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楼后,见数人有序站成一排。
“沈夫人安!”
她还没来得及回应,陶序月就朝下走来,沈惜词给一眼色,陆礼马上飞上楼,将陶序月拉向楼梯口。
“你们都听好,今日的伙食是陶家大少爷付的银两,还不谢过大少爷!”
“奴才们多谢陶大少爷!”
整整齐齐,却让陶序月下不来台。
着就是沈惜词想看到的画面。
“区区银两,各位吃好玩好。”
丢下话,陶序月便落荒而逃,只留一片鼓掌。
“你们切记,一定要感谢陶大少爷的恩得,我们北宁王府知恩图报,可得好好给陶少爷宣传!”
“是。”
陆礼讲完飞下来,沈惜词心中满意,放声:“菜已上齐,各位近来辛苦,不必讲规矩,放开了吃!”
“谢过沈夫人!”
欢声笑语一箩筐,这头笑话那头八卦,偶尔还有几个唱歌吹笛之人博得满堂彩。
沈惜词非常满意今日聚会,也从未想过会有陶序月这桩锦上添花之事。
她心中再次感叹陆礼是个有脑子的武夫,与她思想基本同频。
沈惜词原本计划是让丞相府有所戒备,让他误认为沈惜词得到什么情报。
虽她明面上是加入丞相府,又吃皇帝灌下去的药,可种种事情依旧表示——
他丞相根本不认,也不信沈惜词会战队自己。
沈惜词本想彻底翻脸,却想吃空心菜来个买藕的,陶序月竟然自己送上门来。
陆礼很聪明,让众人宣传此膳是陶序月宴请。
利益冲突时,位于低位者往往会受到惩罚。
丞相多疑,一定会认为是陶家想当墙头草。
所有人都会向丞相谏言陶府不可留——
罪名成立,便会开始怀疑。
而后,丞相府便不会在和缩头乌龟般忍着,而是开始做些什么。
沈惜词坐享其成便可。
想到此,她酌酒,招招手让桃衣过来。
“夫人。”
“桃桃,我问你个事。”
“夫人请讲。”
“你今早基本无话,可是有什么发现?”
桃衣发现自己的心思被看穿,恭敬行礼:“夫人容禀。”
“那个刀疤男,奴婢在猜想靠山是谁,但奴婢觉得,不会是丞相府或者沈府。”
“理由。”
“若是前者,刀疤男不会供出沈大小姐,若是后者,刀疤男是个掌握情报的人,一定会直接供出丞相府,而不是在此思考。”
“那你觉得会是谁?”
她将酒递给陶衣,
“陶府。”
沈惜词来了兴趣:“详细聊聊。”
“上午才死的人,陶少爷便找过来与你沟通,此事极其蹊跷。”
“而后,刀疤男说靠山时语气明显高昂,证明此官不小,陶家二品,刚刚好对的上。”
她点头:桃衣这小姑娘心还挺细。
“我明白,陪我出去走走。”
“夜里风大,夫人披件衣服吧。”
桃衣将披风套在沈惜词身上,跟在她后面。
听雨楼外集市热闹非凡,最适合娱乐。
她与桃衣漫不经心在街上四处张望,想搜集些有用的闲言碎语。
功夫不负有心人,走到一处时,她被几个大叔的闲聊吸引脚步。
“相府近来在做什么?”
“谁知道,这天下是皇帝的,丞相府算个什么东西?”
“这话你都敢说?不要命了?”
男人明显喝高,指向丞相府所在的位子:“丞相就是个大奸臣,他的女儿甚至不如曾经的上官皇贵妃,奸臣淫妇,丞相府不亡则是东明亡!”
另外男子堵住他的嘴将男人拖走,在旁听到的几个又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上官皇贵妃是谁?”
“上官姜瑜啊,你不知道?”
“上官姜瑜早死了,你不知道倒是正常,”见对面摇头,男人喝酒:“美人,传言比临阿娇还要美,可惜了,是个淫妇。”
“当今太后与上官皇贵妃同时册封来着。”
男人压低声音,叽叽咕咕说些什么,沈惜词就见对桌男人大惊失色。
“你说上官皇贵妃有一子嗣?”
“小点声,”男人压低声音:“如今凡是都得谨慎,切不可乱传。”
两人走后,沈惜词与桃衣对视——
拿出了手中的字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