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柴在我手中熄灭了,我又迅速划燃了一根。
春花眼中闪烁着血泪花,正想倾诉她的悲伤,呜呜呜的时候,瞥了一眼朵朵,惊恐地捂住了嘴巴。
“厄运缠身?”我眉头微皱,不解地挥舞着手中的骨制匕首,向阿福询问,“阿福,你听说过这种说法吗?”
“主人,有些事,不是我们能左右的……”阿福的声音有些颤抖,他好像很害怕这个话题,说完后,再也不出声了。
我心中的疑惑如同滚雪球般越滚越大。
锁村、太极号、山洞,这三者之间究竟隐藏着怎样的联系?
为什么太极号上的怪物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山洞漩涡又能让我重回锁村?
我百思不得其解时,手中的火柴之光渐渐黯淡,四周再次被黑暗吞噬。
这时,火柴盒里已经空了。
“锅锅,你有没有听到一些奇奇怪怪的声音。”
我竖起耳朵,仔细聆听。
除了我自己的呼吸声,好像也没别的声音啊。
“我们还是尽快离开这里吧。”我提议道,“去祠堂那边,那里有长明灯,至少能有些光。”
我非常需要光线。
朵朵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答应了我。
春花颤抖着声音说:“那……那我就不去了。只要我离开那口井超过五百米,就会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吸回井里。我真的不想回到井里了,那里好黑,好冷,阴测测的……”
你一个女鬼害怕什么啊,还说意思说好黑,好冷,阴测测的?
我忍不住翻了翻白眼。
她也是一个苦命人,被困在这个阴阳交错的地方,无法解脱。
我决定“帮”她一把。
于是,我轻声问道:“春花,你心中的怨恨太过浓烈,若不解开,你将永远无法入轮回。你想不想入轮回,重新投胎做人?我可以帮你的……”
《闻味识魂》里有关于鬼魂轮回之术的记载。
好不容易有只女鬼这么听话配合,不如拿来试验一下,看是不是真的能入轮回。
春花似乎被我的话语触动,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片刻后,她却坚决地拒绝了。
她流着血泪,凄厉尖叫道,“我不要投胎做人,我就要在这里一直等,等到王德才回来,我要将他劈成八块,碎尸万段,以解我心头之恨……”
“不瞒你说,整个锁村都消失了,他们去哪儿了都不知道,你怎么等他们回来?”
虽然这个事实可能会很打击鬼,但我还是选择说了出来。
春花听后,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然后缓缓开口,斩钉截铁道,“不,他们并没有消失,我能感觉到他们的存在,他们就在我们的周围生活着,和往常一样……”
我怎么突然感觉周围冷飕飕的。
什么世道啊,有个女鬼居然在给我讲恐怖的鬼故事?
我被她的话吓得左右张望,神经紧绷,四处抓挠,在确定周围空无一物后,我才如释重负,深深地松了口气。
"你在开国际玩笑吗?如果他们真的还活着,为什么不出来啊?"我疑惑地问道。
阿福突然插话,"主人,有没有可能,我们虽在同一个空间,但并不在同一个维度?"
我皱起眉头,"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仔细想想,我所说的话..."阿福的语气平静而神秘。
朵朵听完后,似乎也陷入了深思。
"锅锅,那龙龙是不是也是这样藏起来的呢?我之前在外面到处找它,明明感觉到了它的存在,但却看不见它的身影..."朵朵的声音带着一丝困惑。
我微微一愣,似乎是有点明白这其中的意味了。
“《闻味识魂》里讲过,很多精神病人会有幻觉,精神病人的身体跟我们同处一个空间,但是思维、感知以及认知却不在同一个维度上。
他们可以凭空看到你看不到的东西,听到你听不到的声音,闻你闻不到的味道。
总而言之他们会体验到我们这辈子都不可能体验到的人生。
有的精神病人还可以跟神明鬼魂沟通,借助神魂之力,所以会产生数倍于常人的力量。
那么是不是可以理解为,精神病人看到的世界,就是你说的那个维度呢?”
“我想,大概就是这样吧…”
我沉思着,喃喃道,“那如果我足够强大,修炼出广袤的心海,借助嗅觉,我是否能够跨进那个维度?”
我手中的骨匕首微微颤动,阿福的声音也充满了紧张与期待:“主人,这或许是个可行的办法。只要我们能够回到那个维度的锁村,我们就可以…”
后半句话,阿福再也不敢提及。
“请原谅我,主人。”阿福犹豫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不是我喜欢说话只说一半,而是关于那个存在的某些事情,甚至连提都不能提,否则会引来天谴。”
我点了点头,开始理解它的顾虑和用意了。
“天谴又算什么?”我坚定地说,“总有一天,我会回到锁村,
揭开真相的。”
就在我满怀壮志的时候,朵朵轻轻地拉了拉我的腰带,用稚嫩的声音说:“锅锅,你为什么不穿上衣服呢?这样好羞羞哦……”
我这才惊觉到,那会儿在海上的时候,衣服都被拉成碎片了。
我轻轻挥舞着手中的骨制匕首,借助着微弱的荧光,小心翼翼地走向西屋。取过一件村长的衣物蔽体后,这才呼喊朵朵一起合力破门。
“朵朵,一起加油。春花,别哭了,你也过来!”
我动了动鼻子,脑里闪过春花还在厨房里要哭不敢哭的样子,心想反正她闲着也是闲着,一起帮忙得了。
这扇看似破旧不堪的铁门,实际上却坚固得令人咋舌。
我们费了好大的劲,才终于将它砸开。
踏出村长家的门槛,夜幕已不似先前那般厚重,甚至能够依稀映出我的影子。
我不禁轻轻舒了口气,心中的重压似乎也随之消散了些许。
“我就不送你们了……”春花站在门边,向我们挥了挥手,随后转身融入了极致深沉的黑暗中,如同消失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