“奴不信。”
苏行止一通好说歹说,终于骗得他站起来。
她这才有空打量起四周。
正逢秋冬交替之季,此处比上面还要森寒空寂。
稀疏的几棵树木凋零,枯黄的叶子掉了个精光,更别提能找到一个果子裹腹。
更糟心的是,偌大的地方,连片水洼都没有。
苏行止沉默了。
若没有人来搭救,他们两人,怕是要饿死、渴死在这里。
两人寻了许久,找到一处山洞。
苏行止点燃火折子,扶着祈玄逸缓缓入内。
“啪哧——”骨头碎裂的声音。
苏行止顿住脚步,捏着火折子俯身看了一眼,地上倒着多具森白骸骨。
她还没来得及喊一句,身侧的人已经开口叫怕。
“爷,好可怕。”祈玄逸抖着腿,颤颤贴近她。
苏行止有些无语,比她还高出一大截的魁梧男子,突然间抖成这样,让她压力骤增。
她顶着内心的恐惧,轻拍他的手臂安抚,“别怕啊,没事的,爷在呢!”
安抚完,她拉着这个累赘,巡视了一圈洞内的情况。
此洞只有一个入口,无需担忧野兽会在背后突袭。
洞内还有没烧过的树枝,应当是之前的人取暖留下的。
苏行止点燃枯枝,着手清理出一块干净的地方,让受伤的男人先躺下歇息,自己挨着他坐着。
等到枯枝愈燃愈烈。
堪堪照亮了洞穴。
苏行止解下披风,丢给了男人,“你先歇会,我去外面刨个坑。”
“爷,奴怕~”祈玄逸抓着她的裙摆。
“这么多白骨在这,好像有好多双眼睛,盯着奴看似的,让人毛骨悚然。”
苏行止满怀怨气地瞪了他一眼,“我就是要去刨个坑,把他们埋了呀。”
“不然等夜深了,你不是要被吓死了?”
“要是害怕,就把披风盖在脑袋上,他们想看你,也看不穿你。”
祈玄逸听话的钻进披风下,余温和附着的香气扑面而来。
他贪婪地深嗅一口气,这就是行止身上的味道吗?
好香。
指尖不自觉抚上披风,好似在透过这单薄的衣物,触摸真实的温热软香。
苏行止静默地站了一会儿,只以为他在害怕。
轻轻哀嚎了一声,转身出了洞口。
吭哧吭哧。
埋头撅着屁股挖坑。
男人掀开披风,侧着身子撑着脸颊,微垂着眼帘,笑眯眯地看着小丫头刨坑。
跟只雪白的小兔子似的。
真卖力。
苏行止刨了大半天,刨出巨大的坑来,是要让他们躺的舒服一些。
她走到白骨跟前喃喃,“各位,小女子无意得罪,只是想让你们有个安息之所,你们就在地下好好安歇哈。”
说完话,小心翼翼地把尸骨转移到坑里。
等她埋完,天色已黑。
她拍去手上的尘土,无力地坐在男人身边。
男人紧抓着披风,瑟缩在一起,脸上的红晕深深。
苏行止顾不得手脏不脏,手背覆在他的额上,温度烫的吓人。
她拽着他的肩膀使劲摇晃,“逸小郎君。”
“逸小郎君。”
“你醒一醒呀。”
“再这样发热,怕是脑子都要烧糊涂了。”
男人梦呓地轻哼几声,蹙紧了眉头,似是被噩梦抓住脚跟,丝毫不见转醒。
“烦死了。”
“真是欠了你的。”
苏行止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冲向漆黑的深夜里。
等到浑身冻的僵硬冰冷,她抱着一身寒霜,麻木地抱着浑身发烫的男人。
循环往复数次,直到疲惫地失去意识。
男人睁开睡眼,轻点她的睡穴,抚着她的脸颊摩挲。
方才发生的一切,他全都知晓,苦了她,还要这么费力地跑来跑去。
耳畔传来细微的声响。
祈玄逸微转眼眸,盖上披风,把小丫头的脑袋,贴在自己衣襟前。
“进来。”
黑衣人低着头,轻手轻脚走进来,取出食盒里的木碗,“主人,这是热汤。”
“上面如何了?”
“在您估量的范围内。”
“可以滚了。”
“是,主人。”
祈玄逸撑坐起身子,掀开披风,伸上掐起她的脑袋,放在臂弯里,指腹轻柔抚着唇上狰狞的伤痕。
怀里的人睡的香甜,男人诡谲的眸子暗藏温柔,唇角渐渐漫开轻浮的坏。
“行止,你可知,什么叫恩将仇报?”
男人以口裹着热汤,凑到她的唇边,一点一点耐心渡着。
等到鱼儿不满足地索取,他低头把自己奉上。
怀里昏睡的人,承受不住气势汹汹地索取,细碎嘤咛,小手无力推拒着。
可越是这样,男人的吻越发凶狠,似是要吞她入腹。
直到她软下身子缴械投降,不自觉勾着他的脖子回应,任他肆意索取,男人才松开了她。
“行止好乖。”
“以后只能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