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未到,先遇故人。
“词姐姐!”
少年郎一袭紫袍,笑意明显,朝沈惜词小步跑来。
等走近,他上下打量旁边男人,又挂上笑:“北宁王晨安,沈夫人晨安!”
沈惜词看眼宋辞,默默抚抚发梢。
“江云,久违。”
大理寺卿之子,宋辞还是认得的。
但江云并不在乎宋辞的问好,反而将矛头对准沈惜词。
“词姐姐,秋意姐姐昨日来我府,同我讲许多思念之情,你们感情真另人羡慕!”
沈惜词无奈干笑两声,对这个小她半岁的弟弟生出一丝怜悯。
经过一月半的调查,她可以肯定:沈秋意身边美男如云,但对江云最没感情。
她的嫡姐只给江云半分假意,他就使劲往上贴,巴不得将所有奇珍异宝都送到沈府。
乳臭未干的小毛孩……
纯纯被沈秋意用媚术所诱!
沈惜词扶额:“替我问好,我与王爷还有要紧事,改日再叙。”
说完,她拉起男人袖子朝听雨楼走去,边走边道:“王爷,大理寺卿与谁有交情?”
宋辞沉吟片刻:“并未战队,何事?”
浩气长舒。
既未同沈府站在一起,便是可救之人。
她讲述大概,见宋辞面不改色的踏进听雨楼,飘出几字——
“汝姐枭雄也。”
?
他早早订好包厢,沈惜词刚进房中,宋辞便将一纸条递来。
“朝堂局势紧张,你父亲那点心思本王心知肚明,细细看完,说说你的想法。”
沈惜词疑惑接过,看完字条内容眉头舒展。
“王爷想拉妾入伙?”
宋辞拿起茶盏,漫不经心:“本王向来心软,对至亲更甚,不妨做个交易,本王帮你铲平沈府,你帮本王搅北宁府鸡犬不宁,岂不美哉?”
“惜词姑娘一身本领,如此划算买卖若不应,真真寒本王之心。”
她笑的灿烂:“王爷,妾有心无胆,昨夜之事若非双一提前告知,也无人配合妾演出一出戏。”
“若王爷此话若当真,便要立字据,以后妾身动一二房半分,王爷都不能找妾算账。”
他点头,将花瓶中一枝牡丹扯下一瓣,捣成汁,拇指接过,按在字条中。
沈惜词再次接过,认认真真签字画押,将那字条收于袖中,转身叩首,盈盈一拜。
“恭祝王爷再无软肋,北宁王府的路会愈发通畅!”
几盘好菜上桌,沈惜词正一口口吃着,忽听隔间发出暴鸣。
沈惜词心中一紧,示意宋辞别出声,迅速进入戒备状态,左手花瓶右手碗,飞速跑到门口,一把推开——
门外摩肩接踵,楼内外通通推满人。
两女子,一老一少,引众人围观。
沈惜词眉毛一跳,警铃大作。
地上女人化成灰她都认识——
“夫人,我与晏先生做买卖,夫人为何要派仆围剿!”
沈秋意正泪眼婆娑躺在地面,哭的梨花带雨。
旁边女人蹲下,从荷包中掏出胭脂:“沈小姐,我怎不知,我家夫君精通胭脂买卖?”
沈秋意面色涨红,正想解释,突然看到正准备逃跑的女子,眼前一亮,举起手。
“是她!夫人!我是替妹妹来赴宴!夫人明察!”
完。
沈惜词停下脚步,在众人看戏的目光中走回去,规规矩矩行礼。
女人横眉冷对,看眼沈惜词,点头示意,又将头转回去,不屑笑道:“京中谁不知沈二小姐嫁入王府前,被软禁一月有余,怎么会是她勾引我夫君?”
“我姜冷虽听沈二小姐行事风流,但也知你沈秋意不是好东西!连还未束发的小公子都敢下手,你这厮当真不要皮!”
沈惜词听个大概,心中就有了眉目。
沈秋意与晏清有染,今日赴宴。
而晏夫人姜冷不知从哪里听到奸情,今日派人想抓个现行。
万事俱全,独独未捉奸。
这宴会就是场鸿门宴。
晏夫人刚刚那番话,既保全江云面子,又点出沈秋意贞洁有辱,两全之策。
“夫人不信,秋意理解,但夫人不可辱我清白!”
她艰难起身,朝沈惜词来:“阿词,如若平常,姐姐定会替你抗所有,但今日事关清白,当众人面,你敢同我对峙吗?”
“对峙?”沈惜词懒洋洋地放下花瓶:“行啊,让我看看我又行多少我不知道的荒唐事。”
全场哗然。
贵女圈皆知,沈惜词风评难登大雅之堂,与她姐姐沈秋意更是云泥之别,不过看沈府面子而不言。
孩子可以如此想,父母却不会。
老爷太太虽没心情管孩子是非,大多还是要随耳听的。
毕竟朝堂,牵一发动全身。
他们明白孰对孰错,可百姓不知。
百姓只知沈员外庶女风流成性,靠双狐媚眼成功攀权,外头奸夫因忌惮北宁王府势力销声匿迹。
如今沈惜词一句不知道,倒是让众人慌了头脑。
结合晏夫人刚刚那番话,难不成……
真有隐情?
沈秋意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好似下定决心,忽然抬头。
“我既敢说,自是有证据。”她拿出请帖:“白纸黑字!请帖受邀人是妹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