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理解,若是那个最恨阎兽的他,是该有何种苦衷,才会选择与阎兽为伍。
燎渊看出她眼中对他的失望,他紫瞳幽深,平静回复:“现在,你看见我站在这里,就是最好的答案。”
叶洛星听见他的回答,眼中仅存的期盼消逝,克罗林希望看见她对他失望,但真看见她这副模样,心里好像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高兴。
叶洛星最后还是忍不住,沉声问了一句:“为什么?”
燎渊左手五指轻轻滑过石桌,他慢慢渡步至她椅后,双手隔着椅背搭在她的肩上,他俯身凑近她耳边,耳语道:“阿洛……这个称呼很不错。”
他呼出的热气落在叶洛星耳后,耳后一片酥麻,叶洛星感觉很不自然。
他慢慢直起身,左手臂搭在椅背上,缓步朝她前方走来,语气依旧是那么平静,那往日听来悦耳的声线却罩上些诡异:“黑狼部落没了,白狼部落也没了,那些部落里的兽人看似充满正义,却几次三番想要我的命,你知道吗……”
“就在我豁出性命想帮他们救出托瓦巫医时,那些白狼竟然在我的背后偷袭我,他们想要杀我,而阎兽群就在对面看着我们的笑话。”燎渊自嘲扬唇。
他停步在叶洛星面前,与她对视,字句清晰道:“他们贪婪又自私、虚伪又恶毒、自大又废物,阿洛,你说我该继续原谅他们,与他们同行吗?”
“可你……”叶洛星与这样一双紫瞳对视,她能读懂他藏于眼底的悲伤,她向来是心疼燎渊的遭遇的,因为他与曾经的她很像,可是他难道不知道阎兽群是群怎样的兽人吗?他们比伯本他们更加恶毒,他怎么能跟他们走到一起。
叶洛星心中的话都还来不及说出,燎渊的手已经再次搭上她的肩,他从正面欺身逼近她,声音低沉危险:“当阎兽可太自由了,那样,我下次再见到他们时,就可以毫不留情得将他们分尸,并且……”
“我可以明目张胆的留下你,不顾一切。”他再次落在她耳畔的声音,竟也带上了几分阎兽的疯癫,当他稍微与她拉开距离,她撞入那片深邃的紫,只觉得他熟悉又陌生。
她真想给他一巴掌,但是既然事情发展到这步,就当她与他不曾认识过好了,本来,她就与他“不是很熟”。
叶洛星一把将他推开:“你可真是不记打,就等着被阎兽群拆的骨头都不剩吧!”
他对她过于亲密的举动,让旁侧的克罗林不爽地蹙眉,指关节活动,咔咔作响。
燎渊侧眸扫了眼克罗林,半蹲在叶洛星面前,单手放在她的腿上,笑容深深。
他另一只手从怀里掏出了一个东西,拎到叶洛星面前,缓慢地摇晃:“阿洛,眼熟吗?这是你送给克罗林的吧?”
“信息采集器——”月上先一步在她脑中惊呼出声,令叶洛星止声。
她盯着面前的东西蹙眉,这东西怎么会在燎渊手里。
因为今日场合的原因,或许克罗林他们不想把事情闹大,所以从头到尾,他们身上都披了一件宽大的深色兽皮,从刚刚见面时,叶洛星就看不见他的脖子,自然也没发现他脖间的信息采集器消失了。
此刻,叶洛星快速扫了眼旁侧的克罗林,再仔细打量面前的信息采集器,发现并没有破损,显然采集器是自动脱离的,也就是说信息采集完成了?
叶洛星的眼珠在眼眶中一转,她迅速伸手,想将采集器抢回来——
“啪!”却只听清脆一声响,燎渊一只手抓住她的手,另外那只拿着信息采集器的手已经收了回去。
他笑道:“我与他打架时,这东西掉下来被我抢到了,现在就是我的了。”
他站起身来:“兽世强者为尊,不论是部落、兽城,还是阎兽群都是如此,那日,我打赢了克罗林,杀了他们几十个阎兽,现在,我在阎兽群同样拥有话语权,所以你不用担心他们会把我剥皮拆骨,因为他们不一定有这个实力。”
托她的福,燎渊身上的伤已经痊愈,他毕竟是八阶兽,阎兽群里没有他的对手。
他直接在她与克罗林中间的石桌上坐下,姿势随意,毫不理会现在是何种场景。
叶洛星的视线在他与克罗林之间游移,她看见克罗林已经危险地半眯了眼。
“呵~”克罗林阴森森扬唇,“嚣张的黑狼,但愿那不是你唯一的一场胜利,你最好赶在我之前升到下一阶,不然,我绝对会让你死得很惨!”
克罗林说出的话向来不是说说而已,想来他现在同样已升八阶,燎渊又刚升八阶没多久,估计现在两个兽人的实力差不多,短时间内再难分出胜负了。
“呵,我会的!”燎渊讽笑沉声。
叶洛星听着两兽的对话,故意煽风点火:“你们不拼个你死我活,我倒是挺意外的。”
她忽然的开口,让两兽齐齐望向她,他们都能听出来她的用意。
他们直接道破:“阿洛,你是在煽风点火吗?”
他们出乎意料的默契,现在,他们统一的目标都是她。
燎渊道:“为了抓你,我们暂时也会止战的,毕竟你想去兽城,那里会有更多的‘威胁’。”
克罗林单手撑着额角,看着她,同样启唇:“阿洛,他没告诉你,我们阎兽群也不是什么兽都要的,他杀了我们几十个阎兽,那么他就得再为我们补充几十个阎兽才行,你看见下面那只猞猁了吗?那可是他收进阎兽群的。”
叶洛星望向下方,就见刚刚那场挑起的比赛已然结束,那个猞猁赢回了所有的白米,而那群食草兽灰头土脸的离开了,她微微蹙眉。
克罗林的声音已然继续响起:“还有你杀掉的那群阎兽,是不是觉得很陌生?那些都是他收进来的,我还真是小瞧了他,不愧是从南地一路独自闯到北地的兽,他对这些无家可归的兽可是非常了解~”
“对了。”克罗林扫了眼后方的厄金,“你还不知道吧?厄金被赶出白熊部落,跟他也有些关系,要不是他和厄金打赌比赛,厄金输了,被剪了头发,白熊部落那些争对厄金的雄兽,也不能借机发挥,将厄金赶出来。”
“所以,先前折磨他的那些想法,可不单是我想的!”克罗林为他介绍他们的关系,像是在说一件趣事,将他的“事迹”讲给她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