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听寒要努力想要逼回眼眶的泪水,就这样被林若溪一个动作给弄没了。他看着林若溪翻完眼皮,又接过李公公的手,诊起脉来。这才回过神来问道:“王妃有办法吗?”
“我除了死人不能救,其他的都可以试试!”
林若溪这一句话不要紧,引得屋子中齐齐地发出一阵吸气声。这话说得未免也太狂了?
尤其是两位大夫,面上明显带着不赞同的神色。早知道他们行医数十载,说话也不敢如此托大。
相反,就是因为久为医者,才知道这天下病症何其之多。有些被称为神医的,也不过只能在一小部分病症上,有所建树而已。
看看王妃的年纪,二十岁不到的样子,怎的就如此武断。想必是被家中长辈娇惯坏了的。其中一位大夫性情比较耿直,毫不留情地道:“王妃,并非老朽不相信您,这李公公的病,一直是我二人在照料。如今这……”
“知道了。不治了是吧?那我回去睡觉了。”林若溪最受不了跟这些老学究纠缠。你若与他们搭腔,他能给你讲到天荒地老。
林若溪刚想转身,手臂就被魏听寒一把拉住。他也没有多说,只道了句:“救他。”
“你信我?”林若溪不知道是不是至少被刺激到了,明知道时间不多了,可她偏偏要让魏听寒亲口说出来。
“我信你。”魏听寒自己可能都没发现,他此刻的眼神是多么坚定。明明所有人都说不行了,可他就是觉得林若溪有办法。
林若溪闻言,表情都舒缓了些,语气却依旧平淡地道:“好,那我先写个方子,你们去把药先煎了。”
林若溪不假思索地大笔一挥,一张方子便写完了。见下人去抓药了,她又命人,将李公公的上衣脱掉。然后取出包裹中的银针,开始在他的胸口处施针。
其实林若溪的针灸书挺烂的,她不过是借着针灸的机会在输入异能而已。李公公现在毒血攻心,今晚若不是遇上她这个带外挂的,恐怕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就得玩完。
一炷香,两柱香,三炷香过去了,林若溪居然还不收针。一旁的两个看大夫又看不过去的开口了“王妃,这针灸之术讲究的是……”
“要不你来吧!”林若溪说完就把手上的针一丢,转身坐在一旁喝茶去了。
两位大夫此时,脖子的青筋都崩了起来。倒也不是被的,主要是两次说话说到一半,就这么被生生打断,憋得他们胸中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就十分的难受。
林若溪不是不顾病人死活,而是李公公如今的情况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正好她也口渴了。喝口水,顺便再整治一下这帮老学究。
林若溪这个人,若说有什么毛病,那大概就是有杠不抬浑身难受的病吧。所以正好气气老头,提提神。
魏听寒一见两位大夫的话,打断了林若溪的诊治,一个冷裂的眼神扫过去。两位大夫腿一软,直接跪了下去。
“王爷息怒,请王妃继续诊治,老朽无能,之后一定再不言语。”
得,这回改林若溪憋得慌了。她偷偷地白了魏听寒一眼,起身继续开始诊治起来。
被莫名其妙瞪了一眼的魏听寒,觉得自己好像挺无辜的。分明在为她撑腰,怎的就被嫌弃多事了?不过他也没多想,毕竟此刻他的心都在李公公的病情上。
银针又刺入胸口,这次过了更久的时间,久到跪在地上的两位看大夫,感觉自己的双腿都已经麻木没有知觉了。久到林若溪的额头已经开始微微渗出细汗,久到拿着银针的手和双腿,都开始止不住的颤抖。
一旁的魏听寒见状。滑动轮椅靠近林若溪,一手附在林若溪拿银针的手上,一手将她抱坐在自己腿上。他以为林若溪会抗拒自己的亲近。
谁知林若溪在做到他腿上的刹那,直接毫不避讳地,整个人都靠在魏听寒的怀里休息起来。
这下换魏听寒不自在了,他长这么大,别说抱过那个女子。就是想之前林若溪照顾他时的那种亲近,都从未有过。
一般的如同世家公子,房里都有很多丫鬟婢女的随身伺候。但是魏听寒就是接受不了,不知道是不是受她母后影响的。越是表现得端庄的女人,他就越就会想起母后那面无表情的脸来。
魏听寒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小妮子,不知是不是因为她平时,总是张牙舞爪得像个小刺猬。所以,在林若溪接近自己的时候,魏听寒只会觉得特别鲜活和真实。
林若溪做事,仿佛一直率性而为,从不带着面具伪装自己。也不在乎将自己不好的一面展露人前。如果她能留在自己身边,魏听寒很想一直做她依靠,为她挡住一些世俗非议。让她安心做她自己,可以永远如此肆意洒脱。
有过了好久,床上的李公公突然长长的吸了一口气,眼睛也缓缓的睁来了。劫后余生的李公公,在看清魏听寒的脸时,刚想老泪纵横的一述衷肠时。
却在看清魏听寒怀里抱位女子时,所有的眼泪都被熊熊的八卦之火给燃尽了。他艰涩的开口问道:“王爷,这位姑娘是?”
魏听寒此时才觉得,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抱着林若溪,这种行
为有多么的放纵。可是偏偏林若溪就算收回了施针的手,也还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而是就这么堂而皇之地继续靠坐在自己怀里,挥动着小手跟她打起招呼来:“老人家你好,我是你的救命恩人。”
李公公那眼神此刻亮得惊人,任谁也无法想象,他就是刚才那个即将一命呜呼的老头。他也费力地抬起手拜了拜道:“你好救命恩人。”
“噗……”林若溪不厚道的笑了起来,怎么办,这老头她有点喜欢呢!
“李公公,你觉得此刻感觉如何了?”魏听寒的声音,打断了两个自来熟的人,你来我往的奇怪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