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青龙山逃出来后,赵老翁抱着公子乘上一辆马车,日夜赶路,不敢停歇。最终来到了薄姑,在此地定居,过上了如广大贫民一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农耕生活。
国运多舛,在位三年,洪水肆虐,人民生活雪上加霜,民不聊生。哪怕是一国之都的都城殷,也被吞没于洪水之中。帝王武乙不得已而为之,携妃嫔媵嫱,文武百官迁都至黄河以北。
大水退后,全国开仓放粮,朝野文臣,武将巫觋一同随武乙到受灾之地考察民情。到了灾区,在坑坑洼洼的水坑上,只有几个妇女儿童在寻觅没有被洪水冲破的家具,房梁以重建家园。
问其为何不见壮年力士,回答说:“丈夫救下奴家和子女后,折回去救瘫痪在床的老父亲,可是逃离不及,被洪水卷了去。“说罢,便已泣不成声。
"郡县可曾派兵抗灾?”商王问道。
“民女不知此事,哪敢求官爷献力,不强加赋税就谢天谢地了。”那民女回答道。
“竟还有此事?此话可有虚假?”商王问道。“民女虽自小家贫,但为人老实本分,未曾说过半句谎话。尔等是路过的商队吧,奴家劝尔等切莫再问,当心惹火上身。还是抓紧时间赶路去吧。”说罢,那妇人便拉着孩子继续搜寻着房屋的残骸去了。
听到此事,商王怒目圆睁,立刻吩咐下人备马,往祭才城中行去。
祭才城内,空荡的街道上夹杂着几句稀疏的叫卖声,行人衣着褴褛,提着贺礼行色匆匆向衙门走去,还有些躺在路边的乞丐,空洞的眼神呆滞地注视着街上的行人。
在此时,一只黝黑的小手伸向了包子铺的蒸笼,只见他拿起一个包子拔腿就跑。见此场景,伙计连忙在后面追赶那个偷包子的孩童。不一会儿,便抓住了孩子的衣服,于是一手抢下包子,扔给了一旁狂吠的狗,狗叼着包子,慢悠悠地走到一旁,卧下慢慢啃食起来,又一手掂起孩子,叫嚷着带他报官,让他坐牢。
听到包子铺伙计的话,小孩拼命地挣扎着,大叫着。突然趁伙计不注意,咬了他的手,一时吃痛,被小孩给挣脱掉,于是乎,又急忙追起那孩子。
突然小孩子跑到路中间,撞到商王的车队,拉车的马儿一惊,将马车颠簸了一下。
“什么人?快拿下他们。"一旁的侍卫喊道。
商王下了马车,问道:“发生了何事?"
伙计连忙跪下,急忙解释到:”官爷,我是那包子铺的伙计,这顽童偷吃包子,追赶之时,不小心惊了官爷的马车,小的该死,小的该死。”之后又不住地扇着自己的脸。
一旁的小孩奋力扭动着身体挣扎着说:“我没有偷吃,那包子是拿给我母亲吃的。”
商王知晓缘由后,放了二人,见小孩一片孝心,便吩咐手下给他买了一笼包子,还给了一些银子。之后,继续向当地官府走去。
到了衙门,见门口张灯结彩,于是,商王吩咐手下在一旁等候。自己带上两个侍卫,打算一探究竟。
几人刚要走入府邸,就被官兵拦了下来,趾高气扬地说到:“等等,你们的请柬呢?没有请柬也就算了,居然空手而来,我看啊,你们定是刺客。”说着,便要把几人抓起来。
突然一侍卫拔起刀剑,瞬间送他归西。然后,商王对其他官兵说:“告诉你们的县老爷,门口有一人姓子字瞿的求见。"
不一会,那几个官兵落荒而逃,到了里堂说“报,老爷,门口有个自称子瞿的杀了我们的弟兄,在门口让您过去。”
听到这个名字,县令先是疑惑了一下,还不知是何人如此大胆,只听到身旁的师爷附耳说:子瞿?谁人竟如此大胆?敢冒充大王的名讳。"
县令突然心头一震,连忙到了门口迎接,刚到门口,便跪下叩拜说:”大王远道而来,微臣未能迎接,请大王恕罪。"
“好你个祭才县令,私加赋税,欺压百姓暂且不讲,而今洪水泛滥,尔等身为百姓的父母官,不为辖区百姓着想,如今却在此载歌载舞,贪图享乐。我要尔等何用。来人,将他打入死牢,诛灭九族,次日于午门问斩,以儆效尤。"说罢,侍卫便将其拉了下去,纵使其大呼求饶也无济于事。
在祭才县内驻留之日,在巫觋大臣的再三叮嘱下,商王不得已去城隍庙祈福。但在商王的坚持下,未能大张旗鼓,只是吩咐两名侍卫随商王前去前去祈福。
到了庙宇,只见前来祈福的百姓有数百人之余,个个手持香火,簇拥着向前拜谢。
进入屋内,见一座座高大辉煌,威武庄严的神像屹立在眼前,百姓争相跪拜,嘴里喃喃自语,祈求上苍庇佑。
其间,商王注意到了一妇人身旁一同跪拜的男童,他正是前些日子,偷包子的那个孩子。
商王上前一步,向妇人问到:“不是衣食堪忧了吗?为何还有余钱在此祭拜?”
