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广延一听,一边慌忙摆手,一边急急回道:“不是的,不是的,若溪……”
“端王请坐吧。”晏枭看着离小丫头越来越近的魏广延,心里极其不舒服,于是,他打断他的话,冷硬地开了口。
魏广延闻言也自觉失礼,毕竟是在别人家府邸,可以等先接回林若溪,有话回府后再慢慢说。
端王转过身,对着晏枭躬身一礼后道:“多谢督主帮忙医治本王的王妃。这些时日,王妃在贵府上多有打扰,本王这便接她回府安养。改日,本王必当送上谢礼。”
端王话毕,也不等晏枭回答,便要直接伸手拉林若溪走。林若溪见状立马站起来,一个转身便轻松躲过端王向自己抓来的手,然后快步跑到晏枭身侧。
这时晏枭也站了起来,单手将林若溪护在身后,神情平静地道:“端王要接走林姑娘也可以,不过,林姑娘送过来时的情况,想必王爷最清楚不过了,本督主可是花了无数珍贵药材,这才将人救了回来。所以,请端王在将人带走之前,请先把治疗的费用结算一下。”
“治疗费用?”魏广延被晏枭拦在门外一月有余,早就看出这里的不寻常来,若不是对方只是个太监,自己都要怀疑这晏枭对林若溪动了别的心思。
没想到晏枭只是想要钱,心下不自觉地放松了些许。不以为然地道:“好,督主说个数吧。”
晏枭冷冷地勾了一下唇角,缓缓地从口中吐出几个字:“一百万两……黄金!”
“什么?”魏广延陡然拔高了声音。不敢置信的望着晏枭,想从他眼中看出玩笑的意思来,可是没有,晏枭异常认真。
魏广延也反应过来,这是晏枭拦着自己的另一个借口。隐忍着心里的怒意,咬牙切齿地与晏枭道:“晏枭!你这是何意?”
与魏广延的怒不可遏正好相反,晏枭依旧保持着淡漠的神态,语气也不疾不徐地说道:
“端王请在下救人的时候,只说一定要尽全力,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要把人救活。在下当然是按照王爷的要求做了。
什么千年雪莲,万年雪蛤,北极冰魄,南海鲛鲨,无数有价无市的稀有药材,可都给林姑娘用上了。怎么?端王现在是想不认账了吗?
不认账也可以,那林姑娘和伺候她的那个小丫鬟,就得留下给我为奴为婢偿还债务。
请端王选吧,是拿钱赎人,还是拿人抵债?”
魏广延听完晏枭的话,只觉得气得眼前发黑,一百万两黄金!这就是赤裸裸的讹诈。自己到哪里去弄那么多金子?
于是色厉内荏地道:“晏枭,你身为东厂督主,这些年,一直是我父王最重用的臣子。现在不过是为皇家做点小事,你便敢索要天价好处。也不怕我父皇知道后,会觉得你有违君臣之道?”
晏枭只浅浅地勾了下唇角,眼神似是不解般地道:“君臣之道?在下若敢称臣,端王敢称君吗?”
一句话,便说得魏广延脸色骤变,这是一顶很大的帽子。就算出身皇家,那也都是父王的臣子。魏广延慌张地反驳道:
“这话可不是本王说的,本王可没有自诩为君。”
“好,那在下就等着王爷带金子来接人了。”晏枭露出了一丝鄙夷的神色。
“晏枭,你这是讹诈!”
这时,在一旁听得精彩的林若溪也忍不住帮腔道:“我看端王还是别为难了,我倒是觉得在晏府的提议很合理,虽然是为奴还债,总好过不明不白地死在端王府来的好?”
从林若溪的话中,魏广延听出了十足的厌恶,这是因自己让人杖责她的是,怨上自己了?好吧,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
魏广延重新整理了一下情绪,态度温柔地哄道:“若溪,那天真的是个误会,本王以为……本王不知道那人是你。还以为……”
魏广延自己都不知道,此时应该如何自圆其说。只能岔开这个话题道:“若溪,只要你肯跟本王回去,本王保证以后会好好疼你,本王一定……”
“为何?”林若溪冷冷地打断魏广延的话。双眸直视着他躲闪的眼神。一句一顿地问道:
“为何在过去的三年里,一直拼命折辱我的人,为何在之前还下令对我用刑的人,此刻却突然说要好好疼我?不知端王可否为……小女解惑呢?”
林若溪说道这,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道:“其中原由,似乎也并不难猜呢!
王爷,你我虽自幼定亲,可成亲三年以来,您似乎对妾身也从未满意过。如今我更是即将嫁做你皇婶的人。
咱们不如了却前缘,就此做个陌路之人吧。这样,您也不必再为金子的事伤神,岂不两全其美?”
林若溪本以为,让魏广延知难而退。没想到这家伙今天不知道是搭错了哪根筋。不仅没有借坡下驴,反而一口应下:
“若溪,你不必担心,本王一定凑齐一百万两金子前来接你。你等着本王,这次本王定不负你。”
不等林若溪再说什么,魏广延已逃也似的离开了。
魏广延走后,林若溪却苦着脸转头看向晏枭,声音沮丧地问道:
“
晏七,我是不是把事情搞砸了?万一魏广延真拿着钱来接我怎么办?”
晏枭听到此话,脸上的笑却渐渐危险起来。然后一脸玩味地道:“他若真拿出这笔钱,那他可就要倒霉了。”
林若溪见晏七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也不自觉地放松了心情。一脸八卦的问道:“怎么个倒霉法。”
谁知,晏七却神秘地把手指放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道:“如若他真的带钱来赎你,你便跟他回去,就算你人在端王府,我自可保你无虞。至于他……”
晏枭没有继续下去,林若溪明白,他这是不予多说的意思。便没再追问。不过林若溪没有错过晏枭眼中那一闪而逝的狠戾。
当晏枭又转过头来对上自己的时候,又换回了那副温润如玉的样子,仿佛刚才的那一刹那,如同错觉一般。
晏枭重新牵起林若溪的手道:“走吧,我们今天的练习还没做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