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这个时候我最喜欢上班了,看到你们这些学生都考上大学,我就觉得咱们国家又繁荣昌盛了。”
“小姑娘厉害啊,辉大的录取通知书,当的上咱们荷城的骄傲。”
辉大的录取通知书下来的时候,林央正在给小黑按摩,听到有人敲门,她去开门,快递员把邮封交到她手上,夸她会读书。
大概之前陆霖的录取通知书也是他送的,快递员还开玩笑说他们这栋楼出人才,又是状元又是顶尖学府。
“您过奖了。”
林央被他说的不好意思,双手接过通知书,礼貌的冲他笑了笑。
“我们只是在教室读书而已,你们才是真正为社会做贡献的人。”
“嗐,我们这辈子就这样了,剩下的还是要靠你们年轻人。”
快递员摆摆手道,然后转身下楼去送下一家,林央把通知书放在鞋架上,跑去冰箱拿了支雪糕追下去。
“天热,您吃个雪糕。”怕他拒绝,她赶紧又笑盈盈道:“谢谢您给我送通知书,祝您身体健康,工作顺利,天天开心!”
等她走后,看到老式包装的雪糕,快递员神色有些怅然。
“长大后就没吃过这个了,我还以为早就停产了,没想到还有啊。”
自从出来工作,他已经很久没有回忆起吃着雪糕和小伙伴满街跑的时候了。
现在想想,无忧无虑的年龄真的没几年。
“这么重要的东西你就放鞋架上?”
林央一进门就被李群芳说了,她嘿嘿笑了两声,拿起通知书搂着妈妈的肩膀去沙发上。
“鞋架怎么了,鞋架多厉害啊,几根木头就撑起了我们一家人的春夏秋冬,没了它可不行。”
林巍上班去了,家里就母女两人,林央拿了小刀,小心翼翼把封条拆开。
“辉大诶。”
“没想到真被我考上了。”
看着烫金的通知书封皮,母女俩神情各异,
林央乐呵的像吃了二两炸弹,兴奋到爆。
李群芳眼眶有点红。
女儿跌跌撞撞长大,淘的时候让她恨不得没生过孩子,但更多时候闺女又像只小麻雀,虽然有时候叽叽喳喳有点烦人,但等她扑腾起来,整个屋子都暖了。
转眼间那个看到吃的就走不动路的小丫头就长成了可以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读书的大姑娘。
李群芳欣慰又失落。
都说父母是儿女一生的牵绊,儿女何尝不是父母的羁绊呢。
不想在女儿面前流露出这种感情,她默默起身回了房间。
刚出巢的鸟儿会害怕,会回头。
做母亲的,会假装看不见。
……
小黑已经很老了,高考完后,林央特意去宠物医院问过,怎样能延缓猫衰老,也利用暑假时间特意学了给猫按摩,现在没事就给它按摩梳毛,晚上再带它出去散步。
小黑虽然懒,但它知道自己能陪小主人的时间不多了,每天都拖胖胖的身体跟在她身后。
每天下午六点,一人一猫准时出现在小区门口那棵香樟树下。
“我一个,你一个。”
林央自己踩烂一颗香樟树果子,又抓着小黑的爪子按烂一个,然后自己再踩烂一个……
小黑反抗无效,眯着眼睛,猫脸生无可恋。
“嘀~”
公路尽头响起汽车鸣笛声,林央两脚把剩下的香樟树果子踩烂,然后轻轻踢小黑一脚。
“别玩儿了,金主回来了,赶紧做好迎接准备。”
小黑:“……”
车子在最近的停车位停下,陆霖下车,一只手提着一个小蛋糕,另一只手拎着一个装着小鱼的塑料袋。
“哇!今天是开心果加杏仁儿的!”
林央向他——手里的蛋糕扑过去。
小黑看到他手上的小鱼,慢腾腾的扭动肥肥的屁股,主动去蹭他的裤腿。
“喵~”
陆霖把蛋糕给林央,无奈的笑了笑,“怎么还是来了,不是说让你们别来,这几天闷热,随时有下雨的可能。”
“这么近怕什么。”林央理所当然,“更何况真下雨了我还能来接你。”
等她把蛋糕盒打开,陆霖接过盖子拿在自己手里,没再说什么了。
她来接他他当然开心,但最近正是热的时候,他怕小姑娘中暑,可林央才不管,每天都拉着小黑在这儿等他。
早了怕她晒,晚了怕她等久,所以每天基本这时候他就回来了。
小黑老了,太胖了不好,他每次给它带的鱼都是小小一条,隔着塑料袋摊在手上,它几口就能吃完。
林央蹲下,戳了戳小黑的头。
“猫爷好福气,我都没这么好的待遇。”
陆霖笑笑,他倒是想喂她,只不过她每次拿到蛋糕,没几口就吃完了。
来的时候一人一猫,回去的时候一男一女
一猫。
父母同意,小区里的人也都知道他们在谈恋爱,两人也不遮掩,大大方方的牵手,碰到邻居一起跟人问好。
因为小黑走的慢,两人步子迈的不大,慢悠悠的往家走。
到楼下时,陆霖问她:
“马上就要去学校报到了,行李什么的自己能搞定吗?”
“能搞定行李。”林央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垂了眉眼,“但没办法不想你。”
她低头,不想让他看到自己失落的模样。
知道陆霖这两个月除了工作还一直在忙保研的事,前不久他联系过的导师主动找到他,让他跟他去南城参加一个研讨会,时间正好跟报到的时间撞了。
能去的人基本都是教授级别,带陆霖去,应该是看到了他本科时候取得的项目成果和发表的论文。
她能参加这次研讨会,很大程度上说明他保研成功一半了。
林央明白事情的重要性,她不能不懂事,所以她自己订机票,打包行李,准备一个人去兰市。
说是行李,其实像被子和衣服这种大件已经提前寄到学校了,她只需要带一点贴身物品就行。
“想我了就给我打电话,我……”
不等他说完,林央就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拨通了他的号码。
很多人都说“你走了我会想你”,但明明分别前的那一刻才是思念最重的时候。
“我订了很多机票,有早上的,中午的,晚上的,你什么时候想我,我就什么时候来。”
接通电话后,陆霖翻出订票记录给她看。
等林央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他时,他对着手机,看着她道:
“有位教授被临时邀请去联合国演讲了,研讨会推迟一个星期,导师让我先去兰市找他熟悉研讨会议程,顺便给我讲一下光电信息技术在我们国家军工中的发展方向。”
说完,他挂断电话,指腹落在她眼角,轻轻抚过那抹湿润。
“所以女朋友,要不要考虑带一个随行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