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郎头头是道地说着发财大计,从做糖说到种棉花,再说到开棉布作坊,开大商行,成为益州首富……
刘植突然说:“赵全,你天天想那么多的事,会长不高,还会秃头,提前变成一个糟老头子。”
董月明听着他们说话,也不觉地笑了起来,“我娘也说,小孩子想太多会长不高的!难怪师弟比我矮。”
“才不是!我明明比你高!我娘说我今年长高了不少。”
三个小孩儿吵了起来,都说自己最高,可惜马车狭窄,不能站起来比一比。
没多久,他们回到了天明村刘家。
一跳到地上,三个孩子就背靠背地比身高。
七郎沮丧地发现,三个孩子中……还真是他最矮。
呜呜,明明师姐比他还小两个月,竟然比他高,这太不公平了!
七郎不高兴,比赢了的董月明就高兴了,快乐地和七郎告别,要送礼物进去给她娘。
刘茂要让人送七郎回家,七郎摇了摇头,大喊:“五哥、六哥,你们快过来!”
赵五郎和赵六郎在旁边董家的宅地里帮工,听到七郎的喊声扔下手里的木梁跑了出来。
“怎么了?谁欺负你了?”赵五郎和赵六郎一齐问。
要打架吗?光他们恐怕不行,人数上占不了优势……
七郎很委屈,但又不知道该怪谁……长得矮,总不能怪神仙老爷吧?只能嘟着嘴说:“五哥、六哥,帮我带东西回去,我买了很多东西回来。”
赵五郎和赵六郎松了口气,不是打群架就好。
从马车搬下七郎买的纸、布、蚕丝和狗皮,赵五郎和赵六郎目光大亮:“七郎,这些是买给我们的?”
“给爹娘和大嫂还有阿仁、阿义几个的。”七郎理所当然地说。
赵五郎和赵六郎:……没有他们的份,叫他们来搬?
但他们也知道,在七郎的心中,最重要的人是爹娘,其次是大嫂……长嫂如母,七郎小时候是大嫂带的。
他做叔叔的,还很爱护侄子、侄女。
所以,二哥和三哥能蹭孩子的光分到东西,他们就没有……五郎和六郎心里酸溜溜的。
兄弟三人搬着东西回到家的时候,赵老汉正和村长、邻居赵青山说着宅地的事。
赵青山高声说:“继祖叔,你这是发达了,要盖新宅子!我问你借十贯钱你都不借,扣扣索索的!”
赵老汉也是大嗓门:“你问我借钱赎徭役!谁家不用服徭役?我咋可能借给你?”
而且赵青山也不是阔气得能赎徭役的钱,这借钱根本就没打算还,把他当肥羊呢!
赵青山哼道:“你要不借钱,就不能在这里盖,挡着我家的光了!”
正吵闹着,赵青山看到七郎蹦蹦跳跳的进来,五郎和六郎抱着布、背着竹篓,看起来东西不少……
原本蹲在地上赵青山迅速跳起,冲过来翻着六郎背的竹篓,啧啧说道:“哎呀!是蚕丝、是皮子!这要多少钱啊!”
他的眼睛红着,想把这些东西抢回家。
赵继祖家给钱村里就想买下这块地?那不行,必须再赔偿他家一笔钱!
都是邻居,凭什么赵继祖家有钱盖大院子,他家没有?这不公平!
他家只有一个儿子,虽然分的田少,但负担也小,从前的日子一直过得比赵继祖家好。
也不知这赵继祖怎么回事,平时不显,突然就有了盖新房子的钱。
赵青山他不服气啊!
赵老汉反应过来,也原地蹦起,从赵青山手里抢回东西,瞪着眼睛训七郎:“怎么买这些东西?留着钱盖新房子不好吗?”
七郎手里的私房钱,他都安排得明明白白了,就用来打家具、做新被褥,可七郎这是花干净了?
赵老汉的心很痛!
七郎兴冲冲地说:“爹!这些皮子是我孝敬你和娘的,店家说冬天保暖,什么也比不上皮草。我也没有乱花钱,这些是狗皮,最便宜的。”
赵老汉捂着胸口:“我们这样的人家,狗皮也浪费了!这穿了能成仙吗?”
七郎:……成仙的话,那是哮天犬?
村长也走过来看,乐呵呵地说:“继祖叔,你这是发财了啊!家里又盖新房子,又买那么多东西。”
他算是看出来了,自从七郎拜罗先生为师,继祖叔家这日子就越过越好了,所以这孩子还是得读书,读书了才有出息啊。
赵老汉叹气:“发什么财呢!一家子舍不得吃舍不得穿的,才攒下这些钱呢。原本是留着留着盖房子、给七郎读书的钱,谁知他买这些不实用的东西。”
七郎调皮的伸了伸舌头,和五郎、六郎护着东西一溜烟的跑回屋里。
赵老汉说得捶胸顿足的,赵青山的心才好受了些……邻居家是有钱了,但耐不住有败家子啊!
村长忙劝道:“也是小孩子的孝心,继祖叔可别怪七郎。我可听刘翁说了,七郎从书里琢磨出
一个方子,跟他家合伙做买卖呢!这钱怕不是他自己挣的?”
赵老汉唉声叹气:“唉!我们这些老的没用,还要靠一个小孩子挣钱。”
此时,赵大郎兄弟听说赵青山来吵闹,也从地里赶了回来,一进门就听到他爹说:“这些大的,一个个年纪都长到了狗身上!”
赵大郎:……我又做错了什么?
村长见赵老汉要教子,觉得在这里不太好,拉着赵青山要离开。
赵青山挣扎说:“十贯钱,不给钱不能盖房子!挡着我家的光,影响风水!”
赵大郎兄弟闻言一字排开,大声说:“青山哥,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要打架吗?兄弟几个抱着手臂,挺了挺胸膛。
赵青山……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