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都欺负到人家门上来了,还说人家态度不好,明天我去你们家门前撒尿,你们态度能好?”村民们都讨伐张志刚不讲理,当下又吵嚷成一片。
张志刚嚣张的气焰终于被压下去,此时,宋逸门口的村民越围越多,平时虽然宋逸不怎么跟村民们来往,村民们也是有意避开他,但是自家村里的人受了欺负,他们当然不会袖手旁观。
这时杨姨也走进来,拉住警察道,“警察同志,他们这些人真是欺负老实人欺负惯了,你们瞧瞧,这小两口刚刚结婚,电视被他们砸了,饭桌掀了……这可是新社会,容不得他们这么欺负人的吧!”
一个警察进屋,看了看屋内情形,神色严肃,出来对另一个警察说,“老管,这事情比较严重了,不如上报处理吧!”
张志刚一听要上报处理,慌忙上前赔笑道,“警察同志,别呀,报上去也还得你们处理,时间长不说,你们也多跑几趟怪辛苦的,这样,家里摔的东西我都照价赔偿,我道歉还不行吗?”
张梅花不理解弟弟怎么就怂成这样,不由得多剜了两眼张志刚。
其他张家人则是不知所措,个
个都呆在那,听着警察处理这件事情。
警察想了想,抬头问宋逸,“照价赔偿,这个处理结果你们满意吗?”
这个年代,百姓大多淳朴,没有后世那种讹人的习俗,况且宋逸本就是一个心地善良,为人宽容的人,于是点头道,“电视机三百五十块钱,家里的家具给一百块钱吧!”
张志刚自己身上钱不够,问张家人都借了一个遍,凑够了钱,零的整的一大把都塞给了宋逸,狼狈离开。
张志刚离开后,林美慧谢过警察和村里帮忙的乡亲,待到人都散了,林美慧和宋逸这才回屋收拾东西。
杨姨也没走,进来帮忙收拾,“我说宋逸,你就不该这么轻易和解,那个张志刚实在是太过份了,看看把你家里都砸成什么样子了。”
“杨姨,得饶人处且饶人吧,只要以后他不麻烦了,我倒没什么。”
“你呀,就是心太善良,那些人可不是你这么想的,以后保不准什么时候又来欺负你。”杨姨看收拾得差不多了,又说了宋逸几句,也回家去了。
送走杨姨,林美慧刚刚转头,就看到宋逸靠着柜子,一只手捂着右侧肋下,额头上全是豆大
的汗滴。
“宋逸哥,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林美慧心猛得的揪,想到刚刚张家的人拿着铁棍打宋逸的位置,不由担心宋逸,想着他是不是哪里受了内伤,不肯说。
宋逸摆了摆手,脸色苍白,但还是强撑着站起来道,“刚才那一下敲得不轻,我得缓缓!”
“让我看看!”林美慧上前就要掀宋逸的衣服。
宋逸拦住了,眼睛里带着一抹笑道,“你又不是医生,能看出什么子丑寅卯来?我身子这么强壮,问题不大,估计就是皮外伤,休息几天就好了。”
林美慧不信,心里更急了,这一切都是因为林家,因为她而起,如果宋逸真的受了什么内伤,那她可该怎么办。
这份慌乱也只只是瞬间,林美慧就镇定下来,她冷着脸说,“我去找张志刚,让他带着宋逸哥去医院做检查,绝对不能就这么原谅他。”
宋逸见林美慧要走,一把拉住,林美慧在气头上,再加上宋逸受了伤,一下没拉住。
宋逸咝的一声倒吸冷气,林美慧这才停下来,有些手足无措,心疼地问,“哪疼了,是不是我刚刚太用力拉疼你了,对不起,宋逸哥,
我只是不想看着你白白挨了打,对不起!”
林美慧连说几声对不起,是发自内心的,上一世跟张志刚的孽债未了,现在难道还要跟他纠缠?
想到这,林美慧难过的都快哭了,只头那种酸楚,也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是怎么回事。
宋逸见她情绪低落,就笑道,“哪就有那么严重了,没事的,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一会收拾完,我们看看剩余多少果脯,先装了罐,我先把邻镇预订好的果脯送过去。”
宋逸一边说,还不忘记举起手来做了一个大猩猩摇晃身体的动作,又可爱又滑稽,林美慧破涕为笑,心里这才好受些。
“宋逸,你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现在我们两相依为命,如果你有什么事情我会心疼的。”
林美慧看着宋逸,语气真挚,连眼神里都饱含着一份亲昵的嗔怪,不知怎的,宋逸感觉伤口也没那么疼了,只觉得阵阵温暖在心间流淌。
自从奶奶去逝后,宋逸就很少再感受到这样真诚的关心。
除过杨姨之外,别的人都是普通的问候,宋逸心口处微微一晃,“我真没事,别担心了。”
下午,宋逸去邻镇送果脯,
林美慧在家里,整个下午林美慧都想着如何才能摆脱张志刚这种纠缠,总觉得以张志刚的为人,后续肯定还会报复。
傍晚,宋逸回来了,借着院子里昏黄的灯光,林美慧发现他脸色
很是难看。
她放下手里的活过去帮宋逸搬下瓷罐,瓷罐不重,可是林美慧发现平时一个人都搬得动瓷罐的宋逸此时气喘吁吁的,过后,还直咳嗽。
她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摸了摸宋逸额头,有些烫,“宋逸哥,你发烧了!”
“没事,就是有点累,喝点水睡一觉就好了。”宋逸佝偻着腰往屋子里钻,饭都没动一口,就往里屋走去,林美慧站在地上愣了半天,这才慌忙追进里屋。
“宋逸哥,你跟我去医院检查一下,你肯定不是太累的原故……”林美慧总是隐隐担忧,张家人的那一铁棍砸到了宋逸的骨头,肯定内伤,不然不会发烧的。
宋逸艰难地转了个身,不肯起床,只是无力地说,“你让我睡一会,睡一会就好。”
林美慧哪能依了他,大事小事她还是拎得清的,她站在床边,忧心地说,“宋逸哥,别的事情我都听你的,就这件事情你得听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