“上苍不弃,前些日子有一神仙给了我儿些许钱财,便来此祭拜,祈求上苍保佑。”那妇人答道。
“若以后仍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又当如何
?”商王问道。
“那定是心术不诚,神弗福也!我已祭拜数日,定会感动上苍,施以恩惠。”妇人坚定地说。
“母亲,正是这位老爷给我的包子。”那男童拉了拉母亲的衣袖说。
听罢,只见那妇人连忙下跪,对着神像再三叩首,口中默念着:“神仙显灵,保佑保佑。"
见此情形,商王大声驳斥道:”救你的是我,和神仙有何干系?一介庶民,竟如此愚笨不堪!"妇人未作回应,又是跪拜叩首,口中默念着:“保佑,保佑......”
见此,商王甩袖而去。
未走开几步,便被手下叫停说:“大王,侧屋的神灵还未曾祭拜。”听到此话,商王怒火中烧,指着庙宇的牌匾说:“什么时候寡人需要尔等指点?尔等愚昧不堪,拜他又有何用!”
前来进香的百姓大惊,急忙再烧了些纸钱,元宝,再次进香拜见。口中喃喃自语:“神仙保佑,此人言语冒犯与我等无关,上天恩怨分明,保佑保佑。”
商王后退几步,看了看眼前的众人,大笑着走去了。侍从在后面追着:“大王,大王......"
越明年,洪水退后,瘟疫四起,到处尸横遍野,人间早已生灵涂炭。但地方官府毫无作为,只是将获疾者封锁在村舍内,限制其自由,使得病倒在床的百姓在一句句哀嚎声中自生自灭。
常年的出兵讨伐,使得商王无心考察民情,在都城休憩。便派太师张彻任钦差大臣到四方之地考察民疫状况,并将自身佩剑赐予他,使其有先斩后奏之权。又再三嘱咐其善待子民,尽最大之力减少损失。又颁布诏书:倾全国之力招募医术高超之士,除疫者,赏赐黄金五十两,封官进爵。
数月之后,张彻班师回朝,面见大王,说到:“大王,此次瘟疫来势汹汹,吾已尽力,但仍无法避免有不少百姓重病死去。”
“太师快快请起,这些日子舟车劳顿,改日为爱卿接风洗尘。”商王扶起太师双臂说道。
“不必了大王,能为陛下操劳是微臣的荣幸。臣在抗疫之时,遇到太多地方刺史欺压百姓,少有负责的官员,吾已罢免贪官污吏的官位,将其贬为了庶民,只是这职位空缺太多,一方治理迫在眉睫。“太师推辞说道。
“爱卿还是太过仁慈,若依寡人之见,此等国栋蛀虫,理应处以斩立决。"商王说道。
“大王,在此次途中,微臣遇到一事,令微臣印象深刻,不知当讲与否?"太傅撇了撇身旁的宫女,侍监试探地问道。
商王立刻心领神会,吩咐手下的人速速带门离去,说:"何事?爱卿但说无妨。”
“回禀陛下,臣在旧都殷城救灾之时,见一溘死于神像殿前的妇人,听知情者所言,此妇人是为替小儿求药,为感动上苍,行一步,叩一首,如此反复。未到庙内,便已感染瘟疫而亡,其小儿也早已在家中气绝而亡。实在可悲而又可恨啊!"太师凝噎说道。
“恕臣冒犯,微臣是替我大商国运堪忧啊!”太师接着说。
“诚如爱卿所言,寡人的子民愚钝,大商国运衰退,寡人怎能不知,可惜难遇贤才,官员大都是些苟且偷安的鼠辈,朝野之上,舞臣,贞人居多,巫妖势力广大,寡人一直打击巫师之势,在朝威严处事,只怕巫妖当权,弄得朝廷乌烟瘴气。先王门的基业万不能毁于我手。"商王执手与太师面面相觑说。
“大王放心,吾一日身为大商国的臣子,一辈子都是,定会为大商国的复强呕心沥血,在所不辞。“太师张彻立下誓言说。
其间,远在蒲姑的赵老翁身染重疾,他早早听闻山上白云寺的玄嵩道长德高望重,便拉着公子南星,到白云寺拜见玄嵩道长,祈求道长收留公子,到了寺观,向门童请示以后,便在门口等候。
门童到了清修殿,敲门说道:“玄嵩道长,有人前来求见。”
正在打坐的白发长须的玄嵩道长,张开了双眼,扬起手中的拂尘,慢慢站起身来,问道:“可是一位老者和一小童求见?”
门童回到:“正是。”
“啊,还是来了啊,待我前去与之会面。”道长捋了捋长须,说道。
到了门口,玄嵩道长看了看面前的小童,说道:”这眼神,还如当年那般炯炯。"
“玄嵩道长莫非认得我家公子?”赵老翁惊讶地说道。
“错不了,徐清海昔日曾救我一命,如今其儿投奔于我,此乃天意。"道长回答道。
听罢,赵老翁不禁涕零,说道:“感谢大师收留之恩,这包袱里有上家此生之果,上家因此殒命,我日夜守护,不曾使之离开身体半步,希望道长妥善保管此物,待公子成年之际,依照上家所言,让其交付于王上,以彰上家之忠义。而今,公子有所寄托,我便可安然去了。”说罢,便释然离去。
看着赵老翁步履蹒跚的背影,自言自语到:"师兄,密林谷的小地仙已修得圆满,要回家了......"之后,轻叹一声,拉着徐南星闭门而去......