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惜词来到门口时,正看到沈秋意跪在院中。
各院奴仆纷纷指点,探出头观看。
沈惜词一怔,突然心软一瞬,正想将她拉起,却被沈秋意甩开。
她那点怜悯心思瞬间收回。
”做什么?你不是最看重面子吗?”
“沈惜词,你得帮我。”
沈秋意抬头,眼泪不争气的朝外流:“我是你姐姐,你得帮我。”
???
天下哪里有这种说法?
沈惜词耐着性子,心头的不安越发大:”那你说说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你先答应我,我再说。”
“先起来吧,你想让整个被宁波王府看你我的笑话吗?”
沈秋意咬咬牙:她若不是走投无路,怎么会来求她的庶妹!
她一骨碌起身:“给我喝茶。”
还是一如既往的讨厌……
沈惜词点点头:”桃衣,备茶!”
“喝些吧,暖暖身子。”
现在已是夏末秋初,最容易着凉。
“我母亲失踪了。”
单刀直入让沈惜词猝不及防。
她努力保持脸上镇定:“行,怎么回事?”
“昨日母亲去了一个地方后,便再也没有回来。”
沈秋意的故意隐去反而让沈惜词更加觉得好笑。
“她去了什么地方?”
“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就没得聊。”
沈惜词转身准备走,而眼前人直接一个翻身抱住她。
“是刑场!母亲去看柏氏最后一面!”
“那后来呢?她回去过吗?”
沈秋意的声音渐渐小了:“没有,不然我也不会来找你。”
她找沈惜词根本就是被逼得没办法了。
现在母亲出现在柏氏的行刑刑场面前还不到一天,已经在外头流传了多个版本。
什么还爱,什么还动情,什么沈朗清是奸夫。
所有的版本蜂拥而上,全部都是对着沈府而来。
沈朗清知道此事,勃然大怒,去到丞相府至今未归。
而只身在沈府的沈秋意却乱了阵脚——
陶序月刚刚纳妾,表明与她恩断义绝。
江云近来跟着父亲历练,为装好人设她不能二次麻烦。
仪言……
想到这里,她摇摇头:仪言和她的关系确实是手帕交,但这么私密的事情,还是不要让她操心了。
左思右想,沈秋意突然想到一个人。
索性她也不坐了,直接一个翻身爬起来,坐着马车就朝北宁王府奔。
沈惜词到底是自家人,没有感情也是自家人。
大不了……
大不了就利益交换!
“你知道的,我一般不帮人,尤其是你们沈府。”
沈惜词笑笑:“既然担心大夫人安危,被逼无奈找到了我,就应该知道你需要付出什么。”
“我……”沈秋意深吸一口气:“我可以告诉你一条情报。”
”我只有一个要求,不能说是我说的。”
沈惜词点点头:“你说吧。”
“太后过几日会召见你入宫,商议你对如今朝廷的看法,稍有不慎便是人头落地,太后不怕北宁王。”
这个事情,沈惜词倒是有所耳闻。
太后对于宋辞是异姓王的事情非常不满,所以一直在斗。
“行,那你跟我说说,太后如今是不是和丞相联手?”
沈秋意微微发怒的手停下,好声好气了一句:“是。”
“我知道了,”沈惜词心中有所盘算:“你想让我做什么?”
“用你手中的人脉,帮我找到母亲。”
她点头:“行。”
沈惜词心中早就准备好这一遭了。
“你最近几天在北宁王府住着吧,别走了。”
见沈秋意疑惑,她补充:“最近沈朗清的性子会阴晴不定,我害怕她会拿你开刀。”
“身子好些没有?”
沈秋意点点头,转而疑惑:“你都知道了?”
很明显,她另有所指。
“当然,你一个能掐死猫的人能被猫吓死,我都不信。”
“让我瞧瞧,你都伤到哪里了?”
沈秋意乖乖脱下衣服,露出里面的绷带。
“他要杀了你?!”
这分明就是朝心脏处戳啊!
“不,是我自己做的。”
沈秋意大概讲述那天发生的事情,沈惜词听完一言不发。
她走出门,嘱咐桃衣继续,然后再次走进门。
“行了,你也别卖惨,躺那儿吧。”
“?干什么?”
“给你上药。”
沈惜词经历过这种痛苦,才对沈秋意生出一丝怜悯。
作为一个女儿家,不仅是自己母亲,云娘,沈秋意,包括自己——
都有自己的言不由衷。
沈秋意对她确实不好,但是对父母算得上一句仁至义尽。
她经历过丧母之痛,从亲情上来讲,她能共情沈秋意。
不一会,桃衣便带着几盒药膏过来。
沈惜词一挑眉,走到嫡姐身旁,将她扶到床上。
“忍着点啊,你这伤口地方敏感的很,别乱动,出事我可不负责。”
沈秋意没说话,只是闷哼一声。
药上的很快,沈惜词将药膏盒关上——
“我可能要离开几天,这个你自己留着抹吧,一日两次。”
“多谢。”
沈惜词虎须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