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7章 朝野震动
众人在听完徐阶的这番分析后，也是觉得颇有道理，徐阶说完，不由得攥紧了拳头，眼中满是期待之色。
“哼，严嵩，你总算是扛不住了，内阁首辅的这个位置，终于要轮到我徐阶了！”
想到这里，徐阶旋即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不远处那把只有内阁首辅才有资格坐上去的椅子，眼中满是炽热。
而一旁的高拱和张居正也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也不知道在盘算着什么。
很快，严嵩病重的这个消息，便以一种病毒式传播的速度，在朝野之中传播开来。
……
鄢懋卿在得知这个消息以后，顿时感觉天都塌下来了，只见其失魂落魄地坐回到椅子上，无声自语道。
“严阁老，您老可不能有什么事啊，您老要有什么事，让我鄢懋卿怎么活啊！”
鄢懋卿心里十分清楚，自己贪污受贿一事，早已闹得是满朝皆知。
一直以来，之所以没人对自己出手，则多半是看在严嵩的面子上，毕竟谁也不愿意冒着得罪当朝内阁首辅的风险，前去弹劾鄢懋卿。
而眼下，严嵩病重的消息传出，背后的那些人，恐怕又要开始蠢蠢欲动了。
倘若眼下朝野中流传的消息是真的话，一旦严嵩身死，那么清流大佬徐阶，势必会接任内阁首辅，而到时候，他鄢懋卿必定会是第一个遭到清算的！
鄢懋卿在脑海中，大致设想了一下自己的悲惨下场，待他回过神来后，当即咬了咬牙，下定了决心。
“不行，鄢懋卿，你绝对不能够就此坐以待毙！”
“干脆还是去找罗龙文他们商量看看，有什么办法吧！”
按理来说，官员在工作期间，是不能够随意离开岗位的，倘若被朝廷发现的话，必定会遭到重罚，但生死攸关之下，此时的鄢懋卿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了。
只见其唤来下属，随便找了个理由，然后走出了房间。
也不知道是不是鄢懋卿的错觉，以往那些恭敬至极、点头哈腰的下属，此刻在看向他的眼神中，多了一丝莫名的意味。
……
在前往工部的路上，鄢懋卿十分地小心，生怕遇见一个同僚，不过所幸的是，事情还算顺利，鄢懋卿总算是有惊无险地到达了工部。
在进入工部以后，鄢懋卿才猛地发现，刑部侍郎张润德、工部侍郎罗龙文，以及部分严党成员，早已聚集于此，共同商议着接下来的应对之策。
众人见鄢懋卿到来，当即停止交谈，齐刷刷地将目光落到了他的身上。
鄢懋卿被众人的目光看得有些心虚，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
张润德见此情形，旋即将鄢懋卿也拉了进来，开口道。
“鄢懋卿，你来得正好，你鬼点子多，正好给咱们出出主意！”
鄢懋卿见此情形，顿时脸上满是无奈，犹豫片刻后，还是选择将自己此行的目的，如实告知。
“其……其实我过来是想要问问你们，有没有什么解决办法的，谁知道……”
鄢懋卿的话还没说完，只见一位身材高瘦的官员站了出来，向众人提议道。
“眼下，阁老病重的这个消息，在朝中传得沸沸扬扬，就凭咱们这几只小虾米，如何能够斗得过清流，我看呐，咱们还是……”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张润德给冷冷打断了：“给本官闭嘴，你这个没骨气的东西！”
突然遭此训斥，那名身材高瘦的官员也不敢再行言语，灰溜溜地躲回角落之中，一言不发。
张润德说完，环视一圈后，不紧不慢地说道：“我知道，现场有很多人，都抱着跟他一样的想法，可是你们想过没有，人家凭什么要接受咱们的投诚？”
“平心而论，在座的诸位，有几个人的屁股是干净的？”
“等徐阶掌了权，他首先要清算的就是咱们，这么多年，我们和清流之间的关系，早已势同水火，再无和解的可能！”
张润德在说到这里的时候，停顿了片刻，又继续补充道：“况且，他徐阶可还指望着，拿咱们屁股底下的位置，去收买人心呢！”
张润德的这番话，成功说服了现场的绝大部分人，因为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毕竟眼下，大家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就算各自的嫌隙再大、再不情愿，也得齐心协力，先度过眼前的难关再说！
而张润德凭借着方才的那番话，成功获得了绝大部分人的信任，众人纷纷向其询问起了接下来的应对之策。
张润德见此情形，在沉吟片刻后，旋即吩咐道。
“既然严阁老和小阁老不在，那么大家就听我的吩咐！”
张润德在说到这里的时候，环视一圈，转而继续道：“首先，咱们必须要查清流言的真伪，最简单直接的办法就是，亲自派人去严府查探情况！”
张润德在说到这里的时候，将目光转向一旁，旋即开口道。
“这件事情就由王大人去办！”
张润德的话音落下，被张润德视线扫到的那名官员，当即站了出来，向众人保证道：“嗯，这件事情就交给我吧！”
在这之后，张润德看向众人，又继续道：“在没有调查清楚流言的真伪前，大家切不可轻举妄动，一切都照常进行即可！”
……
相较于严党这边的人心惶惶，以及清流那边的弹冠相庆，海瑞所在的督察院则是要平静得多。
此刻，督察院值房内，海瑞如同往常一样，处理着眼前的弹劾奏疏。
自从先前严嵩病重的消息传出以后，便时常有人旁敲侧击地询问海瑞，想要从他的口中探听到一些消息，以便提前做好准备。
在那些人看来，海瑞的背景深厚，说不定会知道些什么消息。
但当他们看见海瑞仍然和往常一样，安安静静地处理着那些弹劾奏疏时，心中的石头也顿时落了地。
“嗯，看海瑞这一副淡定的样子，这个消息肯定是谣言！”
“是啊，海瑞的背景深不可测，人家肯定早就已经得到了确切的消息。要不然的话，怎么会如此淡定呢？”
“真是的，到底是谁在乱传谣言，要是让严阁老知道了，那还得了？”
“行了行了，大家还是赶紧回去处理公文吧，要是让赵大人知道了，咱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正当海瑞将处理完毕的，那些弹劾奏疏放至一旁时，从门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不多时，只见一名胥吏迈步进入了值房，低下头，向海瑞恭敬道：“都御史大人，赵大人让您马上过去一趟！”
海瑞闻言，将目光从胥吏的身上收回，转而开口道。
“嗯，本官这就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